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昨天晚上后来一个人去哪里了?我们到处都找不见你。”早上一起床,阿星就跑过来黏住了红月,柔声问道。
红月一边对着镜子梳妆,一边犹自想着昨晚山上的奇遇出神:李白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与世隔绝的桃源里面来的,他又是如何离开的呢?难道在这座隐蔽的桃源里还另有蹊径不成?这样想着,她便失了神,懒懒地回答:“我玩的倦了,就找了个僻静的方休息,没想到居然在那儿睡着了。
“怪不得?阿姐,我跟你说,”阿星突然神秘地凑到了红月的耳边,眼睛里泛着清亮的光彩,神秘地说道:“阿姐,昨天晚上,我和阿树哥,我和他……”说到这里,却兀自羞红了脸,不再说了。
红月一惊,见她这副欲说还休的模样,莫不是这丫头和阿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遂追问道:“你和阿树到底怎么了?”
阿星却扭过头去,偷笑道:“阿树哥他来找我一起去放河灯了。我和他一人许了一个心愿,然后一起将河灯放入河中。你说,我们既然一起许了心愿,那是不是这个心愿就一定会达成?”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红月舒了口气,说道:“那当然。不过,”她看了一眼阿星:“你和他都许了什么心愿呀?”
阿星又是羞涩一笑,说道:“我许的愿望是此生能和阿树哥喜结连理,执手相伴。”说着,她绞着手里的衣襟,眉眼低垂,一副相思中的小女儿媚态。原来在这古时,青年男女互表爱慕之情并不像我们现在这么直接,而往往是借着什么物件来一表衷肠。若是在中秋佳节能结成对子一起去放河灯许愿,那么也就代表着这两个人从此就是恋人关系了。
红月在心里思量:也罢,果真阿星和阿树他们要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倒也不失为一对佳偶。只是我红月,以后能不能觅到自己的意中人,那就看自己的运气了!于是她又问道:“那阿树知道你许的是什么心愿么?你又知道他许的是什么愿望么?”
阿星将头摇得像波浪鼓:“那怎么好意思告诉他呢?羞死人了。我也没问他许的什么愿,总归会和我的差不多喽。”
红月不再多问什么,姐妹俩各怀心思,暂且不表。很快,地里的庄稼成熟了,金黄一片。全族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差不多全都在地间劳作。这天,红月和妹妹阿星负责给地里的族人们做饭。
中午,红月和阿星提着篮子给地里的族人们送饭去。来到地里,只见田间地头忙碌非凡,热火朝天。大家都顶着骄阳在地里割稻谷。红月没使过这古代的农具,拿在手里,觉得粗笨不堪。分配好大家的饭食,红月便索性坐在一旁,看着田地间成片成片还未割好的稻子。心下想到:这样一天下来,也割不了多少。在我们那个年代,机器一开工,大片大片的庄稼就如同风卷残云般收割一空。嗯,我得想一个什么法子,把我们21世纪的先进技术运用到这里来,也不枉我到这桃花源里白来一遭。正出神时,阿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他端着饭碗在红月身边坐下,问道:“阿月,你做的饭真好吃!”
红月也朝他笑笑,答到:“真的?那就多吃点呗。”
阿树却不好意思地笑了,脸红红地说道:“要是一辈子能吃到这样的饭,多好!”
“这饭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做的,还有阿星呢。”红月解释道。
“怎么了,阿姐?”阿星在一边听见他们提到自己的名字,遂凑过来问道。
“阿树说我们做的饭特别好吃,他想一辈子都吃呢。”红月说罢,站起来提着篮子走了。
“真的?”阿星却喜笑颜开,她来到阿树的身边,连连给阿树又添了些饭菜:“阿树哥,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啊。想吃的话,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阿树一时间端着饭碗,却愣在了那里。
忙完了一天的劳作,晚上,这喧闹的桃花源总算安静了下来。红月和妹妹阿星正准备关门睡觉,却听到门外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她示意阿星出去看看,阿星下了床,狐疑地推开门走出去,却原来是阿树立在门外,却来回地踱着步子站立不安。
“阿树哥,是你?”阿星惊喜地低呼道:“你来找我吗?”
