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3月的电话中说，4月她还会有一个假期。南希和John说在这个假期中，他们还会带她去旅行。她可以在南卡罗来纳、佐治亚和亚拉巴马这3个南方的州和西部的加州中做选择。因为要选择，所以女儿很想听到我的建议。她希望我能帮助她选择一种最有意思的旅行。她要珍惜每一个旅行的机会，因为她未来的假期不多了。
我于是问她，你还有另外的到西海岸去的机会吗？
她说大概没有了。
那么好像就该考虑一下加州。因为加州毕竟是西部，而且是西部最有代表性的州。加州不单是西部最著名的州，也是美国最著名的州，甚至是世界最著名的州。况且加州也很美，那是和东部完全不同的美。那里气候宜人，温和湿润，特别是湾区的景色简直是美不胜收。总之不论是旧金山还是洛杉矶，都是你应该去看一看的城市，再说那里还有你最最喜欢的好莱坞。
女儿说也许南方也很好玩。
可是你不是去过迈阿密了吗？
可是亚特兰大和迈阿密不一样呀！
我说那就让我们都再想想。
后来认真地想过后便马上给女儿发去了E-mail。又说了她可能确实应当选择去西海岸。
当然南方也一定会非常有意思，而且亚特兰大和迈阿密肯定是迥然不同的。亚特兰大可能更像传统意义上的南方。那里会有一望无际的种植园，有烤肉和爵士乐，而且是《飘》的故事发生的地方。那是种南方独有的味道，唯南方才有的那种爵士和布鲁斯的感觉。而且很多年前，美国几乎所有的百万富翁都住在南方。他们拥有农场和黑奴，因此后来才爆发了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南北战争。当然那里还有承载着美国无数历史的密西西比河。我知道那也是女儿最喜欢的，因为那里有马克·吐温的故事。
但是西部也有西部的故事。西部其实也是东部的，因为是东部人开始了向西部的大迁徙，并且战略性地开发了西部。如果你真的没有再去西海岸的机会，妈妈还是建议你最好选择加州。因为那里毕竟有你非常想看到的好莱坞，那里的电影文化绝对是世界第一。而且自从你来到美国，你走来走去大多是在东部转。你应当到加州去看看那里的人们是怎样生活的，那里的美丽风景，贝福利山庄，前卫的时装，各色的电影人……如果能去旧金山，你会看到湾区的景色也是最美的。旧金山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有渔人码头、金门大桥，还有北美最古老的酒城，和非常非常漂亮的17英里海岸。
总之西部和南方是完全不同的。不同的风光和不同的文化，都值得去看。当然你必须做出选择，也就意味着你必须放弃一个你同样喜欢的地方。但是对一个你喜欢的国家，有时候就是要留下一些遗憾，有了遗憾才会有动力去填补。也许那样你才会再回美国，再去那些你想去而没有去成的地方。
当然这所有选择的前提，还是要看南希和John的方便。
这样认认真真地和女儿说了很多。不知道我的建议会给女儿怎样的影响。但是很快我就收到了女儿发回的E-mail，她说，妈妈，我们已经决定去加州了。我们将去旧金山和洛杉矶，所以那一定会是一次非常“酷”的旅行。
几天后南希也发来E-mail，她说，若若喜欢她科罗拉多和佛罗里达的旅行，下一次，我们将带她去加利福尼亚。我们将从旧金山开始，在洛杉矶结束。我们还将访问斯坦福大学，所以，她将又能看到一所加州的大学。请告诉我，你想让若若看到些什么？在你访问加州的时候，是什么给了你最深的印象，请让若若知道。
后来我给她们写了回信，还特别寄去了我在加州的一些照片，让若若参考。
不久在4月的美丽中，女儿一家便上路了。那将是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若若在去加州之前刚刚从华盛顿回来。她在诺维尔的家中只停留了一天，就又行色匆匆地上路了。若若在那段时间里总是“在路上”。但到处是美丽风光，她便也不会有疲于奔命的劳累，反而始终保持着旺盛的斗志和盎然的兴致。
若若出发前的晚上我和她通了电话。那是她从华盛顿回来在家里住的唯一的晚上。在那次电话中几乎没有谈到加州，那时候女儿所兴奋的全是华盛顿，而她对加州所怀抱的，唯有美丽的憧憬。因为她毕竟还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那个城市。
看女儿整个春季差不多都是在各个州之间奔跑穿行，才意识到，在美国，春天显然是一个旅游的季节，就像冬天是一个过节的季节。总之美国人是不会让四季安宁的。没有名目，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创造名目。而女儿学校中的那些名目繁多的假期，看来也是为了那明媚春光而设置的。
然后我就在明媚的4月等着女儿从加州返回。从15日到25日，在整整10天里，我每一天都在想象着女儿到了哪儿，他们又准备到哪里去。我甚至翻出5年前我在加州旅行时的照片，希望能在那些美丽的景色中找到女儿的影子。
