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晚,在张说府里,张说冲着张垍发火道:“吹牛!还说全场都是你的人,结果怎样呢?”张垍也愤愤地道:“爹爹!这事能怨我吗?谁叫你不早点来,非要待在家里?”张说一听有理,又冲张夫人道:“都怪你,一点也不重视儿子的事,却抓着你兄弟的事不放,现在可好,驸马泡汤了。”
张夫人道:“陛下早将公主殿下许给张垍,怎么能随便反悔?你去讲理!”张说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陛下要杀谁都是一句话,反悔算什么?”忽然兴霸进来跪倒道:“多谢姐姐、姐夫救我出来。”张说大惊失色道:“你怎么出来了?”
张夫人抢着道:“大惊小怪,是我叫县令放的。”张说震惊地看着夫人道:“你这是毁我啊!”张夫人道:“什么毁你?枉你还是宰相!我救他怎么叫毁你?”张说叹着气道:“我张说让人逮住把柄喽。”话一说完栽倒在地,众皆大惊,连忙扶起呼唤,但却不见他醒来。
二
夜晚,萨费尔轻手轻脚地摸到匪巢马棚,刚要解马,格桑出来喊:“找死!”在喊的同时,已快捷地赶了过来。萨费尔还没将马解开,格桑已砍来一刀。萨费尔迅疾闪过,一个扫堂腿将格桑扫倒。众匪也闻声而出,萨费尔拣起格桑的刀劈去,格桑躲开了身体,但胳膊却被砍断。萨费尔随手又是一刀,砍死了格桑。
土匪赶到跟前,萨费尔举起刀来道:“想死就上来。”奈塔道:“既然大当家的已死,你就做大当家的。”萨费尔道:“你们杀了我爹爹,我要报仇!”奈塔冷笑道:“别寻死路!我们二百多人,别说是砍你,就是乱脚也能踩死你。”萨费尔怒道:“就是踩死我,我也要报仇!”
奈塔骂道:“妈的!别不识抬举!叫你做大当家的,是老子看你有本事。再说,杀你的仇人已被你杀死。要不是大当家的对我们太凶,我们就会为他报仇!”三当家的姚桐也道:“对,一命换一命,你还要怎样?”萨费尔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格桑道:“真要我做老大?”
众匪道:“干我们这行的,就是凭本事吃饭,你能杀了大当家的,足见你真有本事。”萨费尔道:“但我有个条件,必须帮我安葬父亲?”众匪道:“行!”奈塔道:“你既愿意做当家的,你的父亲就是我们的父亲!”萨费尔心想:“不如先答应下来,等有机会再逃走。”便道:“你们都愿意听我的?”众匪道:“愿意!”
在长安,李白因处处碰壁,十分沮丧。想到玉真公主说过的话,便来到太真观求见玉真公主。因见大门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老远见室内灯亮,便靠近透过窗户一看,只见玉真公主正与王维交谈,心里泛起异样滋味想:“莫非王维与她有染?”他在外等了一个时辰,并不见王维离开,便离开了太真观……
三
文武大臣上朝,李隆基往下一看,不见张说,心想:“怪了,每次张说都按时上朝,别说缺岗,连迟到都没有。”于是疑惑地道:“张说怎么没有上朝?”李林甫出班道:“陛下,张说病重,无法上朝。”李隆基大惊失色道:“速由中使前去看望。”中使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大殿。
李隆基道:“众卿推荐一下,补充一人入集贤院待制,可为著作郎。”王维道:“臣举荐綦毋潜。此人于开元十四年进士及第,历宜寿导尉、左拾遗。”李隆基点着头认可,立刻道:“准奏!”开元十八年,綦毋潜经王维举荐成为著作郎。其间,曾返乡省亲,路过洪州(今江西南昌),与贬为洪州都督的张九龄相见,并以诗作唱酬……
四
史思明要与史朝义去长安,安禄山赶来道:“兄弟去哪?”史思明道:“长安。”安禄山道:“莫非有事?”史思明道:“朝义想他母亲,想去把月月接来。”安禄山道:“哎呀,你这事做得不怎样?无论做什么,起码给大哥说一声,免得大哥担心。”史思明道:“大哥别多心,我们去找你了,说你打仗还没回来,所以未能再等你。”
安禄山笑道:“不错!刚才我打胜仗回来,得知你和侄儿找我,这才找来。”想了想道:“这样吧,现在去长安很不合适,等找个机会我们一起去。毕竟你多次在长安出现过,有危险。”史思明想了想,觉得他的话有理,便问:“有这样的机会吗?”安禄山道:“李耀文让我结交朝廷中的权贵,一定有!”史思明道:“好,那就听大哥的。”
五
在凉州,地里达尔与众随从带着艾特古丽和陪同的帕里黛行走着,忽然从侧面冲出一支吐蕃军队,伏骞下令道:“抓起来!”地里达尔怒道:“为什么要抓我们?”伏骞道:“你们于阗讨好大唐,上次送了美女和羊脂宝玉,这次又低三下四地去送,我让你们送不成!”地里达尔愤怒地骂道:“强盗!”
