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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人来

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惧怕的不是光明,而是黑暗。

——《四公子?辰》手札

松葛雄不由的偏头向黑衣人身后望去,尚未看清楚,就先闻到一股兰花香气。曼拢的背影给人以无限遐想,一袭丝织的蓝色长纱衬托着她修长的身体,一头乌发挽在脑后,两缕刘海随着秋风飞舞。她的右手横斜着一柄短剑,剑上一滴鲜血顺着着剑身慢慢的滑落,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鲜红。

“师妹,你~你来了。”高天强怀着紧张又欢喜、同时有忐忑不安的心情向女子问道。

“是的,刚刚获得师父的允许,爹就让我过来接应你们了。”女孩转过身来,声音轻柔的能让人忘记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但却并未望向高天强。

高天强一阵失落,只见龙若冰一袭面纱斜挂在了脸上,虽然遮住了她的眼眸,却挡不住她的花容月貌。心中暗暗想到“师妹比以前更漂亮了”。

“龙侄女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晚来一会,你三叔我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松葛雄从地上爬了起来,嘴上谢过,心中仍然没想清楚龙飞怎么会生出如此漂亮的女儿来。

“三叔只不过是一时失手罢了,若无三叔的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也不可能一剑得手。”龙若冰声音甜美的道。

竹步道见她如此说,知道只是照顾松葛雄的面子罢了,他可是清楚地看到她从远处过来后,轻轻的起身,持剑,然后就只剩下一道蓝影飘了过来,接着,剑芒就从黑衣人的脖颈处划过。

他也看到黑衣人虽然背对着龙若冰,但也察觉到了龙若冰的攻击,可是只有一瞬,想反应时却已来不及了。

这时,早已躲在林中的书生见到龙若冰的到来立即跑了出来,深深鞠了一躬道:“你就是龙若冰表姐吧!我叫龙孙,是你的远方表弟,这次去江南贡院参加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常听舅舅提起你,表姐,没想到你这么漂亮。”

龙若冰听到他这么说,脸色一红,虽然知道自己漂亮,但从未有人当着她面这样说,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夸她漂亮,不由的害羞。

高天强看到龙若冰的表情后,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到现在为止,龙若冰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话,还是他问的。完全没有把他这个师兄记挂在心上。

只是他的这个失落还未走到脸上,就又是一个大笑之声传来,“紫烟阁的轻功玉虚宫的身法,并称江湖。果然名不虚传,玉虚宫自十三年前门人再不见江湖后,玉虚宫的身法现在江湖已经难觅,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竟能看到紫烟阁的轻功,也是不枉此行。不过,龙姑娘的轻功似乎未修到家,怕是辱没了紫烟阁的名声。”

龙若冰听到后,目光盯向话语出处,自己在门中的武功虽不是最好,但也不是最坏,特别是轻功算的上是好的了,不然以紫烟阁之门禁自己是万万下不了山的,说话之人如此说,明显是来者不善。

只见湖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叶扁舟。舟中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斗笠盖住了这个人鼻子往上的面容。

他身穿一身黑衣,黑色的衣服上绣着朵朵火焰,左手握着一把长剑杵在舟中,一望之下就知刚才的话出自此人之口。

龙若冰看到他的装扮,立时知道是何人,也知道他最忌讳什么。秀口一张道:“我以为是何人?原来是公孙世家的公孙丹。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可是你就是跟四公子打扮的如何相似,也永远成不了四公子。”

此话对他似乎特别管用,竟另公孙丹手指乱颤,浑身气的发抖,手中的剑似乎随时会掉落下来。只听他厉声道:“住口,我并不是四公子,我是皇上所封的七公子公孙丹,你给我以后记住了。”

梅飞痕见是公孙丹,好像也知道他的短处,大笑道:“哈~哈~哈,公孙丹,三年前夏侯云和宇文浦就向江湖声明自己退去‘七公子’之称号。被江湖中人认为是最有自知之明的一件盛举,自此后,江湖中再无七公子之说,你又是从何处来的七公子。”

公孙丹一时无言,牙齿紧紧的咬着牙龈,这件事本是他的痛处,并且全天下都知道,现被梅飞痕说了出来,使得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时,公孙丹身边又多了几艘扁舟,扁舟上站了七名黑衣人。

竹步道看到公孙丹气愤的样子,又见到扁舟上站着的黑衣人正是刚才袭击自己等人的黑衣人,故意继续抓着他的短处不放道:“公孙丹,你可见过四公子要杀什么人,还需要带什么帮手吗?从这一点上,你可远远不如。若今天来的是四公子中任何一人,你认为我们还有胆在此站着吗?”

松葛雄见自己兄弟都这样奚落公孙丹,想到他只不过是凭着公孙世家的威望而被选为七公子的,谅也无多大本事。马上火上浇油道:“公孙丹,我听说四公子的紫金山一战,邀请武林实力排在前二十名的人前去观战,名单上可没有你啊!还有就是当年你和夏侯云、宇文浦刚被皇上封为七公子的时候,去四公子府请教,听说星公子只不过是出了一招,你们三人就被吓得尿裤子似的溜了。我一直想找你问一下有无此事,可老是没机会见到,今天这么有缘的在此遇到,你能否相告呀!看你坐在哪里一动不动,不会你今天和那天穿了同一条裤子而来,就是准备给我们看一下传言属实啊。”

松葛雄刚一说完,竹步道、梅飞痕、高天强、龙孙哄堂大笑起来。只有龙若冰和那四个轿夫没有笑。因为(她)他们觉得并不好笑,没有见过四公子的人都会认为这很好笑,可见过的话,你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甚至一辈子也不敢以此开玩笑。