这期间，我度过了我的46岁生日。没有女儿在身边，便多少还是有了些许感伤。恰逢那一天我的女儿正在北美最古老的酒城访问，幸好那也是我曾经去过的地方，一个非常美的地方。想女儿在美丽酒城漫步的时候，一定会想到我，因为她知道这也是妈妈来过的地方。
这期间，我还收到了南希和John和女儿给我寄来的生日卡，让我知道我过生日的这一天，还有美国的亲人在想念着我。
这期间，我还一连两个晚上梦见了女儿。我是那么想念她。梦之后的那个晚上，他陪我去了“肯德基”吃晚饭。在那个我们常去的快餐店中，我又想到了我在加州的女儿。
这期间，我还寄走了一个春天的包裹，那些丝绸的衣物，是为了配合春光明媚。
然后在26日的晚上我终于等到了女儿。John拿起电话，说加州的旅行如何如何愉快，然后他就高声地叫来了若若。
我终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声音，已经等了整整10天。那声音仿佛带着加州的阳光和雨露，她说，他们昨天晚上才刚刚回来。问她旅行怎么样，她说棒极了。
星期五他们乘坐晚上的飞机飞到了旧金山。当晚就住在了机场旁边的旅馆里。
星期六他们就去了那个北美最古老也是最美丽的酒城。酒城在春天的时候相信也是极美的。女儿说那里确实漂亮。南希在那里有个朋友，而那个朋友在酒城又有一个酒窖。于是他们就被那个朋友带着参观酒城，晚上就住在酒城的一个很小的旅馆里，那旅馆虽然很小却非常美。
星期日，他们去了旧金山最著名的红枫树森林。那里的树都是红木，非常漂亮而且有一种特殊的香味。然后他们回到了旧金山，住在渔人码头旁边的一个朝向很好的宾馆里。他们在房间里就可以看到渔人码头的海狮和那白色的船桅。若若说那是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窗外是旧金山最美的景色。
星期一他们在旧金山市内游览。他们去了著名的花街，又去看了金门大桥。女儿在金门大桥上连照相的位置都和我一样。她的头发被湾区的海风吹拂着。她是那么漂亮。我想我们就是在这共同的背景下认识旧金山这个美丽城市的，尽管这中间隔了整整5年。
当天他们就开车离开了旧金山，前往遥远的洛杉矶。南希和John交替开车。在路上他们行驶了整整8个小时，当天就赶到了洛杉矶，并且住在了John的表妹家。
John的表妹住在玫瑰碗城。玫瑰碗城就是世界杯女足比赛的地方。记得若若刚到美国的一组照片中，其中的一张就是印有中美女足决赛标志的T恤衫，那是南希在洛杉矶出差时，John的表妹要南希带给若若的。玫瑰碗体育场，那是他们居住的那个小城的标志。那时候John表妹的男朋友——那个拥有很多学位的博士，加州大学的校长，若若曾在诺维尔的家中看到过他很多次——刚好在东部讲学，于是他们也就刚好在玫瑰碗城使用他们的房子。
若若说他们一路上在海边看到了很多海狮。他们还去参观了环球影视城、好莱坞、贝福利山庄，并且转了很多的名品店，还参观了亨廷顿博物馆。若若说，亨廷顿博物馆是加州最有名也是最美的博物馆，也是一位非常富有的人死后把他的田产、房子和艺术品全都捐献了出来，作为博物馆的。若若说她非常喜欢亨廷顿博物馆那独特的风格。若若在那家博物馆中的照片也是非常个性的。
若若说，John因为工作提前离开了洛杉矶。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南希带着她在洛杉矶到处玩儿。南希还为她买了一条非常漂亮的长裙。她说她将穿着这条长裙去参加学校的毕业舞会。若若反复强调那长裙真的很漂亮。她说她会穿着它照相，然后让John把照片放在网上。听得出女儿为那条长裙的欢乐和激动。她急着想让我也看到穿着长裙的她是多么美丽。她非常感谢南希，因为她的很多好看的衣服都是南希为她买的，南希知道她喜欢和需要的是什么。
南希和若若很晚才从洛杉矶返回诺维尔。其实她们很早就从洛杉矶出发了，但是波士顿机场的雷达突然坏了，她们只好被迫降落在邻近的机场，等雷达恢复正常后才回到了家。这样在天空上飞来飞去，有时候就是会遇上各种各样不期的阻隔，甚至危险，但是美国人就是这样旅行的，他们有时候认为时间比生命还重要，所以他们也就能接受这种有点危险的现实了。
若若还告诉我，一回到家就收到了我寄给他们的包裹。想不到这个包裹在路上竟然只走了20天。他们很喜欢我寄给他们的衣服。只是若若的那件真丝长裤有点瘦，她说她必须减肥之后才能穿。
她又说学校已经开学了。而且学校里来了一个法国巴黎的学生访问团。这些孩子要在他们的学校里待10天。她今天上学后才看到他们，她会和他们一起玩儿。因为他们是阿娜伊斯的老乡。
接下来的那个周末他们还要去南卡。那里有John的一个朋友，他邀请他们到那里去钓鱼。又是一次长达5天的旅行。若若在那里的海滩把自己的皮肤晒成了金棕色，而她的美丽的4月就在这金棕色中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