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告诉我,由于中国离这里遥远,来的游客不多,所以中文导游也不多,她家住巴西,距离阿根廷的伊瓜苏市乘车用不上20分钟,这边有中国团队,通知一声她便过来带团。现在来这里的中国人多些了。
小妹告诉我:“伊瓜苏”在南美洲土著居民瓜拉尼人的语言中,是“大水”的意思。发源于巴西境内的伊瓜苏河,在汇入巴拉那河之前,水流渐缓,在河宽1500米处,遇到我们眼前的“U”形峡谷,凸出的岩石将奔腾而下的河水切割成275条瀑布,形成宽3000米~4000米的半环形瀑布群,平均落差80米。咆哮而下的水流声几公里外都能听见。这个瀑布是1542年一位西班牙传教士在这一带的热带雨林中游历时意外发现的。
我问:“你说的瓜拉尼人,是不是印第安人啊?”
她说:“是的,瓜拉尼族是纯粹的印第安人。16世纪这里沦为西班牙殖民地。后来成为南美内陆巴拉圭的主要居民。巴西、玻利维亚和阿根廷也有居民分布。瓜拉尼人多信天主教,相信再生,宗教礼仪简单、原始,迷信巫术。由于殖民者的屠杀和疾病的蔓延,人口锐减。瓜拉尼人昔日通常聚居在由6~8个茅草屋组成的村落里。男人渔猎,妇女种植玉蜀黍、木薯和甘薯。瓜拉尼人勇猛好战,捕捉俘虏用做牺牲,也有人认为是捉来吃掉。但他们在20世纪后期已迅速衰落。阿根廷、巴西对这些人都有特殊的政策,他们大部分人务农,在种植场和庄园当季节工;部分人从事编织、制陶等生产及制作羽毛工艺品等。公园里这些摆小摊的,都是经过政府特许的!”
这回我注意到小摊的主人,那个男子长得很标致。我过去打招呼,他也很礼貌地答应着,还很配合我,摆个姿势让我拍照!地上铺着一块很大的布,上面摆着弓箭、羽毛、橡皮的大嘴鸟、鳄鱼,等等。
我问:“现在还能看到印第安人的原始部落吗?还有大酋长吗?”
她说:“有的,极少数真正瓜拉尼印第安人部落分散在巴拉圭东北部森林中,距离这里约500公里!”
啊,这多么令人神往!我曾与一起穿越罗布泊的探险家唐守业约定,要去亚马逊河流域探险,其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探访印第安人部落。
苏小妹惊讶道:“那你还是别去,亚马逊河流域开发旅游的地段很美丽,可若去探险还真的很危险很辛苦。”
热带雨林的气候,实在太闷热了,衣服都贴到身上,许多外国女游客,索性上身只戴了胸罩。据小妹说,前几天最高气温达到摄氏50度,我们来的前一天还40多度,今天早晨下了小雨,还35度左右。
我问:“若从巴西看瀑布,与这边有什么不同?”
她告诉我,在巴西那边能够欣赏到阿根廷这边主要瀑布的全景。比如,瀑布气势最宏伟的“魔鬼喉”,在阿根廷这边是从上往下看,同时还可以望见环形瀑布群的全景;在巴西那边是从下往上看,水幕自天而降,另是一番天地。
她还说,从前,游人可免费到伊瓜苏瀑布。几年前,伊瓜苏瀑布旅游区由一家私人企业经营,这家企业投入了大量资金,修建了约20公里长的游览栈道,铺设了电气铁路,旅游设施焕然一新。游人买门票进入公园区后,可以乘坐小列车前往各个景点,还可以乘坐橡皮艇冲进瀑布下面探险,大大方便了游客。
我们很幸运地赶上了圣诞节的平安夜,晚宴盛大热烈,穿着红袍、满脸白胡须的圣诞老人,弹着大竖琴,各种果品饮料食品从餐厅一直摆到草坪,精美的几案上摆着鲜花、燃着红烛,还有各种形状的彩灯,各国客人穿着漂亮的服装,喜气洋洋。最称心的是,宴会时,鲜艳的晚霞映红天边,草坪、鲜花、四五人合抱的树干上结满海棠般大的一层果实的大树,都沐浴在霞光中,小鸟跳来跳去,鸽子飞来飞去,优雅的服务生走来走去,我们幸福地沉醉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氛围里。
我们的旅程安排得如此巧妙:空间,是以最漂亮壮观的伊瓜苏瀑布休闲游画句号;时间,是以西方最隆重的圣诞节落下帷幕的。
用两个字概括这次南极旅行,一点不过分,那就是:圆满。
南极归来,形象惨不忍睹,又黑又瘦不说,返程至巴黎机场,牙齿竟然松动得无法就餐,对付到家,立即去医院修牙。接着,口腔溃疡、眼角发炎、嘴唇一层层地脱皮,就连喝粥,嘴角都撕裂般疼痛。
因为一会儿冬、一会儿夏,气候忽冷忽热;一会儿地上,一会儿天上,大起大落;加上极昼,兴奋,难于入眠等。乘9天9夜的船,其中3天晕得一塌糊涂。倒换10次飞机,其中4次达13小时之久。短暂的不到20天,从北半球到南半球大回环,海、陆、空全方位大折腾,真真的是“身在地狱、眼在天堂”。
加上所到之地,空气极其洁净,人在那样的环境待久了,免疫能力低下,一回到有各种污染的城市,自然会毫无抵抗,一败涂地。
