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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临危受命

这边红月和阿星阿兰她们几个隔着人群相视一笑,心内暗喜:让那姓秦的好色,今天叫他好好尝尝我们姐妹的厉害!原来阿星将他引到那桃林深处,早有红月以及阿兰阿梅她们在桃树上设好了陷阱,只待那秦副使走进去触动机关,那绳索便立即会缚住他的手脚,然后将他倒吊在树上。那秦副使果然上了钩,被绳索死死地给缚住倒挂在桃树上。他惊魂未定,大声呼救。却因为林深树重,声音传送不出去,是以吊了半晌,才被去树林寻找他的随从找到。他狼狈不堪地刚刚从树上解救下来,却又被传火速去见相国,又惊闻相国大人吃了他送去的桃花羹中了毒,遂胆战心惊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没成想刚过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就吃了相国大人一顿板子,那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一连三日,那杨国忠果然乖乖地守在灵堂,按着红月的吩咐给阿树戴孝守灵。青云倒也自愿遵守诺言,也是披麻戴孝一言不发地跪在灵堂里。倒最是便宜了那秦副使,据说他挨了杨国忠的军棍后,屁股上被打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估计这几日是下不了床了。不然,非得也整得他和杨国忠一样来为阿树守灵不可。三日过后,就是阿树出殡的日子。这天清早,送葬的队伍中,老族长也颤颤巍巍地加入了进来。

“老族长,您走路不方便,就不要去了。“红月赶紧上前搀扶住老族长,说道:“今日,有族里的众乡亲来送葬,阿月已经感激不尽。何况,还有他们这些人亲自来给阿树抬棺,您就在家歇息吧?”说着,她指了一下那站在棺柩前披麻戴孝垂头丧气的杨国忠以及他的一众随从。

“不妨事,孩子。老朽我自感时日无多,今日安葬完阿树,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我还有一件大事要宣布。”老族长看着红月的眼睛,目光炯炯地说道。

“哦?那阿月就听老族长的。”红月毕恭毕敬地说着,搀扶着老族长走在棺柩旁。一时间唢呐齐鸣、哀乐萦耳、纸钱飘飞、哭声飞扬,送葬的队伍浩浩汤汤地出发了。青云和他的部属护卫在送葬的队伍之后,葛根也在其列,一行人不多会已经来到后山的坟地。阿树娘看着棺柩即将下葬,想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的儿子从此就要长眠在这片山下,一时悲伤不已,哭得几欲晕过去。红月也强忍悲痛,与阿星一左一右扶着着阿树娘,婉言劝慰,好不容易阿树娘的情绪这才逐渐缓和了过来。

青云带领他的部属,甩动起铁锹亲自给阿树挖掘墓穴,不多一会,已经挖出了一座方正有型的深坑来。

棺柩徐徐下落,深深地降到了墓穴底端。族人们开始拾起铁锹,向墓穴里填土。阿山拿着铁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杨国忠,走过去,将手里的铁锹往他手里一塞:“看什么看?赶紧给坟上填土啊!”

“哦——”杨国忠接过铁锹,抬眼看了红月一眼,见到她一副冷冰冰的神色,便连忙走上墓穴前,抖抖索索地去锹土。那杨国忠何曾干过这样的力气活?几锹土下来,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气踹吁吁。那些随从们站在边上看着,却无一个人敢上前给他帮忙。

葛根眼珠子转了转,从人群后走了上来,点头哈腰地冲着杨国忠笑道:“相国大人,您先歇一歇,让卑职替你填土吧。”说着,他一边装作无意地接过杨国忠手里的铁锹,一边用手腕暗暗地向铁锹上施加力量。只见那杨国忠突然间站立不稳,连连向后退去,在大家的惊呼声中一跤摔向墓穴里。那墓穴挖的足足有好几米深,这杨国忠一跤跌下去,可摔的非同小可!

葛根故意大惊小叫起来:“哎呀——相国大人,您怎么这么不小心给摔下去了?”