至少,公孙丹认为这不好笑,不好笑的原因并不是自己被他们奚落,而是被他们的无知给侮辱了。如果无知是一个卑贱的词的话,那么,被卑贱的人侮辱,那就是凌辱。

所以公孙丹彻底的被激怒了,他的剑还没有出鞘,剑鞘就直接被震成了粉碎。剑光闪处,就听“哗”的一声,他脚下的小舟被劈成了两半。两半小舟竟被公孙丹直接用剑挑起向湖边的梅飞痕和竹步道砸来。

公孙丹的身体在小舟砸来的瞬间脚踩着湖面的荷叶向龙若冰杀到,龙若冰看到公孙丹竟能把小舟挑起,知道厉害,举剑全力相迎的向公孙丹刺来,只听“当”的一声,极其刺耳。

龙若冰却感到自己的全力一刺如刺到一块铁石上一般。

但就是这样的全力一刺,也只是让公孙丹身体稍微的晃了晃。

接着,公孙丹轻荡剑身,剑直接被荡出几多虚影,斜斜的脱手向龙若冰斩来。

龙若冰看着剑荡出的虚影,完全分不清楚那个是实剑那个是虚剑,只有险险的避开。哪知,公孙丹正是要让她避开,在众多虚影中,一把抓住实剑,跃过龙若冰,向松葛雄斩来。松葛雄见状,急忙拿着金刚杵抵挡,哪里料想到,公孙丹竟把长剑一转,长剑竟在松葛雄挡来的金刚杵上转了一个圈,头尾调换。手掌一把握住调转过来的剑柄,下一刻剑锋已到松葛雄脖颈之上。

松葛雄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寒意,吓的呆呆地站着,动都不敢动一下,鼻子上的汗珠一滴滴的不断滴下。

在梅飞痕和竹步道看来,自己刚刚躲过小舟的空砸,公孙丹的剑就已经在松葛雄的脖颈之上。这才知道公孙丹是多么的强,他们这才后悔一开始听信江湖传言,一直认为另外三公子只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当他们知道错了时,才想到有点晚了。但这个教训的后果是他们所不敢想的。

龙若冰没想到松葛雄会那么容易被公孙丹给制住,以至于自己连救援的时间也没有。现在只有紧紧的盯着公孙丹,唯恐自己的什么动作引起他的愤怒,导致他把剑给划下去。

公孙丹刚才被几人的话气的七窍生烟,现在松葛雄在手,这才平定了被气的起伏不定的胸脯,一字字的道:“记住,你们岁寒三友根本不值得我出手,我之所以来这里,只为锦衣十三卫中的四位。我要杀你们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竹步道和梅飞痕听此,恨不得上去跟公孙丹拼命,他们自出道以来,还未被人如此的轻视过。可松葛雄偏偏在公孙丹手里,他们也不敢真的上去拼命。

而龙若冰听了公孙丹的话,则望了望那四个轿夫,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四人竟是号称锦衣卫最后的堡垒--锦衣十三卫中的四位,而且还在帮别人抬轿,要不是公孙丹说出来,恐怕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公孙丹脸上出现一丝残忍的笑容,轻轻的向松葛雄道:“现在就让你知道刚才你嘴里所说之话的下场!”一剑向松葛雄刚刚受伤的伤口的刺去,“噗”的一声,剑直接插入了松葛雄的胸膛。松葛雄凄厉的叫声直冲众人耳膜。

竹步道和梅飞痕一声大叫,向公孙丹杀来,但刚刚走出去两步,即被两名拿枪的黑衣人拦住。黑衣人的武功竟要比他们初时遇到的黑衣人武功还要高,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竹步道和梅飞痕即被逼退三步。

“松葛雄,你就慢慢的看着自己的血流尽时闭眼吧!”公孙丹从松葛雄胸中拔起剑哈哈大笑道。

松葛雄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血从胸口中流出,用力的捂着伤口,可是血依然堵不住的流了出来。

公孙丹欣赏的看着松葛雄的动作,然后用剑一指锦衣四卫,叫道:“下一个,是你们。”提剑杀了过去。锦衣四卫一脸严肃,留下两人守轿,另外两人手持兵器和公孙丹厮杀起来。

公孙丹剑法一改前面出手诡异之势,剑法大开大合,剑剑带动十分内力,招招向锦衣二卫必救之处斩去,一开始锦衣二卫尚能抵住,时间一长,已然气喘吁吁。另外两卫见此,知道现在守轿子只能是必败的结局,一提兵器向公孙丹杀来。公孙丹丝毫不惧,剑法重又变得诡异,东一剑西一剑变化百出。锦衣四卫勉强力战,双方暂时分不出高下,不过明显公孙丹游刃有余,还把握着主动权。

而龙若冰利用轻功的优势力拦五名黑衣人,使其过不到轿子之处,但也是相当吃力。竹步道、梅飞痕全凭着生命之力在和两名黑衣人打斗,身上伤痕已经凌乱无数。

龙孙和高天强早在公孙丹下令时,就往林中躲去,现在早已看不到踪影。

时间就这样一秒秒的过去,梅飞痕终于先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黑衣人顾不得杀他,一跃向轿中砍去。锦衣四卫见此,全力出招,想分出一人极力拦阻,但这一想法被公孙丹看穿,用剑法紧紧缠住四人,使其分身无法。

那边,龙若冰已有拦阻之势变为被五名黑衣人包围之势,也是毫无办法。

就在黑衣人掀起轿帘的一刹那,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喉咙眼上,这时,却听一声童声叫道:“公子,快来看,这边好热闹啊!”

听声音竟从轿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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