“不,不是——”阿树却吞吞吐吐,欲说还休。阿星眼尖,一眼就瞅到了阿树手里的一封竹简,便疑惑地问道:“阿树哥,你手里拿的什么?”
“没——没什么——”阿树却更加慌乱起来,欲将竹简藏起。早被阿星一把抢了过来:“送给我的吧?阿树哥,我收下了。你先回吧,别让我阿爹和阿姐看见。”说着,她一边羞涩地将自己贴身带的香囊取下塞给阿树,一边迅速地掩身进屋关上了房门。
“阿星——”阿树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已经被阿星关在了门外。他看着手里阿星刚刚递给自己的香囊,呆了。香囊上绣着一对鸳鸯,正耳鬓厮磨地依偎在一起……
“阿姐,你识字多。你来看看,阿树哥在竹简上面写的是什么?”阿星喜滋滋地拿着竹简来到红月床前,把竹简递给她看。
红月展开来看着,却见竹简上用工整的隶书写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红月一看,原来是《诗经》里的名句《关雎》。她心里已经明白,阿树是借这段诗文,来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阿星识字不多,阿树又何必用这么文绉绉的方式来向她示爱呢?突然她心里一个激灵:难不成阿树不是来向妹妹阿星示爱,而是向我红月不成?不会!不会!阿树明明和阿星一起放过河灯来着,如果不是对她有意,怎么会同她一起放呢?
“阿姐,阿姐!”被阿星在耳边连声呼唤,红月总算反应过来:“你叫我做什么?”
“阿姐,我是问你,这竹简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什么关关?又什么河什么洲?我不懂什么意思?”
红月看着阿星天真无邪的样子,遂淡淡一笑:“好了,没什么意思。快睡觉吧,都累
了一天了。”
“好吧,阿姐,那我去睡了。”阿星一把夺过竹简,抱在怀里,跟抱着什么宝贝似的走了。红月却睡不着,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起白天在地头阿树红着脸来自己身边说过的话,莫不是我和阿星都误会了,难道阿树今晚要表白的对象是我不成?可是阿星又怎么办?看得出来阿星现在已经是彻底迷上了阿树。我且不动声色,先观察观察再说。
一连几天,阿星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每天闲暇时,就一个人躲在那里,对着竹简翻来覆去的看。红月也没有时间管她,只顾忙着研究怎样做出先进的农耕工具。她冥思苦想,总算设计出了一种形似于我们今时所用的收割机的模样,只是古时没有汽油柴油什么的,只好做了个简易的手摇似的。族里的年轻后生们都很好奇,闲暇时都来凑热闹,帮着红月打打下手,很快红月的新型农具就做好了。这天,大伙一起抬到田里试了试,收割速度还真的比古时那种镰刀快了许多。大家一边在田间愉快的收割稻子,一边夸赞红月的聪明和能干。连阿爹阿伯他们这些长辈们看了也是赞叹不已。经过这件事,族里的年轻后生们更是对红月趋之若鹜,争着抢着在红月身边大献殷勤,那上门说媒的能把红月家的门槛都给踏破喽。那阿杰和阿山本来就对红月不死心,现在更是围着她死缠烂打。红月被他们这些青年们纠缠得不行,每日顾着摆脱这个再提防那个,倒也无暇顾及其他。只等到秋收忙完后,红月却好像再也没有看见阿树的影子。他自那次送来竹简之后,既没来找阿星也不找红月了。这个阿树,到底怎么回事啊?
“阿姐,阿树哥病了!”这天,阿星从外面一回来,便着急地找到红月,急急地说道。
“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红月安抚她坐下,柔声问。
却见阿星一脸的紧张和担心,她说:“我都好几天没见到阿树哥了,今天便想去他家里找他。谁知道他在家里一病不起,水米不进。阿姐,他们都说你是我们族里的神医,你快去救救他吧!”
“好,我这就去看看。”红月说着,赶紧出了门,向着阿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