随从们赶紧七手八脚地将他从墓穴里拉扯起来,那杨国忠早已经吓得晕了过去。他满头满身都是泥土,额头在棺木上磕了一个大血包,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红月走上前,伸出手指对着他的人中使劲一掐,这才见那杨国忠浑身一颤悠悠转醒了过来。

“怎么了相国大人?难道你想给我夫君陪葬吗?那真是太让阿月感动了!”红月见他睁开了眼睛,遂用无不挪揄的口吻说道。

那杨国忠用着乞求的口吻说道:“女神医,你行行好。你看,你说的我全部都照着做了,今天,这最后一副解药你可一定得如约给我呀!”

“没问题。”红月爽快地答应道:“等你将我夫君坟墓上的土全部填完,我自然将解药如数给你。”她看着杨国忠,字字清晰说道:“补充一下,是你一个人填完才行。”

“啊?”杨国忠看着面前那巨大的墓穴,差点没再次晕了过去:自己一个人干?那不死也得扒层皮呀!

红月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一众族人们,朗朗说道:“各位叔伯长辈,兄弟姊妹们,这几日让你们帮忙照料我夫君阿树的丧事,大家都辛苦了。众位先歇一歇,就让这大唐来的杨相国来为我夫君做这最后培土的事情吧。你们大家监督着,不许他偷懒耍滑。不然,我可不能轻易将解药交给他。”

那杨国忠听闻此言,看看是毫无办法,只得是咬咬牙站起来,摇摇晃晃地重新拿起铁锹,开始费劲地干起活来……

看着黄土一锹一锹地掩埋了阿树的棺柩,红月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清泪来。她抬头望向天际,泪水迷蒙了双眼:阿树,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相爱,从此却要阴阳两隔,永不相见。你对我所说过的每一句誓言,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还有你送给我的那三件珍宝,都已深深刻在我的心底,挥之不去。阿树,你这一走,剩下我一个人在这桃源里空留下你的记忆,从此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

安葬好阿树,老族长召集所有族人来到村前的空地上,宣布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族人们全部正襟危立,齐齐地注视着老族长,等着他老人家开口。

只见老族长牵着红月的手,将她领上面前的高台。颤颤巍巍的说道:“老朽自少壮时期开始担任族长一职,至今,已有八十余载之久。在这期间,所幸得到上天庇佑,咱们桃源谷里从没出过什么天灾人祸,族人们在此间生活也一直都是自给自足,自在安逸,其乐融融。而现在,我桃源族里却突然灾难来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急状况。大家都看见了,今日这些大唐官兵既然不辞辛苦来到我桃源谷,定不会善罢甘休。老朽我自知年迈体衰,命不久矣。因此也没有这许多精力再来过问这些要事。这几日,幸得阿月姑娘深明大义,胆识过人,巧妙地与这帮外侵之人极力招架周旋。因此,今日老朽特将大家召集于此,就是想与诸位族人商议,欲将这族长之位传于阿月姑娘。请问诸位意下如何?”

红月大吃一惊,还没等到下面的族人们开始反应,便连忙摆摆手说道:“老族长,万万不可!我阿月何德何能,怎么能担此重任?老族长德高望重,理应继续担任此职。就算要重新选拔族长,那族中还有这么多叔伯长辈,有贤能者多不胜数,怎么也轮不到我阿月身上。还请老族长收回成命!”

老族长坚定地摇了摇头,却对着下面的众族人问道:“现在我族里大难来临,外敌入侵。他们这些人杀我族人,毁我家园,还要将我等族人充作劳役修建行宫。敢问族里现在有何人能出谋划策来化解这场危机?”

族里众人都纷纷摇头,共同把目光看向了红月。阿山率先在人群里说道:“阿月有胆有识,让她当族长我没有意见,我们都听她的没错。”

阿星力挺自己的丈夫和姐姐,也连声说道:“对,我阿姐聪明过人,她一定有办法赶走这些外来的官兵!”

“对,阿月姑娘这次狠狠地戏弄了那大唐来的相国,灭了他的嚣张气焰。以后有阿月姑娘带头出谋划策,咱不愁赶不走他们这些大唐人。我也拥护阿月当族长!”阿仲激动地站出来说道。

“对,我们都拥护阿月!”

