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章道:“是啊!当朝人不能写当朝事,为难你了。不过,既然做这件事,你就巧妙避开。”王维道:“难啊!司马迁修史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唉,不说这些了,他还写过很多诗,我手里有一些,不太全。”贺知章道:“有一首诗你一定没有。”王维忙道:“什么诗?”贺知章道:“《奉和圣制送张说巡边》。”王维道:“您吟出来,我记录在案。”贺知章遂吟道:
天锡我宗盟,元戎付夏卿。
多才兼将相,必勇独横行。
经纬称人杰,文章作代英。
山川看是阵,草木想为兵。
不待河冰合,犹防塞月明。
有谋当系丑,无战且绥氓。
阃外传三略,云中冀一平。
感恩同义激,怅别屡魂惊。
直视前旌掣,遥闻后骑鸣。
还期方定日,复此出郊迎。
二十一
清晨,李隆基上朝后见文臣武将并无本奏,认为这是好事。这说明天下太平,百业兴旺,因此道:“众爱卿!最近从河西传来捷报,说吐蕃节节败退,看来丝路中线也将畅通。为击溃占据天水一带的吐蕃军,尽快收复失地,朕意让王忠嗣担任陇右节度使,众卿可有异议?”众臣附和道:“陛下英明!”
萧飞与赵莉同乘着一马奔驰在山路上,洪真、孟勇带着钱满柜的尸骨紧紧跟在后面,忽然两侧闪出七个土匪,匪首殷富民断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缝敢道半个不,立刻砍下你脑袋!”赵莉大惊失色道:“怎么办?”萧飞大笑道:“别怕,看我的!”抱着赵莉一飞下马,这身手倒把强盗吓了一跳。
这时洪真、孟勇也下马上前,殷富民震惊地道:“呵,没看出还有这种本事?”萧飞道:“没本事敢走这条路?哎,正巧我进长安没钱了,见面有份,分我们几个花花?”殷富民怒道:“胡说八道!老子不跟你要钱,你倒跟我分钱?冲上去砍死他们!”见赵莉极美,又补充道:“留下美人!”六个土匪看见萧飞的身手,没敢上前。
萧飞道:“要是不敢上前,就快滚!要不惹恼老子,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殷富民道:“有啥怕的?”说着头前扑了上来。萧飞将赵莉一把拉到身后,待殷富民冲上砍下一刀时,一脚将刀踢飞。那刀飞出去后,扎进土匪刘刚的腹部,倒地而死。殷富民胆战心惊,转身要逃时,萧飞已单臂抓起他来,顺手扔出,将来不及躲闪的土匪宋成砸倒在地。
萧飞飞身落在众匪跟前,众匪磕头道:“饶命!”萧飞愤愤地道:“留着你们,不知多少人要死,多少女人守寡,多少家庭泪水不干!”赵莉恨死了这种人,立刻走了过来道:“这种人比魔鬼可恶,杀了他们!”萧飞就像抓稻草捆一样,一个个提起来扔向山石撞死。赵莉惊讶道:“真厉害!”
萧飞笑道:“你这么美,怎么要他们都死?”赵莉道:“我恨他们!不过你杀他们的手段也毒了点。”萧飞微笑道:“我们彼此彼此。”赵莉嗔怪道:“什么彼此彼此,我是女人,再怎么也比你们男人善良。”萧飞道:“那不一定。不是说‘黑蟒口中舌,黄蜂尾上针,两般犹毒可,最毒妇人心吗?”赵莉笑着推了萧飞一下道:“去你的!”
二十二
钱万贯的商队浩浩荡荡来到凉州,当地驻军隆重地列队迎接,魏文定将军上前道:“拜见监护大人!”钱万贯纳闷地道:“哎,我刚受封,并且才到此地,你怎么知道我是监护?”魏文定道:“前两天,朝廷已飞马传来了加急文书,说您被封为丝路监护。”钱万贯道:“你可知道丝路监护的职权?”魏文定道:“知道。”钱万贯道:“到帐内说话。”
太子府里,太子李瑛怒道:“真是没用!这样下去父皇肯定会猜想。”李护国道:“即便猜想,也猜不到您身上。”李瑛道:“他已借人之口警戒我。”李护国试探道:“不会吧?”李瑛道:“他还是怀疑那次天牢的行刺和婚礼上的行刺是宫里人所为,你说还能怀疑谁?”李护国道:“我们对钱万贯下手目标太明确,何不将水搅混?”
李瑛猛地一怔道:“怎么搅?”李护国道:“不是钱万贯已走丝路了吗?我们就令人来抢他家的财产。这样一来,陛下只认为刺客是冲着财富而来。”李瑛道:“妙!这样就转移了视线。”李护国道:“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陛下怀疑您。最关键的,还是要想法除去钱万贯。”李瑛道:“废话!他已经走了很远,怎么除他?”
李护国道:“其实,他也就是走了半月多的路程,能快到哪里?他带着货物,沿路要解决许多丝路问题。只要想除他,可以派人追下去,在沿路设置障碍。”李瑛猛地一愣道:“什么障碍?”李护国道:“不是您在河西走廊有几个心腹吗?借助他们随便就能成为障碍。假如他死在土匪之手,或者死在吐蕃人之手,目的不就达到了?”