伏骞笑道:“骂吧,不管你骂什么,都没用。”士兵已将他们抓了起来,伏骞看了一眼艾特古丽,惊讶地道:“呵,我要是大唐天子,见了你也会动心。看来于阗国君真会办事,谁拥有这样的美女,谁肯定就特别听话。”艾特古丽扭过头去道:“你混蛋!”伏骞下令道:“带走!”
六
张说病倒在床榻上,脑海中还是小舅子做恶的镜头,中使进来道:“张大人,陛下命我来探视病情,是什么病啊?”张说气喘吁吁地道:“看来我将不久于黄泉,能是什么病?”中使道:“陛下令我带来了御笔药方,相信您吃了后定可康复。”张说道:“多谢陛下,张说感激万分!”中使道:“那你早点服药,我回去复命。”
韩休进来道:“张大人贵体如何?”张说叹气道:“怕是不行喽!”韩休看了一眼张夫人,又看着张说道:“你还是想开点,你的病必好!”张说道:“其实韩大人来,我就知道是啥事,请大人按律办理。”韩休摇着头道:“不,等你病愈后再说,告辞!”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道:“圣上有旨:驸马仍是令子张垍!”张说感激地道:“谢主隆恩!”
七
夜晚,在吐蕃营帐,伏骞看着帕里黛和艾特古丽道:“真的是好美啊!随后就将你们献给摄政王。”艾特古丽道:“我是人,不是东西!”伏骞道:“没办法,这由不得你!”艾特古丽道:“要是你不放我,我宁可死!”伏骞道:“想死?将你献给摄政王后,我就该高升了。”又看着帕里黛道:“不过你不能献,只能属于我。”说完抱住了帕里黛。
艾特古丽大怒,但却阻止不了伏骞的失态,眼珠一转冷冷地道:“畜生!你还想高升吗?你把我献给摄政王,我就把你说得很坏,到那时你还有命吗?”伏骞猛地愣了一下,放开帕里黛笑道:“嘿嘿,只要你跟我去见摄政王,我当然不会过分。”艾特古丽道:“奇怪,为何不是把我献给赞普?”伏骞道:“在我们心里,摄政王就是赞普!”说完转身出去。
八
夜晚,在王维家里,綦毋潜感激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王维道:“谢谢你!不是你的举荐,我何时才有出头之日?”王维道:“别这样说,这是顺便的事。”綦毋潜道:“哎呀,你可别小看这著作郎,对我来说是仕途的开端。”王维觉得有理,便道:“那你有何打算?”綦毋潜道:“我想返乡省亲,回来后好好报效朝廷!”
綦毋潜是唐代江西最有名的诗人。前人对他的评价较高:“盛唐时,江右诗人惟潜最著”“清回拨俗处,故是摩诘一路人”,说明他的诗风接近王维。宋人严羽在《沧浪诗话》中,将他与初唐和盛唐诗人的名字同列,“况唐人如沈、宋、王、杨、卢、骆、陈拾遗、张燕公、张曲江、贾至、王维、独孤及、韦应物、孙逊、祖泳、刘虚、綦毋潜、刘长卿、李长吉诸公,皆大名家。”
九
在张说府里,张夫人看着病床上的张说哭道:“大人,求你向他们求情,饶过我吧?”张说叹着气道:“你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王法大如天!要不是我病倒,我都不知道能否得到陛下的饶恕。”张夫人道:“可是陛下赐神方于你,正说明陛下重视你!”张说道:“这是两码事,你所犯的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张夫人哭道:“我后悔啊,所幸儿子还是驸马。”
在武惠妃宫中,李隆基看着执拗的咸宜公主道:“父皇已经给了你宽裕的时间考虑,到了夏天,你必须嫁杨洄。”咸宜公主固执地道:“不,儿臣只喜欢钱万贯。”李隆基看了一眼武惠妃和身边的人道:“都出去!”见武惠妃和身边的人出去了,又道:“你知道吗?他也是父皇的儿子。”咸宜公主吃惊地道:“什么?这不可能,你骗我!”