一时间,大家纷纷举手赞同,居然一致通过。

“那就这么定了。”老族长看着下面激情高涨的众人,欣慰地点了点头:“从今天起,阿月姑娘就是我们桃源族的族长了。”他又把目光看向红月,语重心长的说道:“阿月,你临危受命,从今以后,这责任任重而道远啊!”

“阿月谨遵老族长教诲,定不负大家所托!”红月见推脱不过,于是坚定地回答道。

不远处的营帐外,青云抬眼环视着这风景如画的桃源谷,却是感慨万千。原本自己是奉了皇命,一路护卫这杨国忠来寻访长生宝树,本该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可如今,跨越这千难险阻终于来到这风光旖旎的桃源幽谷,也知道了这长生宝树的具体方位就在这桃源里,可是自己的心里却一下子犹豫不安起来。自打十六岁自己参军从戎的那一天起,叱咤疆场十余年,便一直都以效忠朝廷,忠君爱国为己任。如今在这桃源里,见到了这些与世无争、自得其乐的桃源族人,他却开始对自己此来的初衷产生了质疑。如果说军人的职责便是保家卫国,除暴安良。那么此刻自己所做的,不正是违背了初衷?自己反倒成了别人口中令人不齿的盗匪之徒。这些桃源族人不畏强权,誓死保卫家园的气概深深地折服了他,尤其是其中那位叫做红月的姑娘,更是让他心底里油然而生敬佩之情。那自己以后,是该效忠朝廷,继续跟着那杨国忠助纣为虐?还是违背君令,毅然折返,还这桃源谷于安宁平和?

青云正思绪如潮地踱着步,却听得属下来报:“将军,相国大人有要事和将军商议,烦请将军去相国大人营帐一叙。”

青云即刻便向杨国忠的营帐中走去,不知道他会有什么事情又要吩咐自己?

“青云将军,咱们来此桃源谷中,已是三日有余。这三日,本相国因有疾在身,所以诸多事宜无暇顾及,因此耽搁了寻访那长生宝树的进程。从今日起,本相国命你火速去找到那宝树的确切所在地。还有,修建行宫的事情,刻不容缓,让你的部队即刻开工。对了,让这些无法无天的桃源族人也来充当劳役,如若不从,打的他们遍体开花,看他们还敢不敢与本相国作对?还有那个叫做阿月的女医,什么时候叫我把她抓来,非得好好折磨死她!”杨国忠躺在太师椅上,一副慵懒享受的模样,两个亲随正围在边上殷勤地给他捏腿捶背。看见青云进来,杨国忠抬眼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相国大人,寻找宝树的事情,末将已经安排人手去做了。至于修建行宫的事情,末将总觉得有些欠妥,还望相国大人三思。”青云抱拳回禀着。

杨国忠本来就看这青云气不顺。这几日,那个叫做阿月的女医变着法子百般羞辱折磨自己,这青云就仿佛压根就没看见一样,真是让杨国忠憋了一肚子气。如若不是还要仗着他来保护自己和给自己做事,依自己的脾气,早就把他下到牢里让狱卒好好折腾死他。于是杨国忠仰着鼻孔,两眼望天,傲然说道:

“青云将军不必多说。本相国这里有皇上的手谕,因此我的意思便是皇上的意思,难道青云将军想抗旨不尊吗?”

“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安排人手下去执行。”

杨国忠见搬出皇上的手谕,那青云果然不敢忤逆自己,遂在心里暗喜。他斜了一眼候在帐前的秦副使,慢悠悠地说道:“秦副使,本相国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从今日起,你就跟着青云将军,全程负责工程进度,如有怠慢,唯你是问!”

“是,属下定当肝脑涂地,竭尽全力,也要完成使命!”那秦副使屁股上的棍伤刚刚才好了些,才勉强从床上下得地来。他巴不得早日能再得到杨国忠的宠信和重用,是以信誓旦旦,连忙跪地领命。

青云退出营帐,左右为难,思虑良久,终于作下决定:算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理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自己还是早日带人去寻访那宝树,也可早日回京复命,还这些桃源族与安宁。这修建行宫的事情,自己先暂时拖延。修建行宫工程浩大,劳民伤财,等他日寻到机会面见圣上,再想法劝阻。于是他召集来部属,一一安排部署下去。于是一众官兵开始兵分各路上山寻访宝树,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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