二十三
王淑娟带着春兰、夏荷,在萧飞等人的陪同下安葬了钱满柜的尸骨,王淑娟跪倒在坟前道:“爹爹,儿媳将您安葬,您安息吧。”说完向英灵磕头。萧飞想到自己已与钱万贯结拜,他的爷爷自然也是自己的爷爷,便也磕头。王淑娟磕头后,站了起来看着萧飞道:“辛苦你了!”
在长安隐秘之地,李护国对刺客朱老大道:“我请你出头,不是要给你钱,而是要请你抢钱。”朱老大猛地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李护国道:“假如你能抢出钱,保你最低是四品带刀护卫。”朱老大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李护国显得自信地道:“不是我口气大,而是太子口气大。”朱老大道:“老子干!”
王淑娟与春兰、夏荷在萧飞等人的陪同下回来,见不少贼人带着财宝从院内夺路而出。萧飞大喝道:“大胆贼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说着头前冲了上去,七个贼人立刻迎战,被萧飞杀死一个,朱老大要逃时,萧飞打出木板杀了他。王淑娟进房一看,见管家和秋菊、冬梅已受伤,屋子里抢得不像样儿,有几个守护的武士死在地上。
二十四
夜晚,在凉州营帐,钱万贯对魏文定道:“魏将军!最近丝路有什么问题?”魏文定道:“虽然丝路一直不太平,但过去是吐蕃军骚扰,自吐蕃军节节败退后,凉州出现了三股土匪,他们行踪不定,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钱万贯道:“我这次来就是疏通丝路,扫清丝路障碍,要消灭这三股土匪,必须了解他们的情况。”
魏文定道:“最大的一股约有三百人,人人有功夫,还有神箭手。我猜想这股土匪不是真的土匪,极有可能是军匪。”钱万贯道:“军匪?”魏文定点头道:“对!他们身手不凡,冲锋撤退有素。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是就近驻扎的唐军。利用土匪做掩护以达到发财的目的。”钱万贯道:“天哪!难道河西节度使不管?”
魏文定道:“河西节度使与哥舒翰将军去天水退敌,这边的将军不团结,因此有个别人抓住机会,大发其财。”钱万贯点着头问:“另外两股呢?”魏文定道:“另外两股势力较小,每股人数不超过六十人,是一群乌合之众,靠着人多势众抢劫。不过这两股匪首倒很厉害,一个叫段文举,另一个叫蒋武德,两人都瞄着对方。因为他们抢不到货物,都在谋划着吃掉对方。”
钱万贯起身来回走着道:“你对这边的情况很了解,有什么妙计?”魏文定犯难地道:“大人!我要有妙计,早将他们消灭了。消灭他们是我应尽的职责,但我总觉得无法下手,要不先消灭这两股小的?”钱万贯道:“无论消灭哪一股,都得有策略。”萨费尔灵光一闪道:“我有一计!”
二十五
大明宫里,李隆基一拍而起道:“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因见众臣默不作声,又愤愤地道:“怎么哑巴了?京师发生大案,竟然装聋作哑?王维!”王维忙道:“臣在!”李隆基道:“这是怎么回事?”王维道:“依臣看,这不是简单的抢劫大案,而是……”犹豫了一下又道:“臣认为,还与之前的刺杀案有关。”李隆基愣了一下,软软地坐下了。
在凉州营帐里,杨茹担心地道:“哥,萨费尔已经带着货物出去,我总感到有些不妥。土匪杀人不眨眼,要是杀他咋办?”钱万贯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今的萨费尔已非当年可比,他有的是谋略。”杨茹道:“再有谋略,土匪可是见货就抢,见人就杀?”钱万贯道:“没事儿,若不这样,怎么引出土匪?他的计策一箭三雕,值得冒险。”
二十六
黄昏时分,萨费尔与众伙计带着货物在凉州道上行走,两侧出来不少土匪挡住去路,匪首段文举喝道:“识相的,留下买路财!”萨费尔装作害怕的样子道:“都拿去吧。”段文举大喜道:“嘿,这还差不多!弟兄们,快拿货!”众匪将货物拿到手后,段文举看着萨费尔问:“你是想死还是想活?”萨费尔道:“想活!”段文举道:“想活就跟着我们干。”
萨费尔紧张地后退着道:“不不,我是大食人,爷爷是大食国的高官,我怎么能落草为寇辱没祖先?求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吧?”段文举口气坚决地道:“不行!老子的势力太小,有了你们,老子就能吃掉蒋武德。如果不想干,就只能死!”萨费尔显得无奈地道:“好吧,我们干!”
二十七
黄昏时分,在凉州唐营里,李奇与安沂说话,士兵魏欣进来道:“将军,段文举抢到了一批大食商人的货物。”李奇道:“那就多留意蒋武德的行动!”魏欣应声走了出去。李奇看着安沂道:“兄弟,安大哥还说什么?”安沂道:“他说能抢到财物更好,但要注意拉拢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