李隆基道:“若非这样,冲着钱万贯非常优秀,父皇也一定答应。”咸宜公主摇着头哭道:“不,您骗我!”李隆基道:“父皇曾遭刺客追杀,为何把刺客都杀了,却放了他?”咸宜公主当下傻了:“有这事?”李隆基道:“那次将钱万贯打入天牢,有人派刺客杀他,不就是担心影响地位吗?假如他不是朕之子,值得这样?就因为那起案子,张嘉贞倒霉,太子也险些被废。”
十
在吐蕃营帐里,伏骞觉得只要将艾特古丽献给摄政王,就一定可以得宠,又觉得艾特古丽受宠后,她的话就很管用。想到昨晚的过分,认为有必要讨好她,便走进营帐道:“对不起,恕我昨晚多有得罪,今天跟我去见主子。”艾特古丽见他客气,觉得与其对抗,不如寻机逃走,便问:“怎么走?”
伏骞道:“你是美女,为不损颜色,可以坐我的战车。”这时群佩跑进来道:“将军,大事不好!”伏骞道:“何事惊慌?”群佩道:“探马来报,唐军大队人马已到,准备向我们发起总攻。”伏骞冷笑道:“猖狂!”看了一眼艾特古丽和帕里黛道:“对不起!看来我们还不能走,等我打败唐军,再带你们去见主子!”
十一
在芙蓉园里,李隆基边走边对宁亲公主道:“你娘之死,对父皇的打击很大。这么多年,父皇冷淡了她,也很少关心你。但你是父皇的女儿,父皇希望你幸福。可你知道吗?第一个接到绣球的,是你的兄弟啊!”宁亲公主收住脚步大惊道:“什么?!”李隆基道:“父皇不会骗你,希望你就此收手。”宁亲公主道:“可儿臣的绣球,为何会单单投向他?”
李隆基道:“这是报应,报应啊!这毕竟是丑事,如果公布于天下,百姓会怎么看朕?”宁亲公主道:“明白了!不过,自在绣楼上看到他,儿臣确实忘不了他,能否让儿臣见见他?”李隆基摇着头道:“没这必要!本来这就是私密,连朕都不敢公开面对,何况你?你们是亲姊妹,既然不能在一起,何必因为见上一次再生情愫?”
宁亲公主道:“可是那一眼太深刻太难忘,儿臣已经忘不了他了?儿臣只想保密身份,偷偷去看一眼?”李隆基叹着气道:“他还不知道是朕的骨血,假如你去,一旦他对你心生爱慕,这就麻烦了。父皇求你,忘了他吧!如果非要见他,可以在你俩都结婚后,父皇让你们见见!”
十二
在钱丰家里,钱万贯对父母道:“爹、妈,我已长大了,该独立走丝路了。”王淑娟态度坚决地道:“不行!才二十岁,怎么能独立行走?”钱万贯道:“爹爹说,爷爷在十六岁就开始跟老太爷走丝路,我已二十岁,还小吗?再说上次走丝路,都是孩儿在保护爹爹呢。”钱丰自豪地道:“是啊!万贯长大了,应该放他出去锻炼。”
王淑娟不高兴地道:“胡说什么?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出了意外咋办?”钱万贯道:“我不小了!就是我长得再大,在父母眼里永远都是孩子。你们放心一路上我会照顾好自己。”王淑娟道:“可沙漠又出现了土匪,前不久许多走丝路的人都没回来。”钱万贯道:“怕啥?不就是在凉州遇到的那伙土匪吗?我多带些伙计,再加上瓦吉丁等人也练出了好功夫。”
钱丰反倒不放心了,忙道:“要不爹爹带你再走一次丝路。”钱万贯道:“不,爹爹该陪陪我妈,我有瓦吉丁等人保护,应该没问题。”钱丰摇着头道:“说到功夫,他们确实不怎样。爹再陪你走一次,等你有了经验,爹爹的丝路情结也就了结了。”钱万贯道:“好吧,咱们明天就采购丝绸。”
十三
在张说府里,张说喘得非常厉害,张垍守在床边哭泣道:“爹爹,你多少还是要吃点饭,不吃怎么行啊?”张说道:“估计,近期就是我的归日,已经无望痊愈了。”张垍忙道:“别这样说,您会好的。”这时宁亲公主走了进来,看着张说道:“您不会这么快就走!父皇说,您对大唐的使命还没完成。”