是美丽的回忆伴着我度过这一个月的修复体能的日子,虽然看到电视里出现海洋的画面,仍像在破冰船上一样又有晕眩的感觉,可我还是喜欢看海,尤其是有关南极的节目。大年初三,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报告:“中国昆仑站矗立南极最高点!”我顿时热泪盈眶,脱缰的目光再次驶向南极:蓝宝石般的冰川、挤满冰原的企鹅、喷着水柱的座头鲸……那么遥远,却那么亲近。
在归来的极度繁忙的日子,我最急于做的是冲洗200张照片,连同一路在阿根廷、乌斯怀亚和破冰船上匆匆盖了邮戳的自制邮封,分送给那些迫不及待的喜欢南极的朋友,虽然它不是南极的冰块,不是憨态可掬的企鹅,可月亮代表我的心,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礼物更珍贵呢?那一对有美少女之称的金图企鹅送给年轻人,题上:“知心爱人”“恩爱夫妻”;那一群在冰海中搏击的带帽企鹅送给奔事业的,题上:“激流勇进”“勇往直前”;那只立于峭壁的阿德利企鹅,送给正在摆脱困境的朋友:“翻过了这道峭崖,就是浩瀚的大海了”。喜欢浪漫的,就在那幅企鹅盯着水中游鱼的照片后面题上:“某某:你看到了什么?”把他喻作企鹅;此外,“送你一座冰山”、“座头鲸的小眼睛正瞅着你”……南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每一个我爱着的人们。
南极在人们心中遥不可及,许多朋友以为我是跟科考队去的,我告诉他们,我是旅游,仅仅是旅游,充其量只能算探险旅游,只要想去,谁都可以去。我在破冰船上结识的香港电视节目主持人朱翁78岁了,他已经是第5次率队赴南极。
当然,南极的探险旅游有其特殊性。高端消费不必说,根据国际南极条约规定,每年11月至来年2月进入南极旅游的破冰船是有限制的,至少要提前半年到一年订票。另外,身体是要权衡的。那里还潜藏着危险,比如穿越西风带,晕船几乎没有谁能幸免,若遇到气旋,情形会更糟。比如登陆冰原后,被浮雪掩藏的冰缝,若不小心“一失足”,连“千古恨”都恨不及了。还有,行程会受天气、风雪、海浪等环境制约,虽然每次登陆都是头一天晚间发布,可南极气候变幻莫测,计划没有变化快,不能抱怨少看了什么,不能抱怨为何今天不能登陆。此外船上岸上还有许多必须遵守的规则。当然船公司会尽量满足游客的需要,但保证安全、减低对环境影响和正常航行才是他们的最大考虑。
远嫁德国的青青,是我多年的驴友,曾两次一起进藏,这次南极行特意相约,在相近的时间从各自所在的国度出发,期望能在乘船的港口相遇。谁知仅仅四天之差,竟使我俩擦肩而过。青青在发来的电邮中写到:从来不知人可以如此激动,如此兴奋,回来一周了,我几乎每天都不能入睡。我的大脑中充满了冰山、雪山、企鹅、大海……我从来不知我可以照如此美的照片,不是我技术好,是那里的自然景观太美啦!
瞧吧,这是青青的真情表达,她晕船极度厉害,每天靠打针勉强维持,她在几乎雪盲的状态下,举着相机对着影影绰绰的极地,不停地拍片,竟然拍了3000多张。
青青问我:到南极的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我说:感到地球变小了。
是啊,站在世界地图前,研究着下一个目标——北极的路线,觉得怎么这么近啊!巴黎也不远,罗马也不远,到美国也就倒两架飞机呗;驾车非洲看野生动物大迁徙也不算什么难事,抵达肯尼亚也就一万多公里!的确,感到活得越来越大气磅礴,活得越来越有气派,活得越来越酣畅淋漓。
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有始有终,而旅行之于我,却只有开始,没有终点。一次旅行结束,仅仅是画个小句号。在我的人生大文章中,每一次结束,都是新的开始。尤其是去了南极,看到那里冰川融化的速度在加快,得知北极的冰原也在缩小,有科学家预测,不久的将来北极的夏天将看不到冰原,我怎能不更急着赶路,看那些将来可能再难看到的风景?!
青青与我同感,南极未同行很遗憾,北极绝不各自为战,2009年的7月,我们相约北极过夏。这一次,我要带上爱子刘知多,还有他的同学赵家毅,驾车横跨欧亚大陆桥,与青青会师德国,然后,乘坐破冰船巡游北极,将冰岛、格陵兰、斯瓦尔巴群岛一网打尽,疯玩72天!
这不是梦,是真的,去北极的破冰船票已经预订,签证已经办好,驾车的手续已经齐备,只等夏天来临,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