张说见是公主殿下来看自己,高兴地喘着气道:“是啊!我的使命还没完成,怎么能走?”又把目光落在张垍脸上道:“你大哥去并州办案,回来了吗?”张垍知道哥哥根本不可能按时回来,但为了安慰父亲,便犹豫着道:“估计他已收到了信,快回来了。”张说叹着气道:“能见他一面,我就死而无憾了。”
十四
开元二十八年,王忠嗣出任兵马使后,随河西节度使萧嵩带兵出征。在玉川战役中,他以三百轻骑偷袭吐蕃,斩敌数千。在这次战役中,摄政王威逼着弃隶缩赞赞普也来到战场,其目的是用赞普的亲临鼓舞前线将士。弃隶缩赞赞普并不尽力,反倒使不少将士灰心丧气。这一战失败后,摄政王气恼地带着弃隶缩赞赞普仓皇逃走。
唐军追赶伏骞到营帐外不远处,乱箭射出,伏骞从马上摔了下去,不久死去。唐军冲进了营帐,救出了于阗使者地里达尔,地里达尔忙道:“快救我国王陛下为大唐天子敬献的美女。”唐兵问:“在哪?”地里达尔用手一指道:“在那个营帐。”唐军立刻冲进营帐,救出了艾特古丽和帕里黛。
十五
张说慢慢地睁开眼睛问张垍:“张均回来了吗?”张垍道:“还没有,估计就到了。”张说道:“看来,我是等不到他回来了。”张垍立刻哭道:“别这样说,您不会这么快就走。”忽然中使进来道:“对!陛下又赐了一道神方。”张说感激地道:“谢主隆恩!”中使道:“陛下说这个神方曾使不少人起死回生。”张说流着泪道:“这该让我怎么报答陛下啊!”
在洪州府,张九龄看一份文书,有人进来禀报:“张都督,綦毋潜求见。”张九龄喜道:“快快有请。”一会儿綦毋潜进来,张九龄道:“哎呀,你怎么到这里?”綦毋潜道:“我是回乡省亲,顺道来看看你。”张九龄道:“好!最近郁闷,你来了就好好以诗作唱酬。”
十六
张说用了皇帝所赐的又一神方后,病情逐渐好转,张垍高兴地道:“爹爹,看来陛下的药就是灵验。”张说道:“这是陛下救了我啊,我唯有舍命才能报答!”张垍疑惑地问:“不知这神方用的是什么名贵药?”张说道:“要说药倒不贵,但药方很神,其中一味就是牡丹根!”张垍道:“它也能治病?”
张说道:“是的。从前在洛阳的北邙山住着一对夫妻,两人没孩子。这一天小两口从鹰爪下救下一只鹦鹉,鹦鹉衔来灵芝草让他妻子吃了,不久便生了一子,取名鹦哥。鹦哥十岁时,邙山流行一种病,好多人染病不起,父亲不幸去世,妈妈也奄奄一息。鹦哥决心找到仙人台,挖来灵芝草为妈妈治病。他不知趟过几条河,翻过几道岭,眼看走不动了,迎面遇到一位白胡子爷爷……”
张垍忍不住打断话道:“一定是神仙?”张说道:“白胡子爷爷问小鹦哥:‘为啥要出远门?’小鹦哥道:‘我要去找灵芝草,救我妈妈。’白胡子爷爷道:‘你妈得的是冷热病,灵芝草治不好。’他交给鹦哥一块石头道:‘你把这石头磨成钥匙,你妈的病才有指望好。’说完就不见了……”张垍道:“果然是神仙!”
张说道:“鹦哥来到河边磨石头,经三天三夜磨成石钥匙。白胡子爷爷出现了,说钥匙能打开瑶池的门,那里面放有金丹,一粒就可救命。说完吹口仙气把鹦哥送到天宫。鹦哥用钥匙开了瑶池门,找到金丹葫芦倒出一粒金丹。刚要出门,又想起乡亲们也需要金丹,便把葫芦来个底朝天,尽其衣兜装满金丹。王母娘娘发现金丹被偷,仗剑追来。鹦哥正焦急,忽从云缝间看见已到邙山,便把金丹撒下想:‘大不了一死,谁拾到金丹或可保住一命……’”
张垍忍不住道:“真善良!”张说道:“王母娘娘抓住鹦哥要处死,白胡子爷爷出来道:“难得孩子为乡亲们治病,念其善良可饶他不死。”原来他是南极仙翁,王母娘娘慈悲为怀,点头应允。仙翁道:‘你撒下的金丹很快会长出奇花,用它的根熬药,定安然无恙。’鹦哥回到邙山,见满山遍野都是鲜花。他把经历告诉了妈妈和乡亲,大家把花根刨出来熬汤,喝了就好了。因花是王母娘娘的金丹变的,便给花取名‘母丹’,后又改为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