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形势间不容发,必须当机立断!巴拉科夫镇定的检查他的俄罗斯佩剑,身上没有任何代表身份的物件和文件,即使自己落到基辅大公手里,也不会暴露。
他从容的走出小巷,迎着对面的三个人走过去。他目光敏锐,步伐坚定,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毫不畏惧,就像当年的塔拉-努特格。两个并排而行的钦察人吃惊的看着对面走来一个俄罗斯人,火红的披风,神情傲慢。街道很窄,看来那个俄罗斯人不想让路,当然,他们也不可能让路。他们是高贵的忽滩汗的使者,怎么可能给一个俄罗斯平民让路呢?
终于,俄罗斯人撞到了他们身上。一个钦察使者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骂道:“卑贱的俄罗斯人!你没有长眼睛么?你像瞎了眼的猪一样撞到了别人身上!”另一个使者也对巴拉科夫怒目而视。而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大公的传令兵一时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巴拉科夫直直的盯着这个钦察人的眼睛,用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说道:“你说什么?你正在侮辱一个俄罗斯绅士?你有胆量对一个合法的诺夫哥罗德商人出言不逊,就要敢于正视这个人的愤怒。”
两个钦察人相视一笑,在他们看来,这恐怕是基辅大公玩的一个小把戏。作为忽滩汗身边的钦察勇士,好勇斗狠的时候多了去了,岂会在意一个俄罗斯商人的威胁。一个钦察人笑道:“小伙子,我们是去见基辅大公,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杀人。你向我们道歉,然后让路走人,我们会考虑留你一条小命。”
巴拉科夫走到大公的传令兵面前,说道:“大人,一个俄罗斯人遇到侮辱,他有没有权力捍卫自己的尊严?根据《雅罗斯拉夫法》,我有没有权力向他们挑战,决斗定生死?”
传令兵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当然有这个权力,可是,可是他们是大公的客人。”
巴拉科夫一边脱下红斗篷,扔到街道上。然后拔出精钢长剑,剑尖冲地,大声说道:“既然我没有违反法律,现在,我就向两个钦察人挑战。俄罗斯人拔出武器,就没有空手收回的道理。钦察人,来吧,上帝会评判正义在哪一边。”
传令兵傻傻的看着两个钦察人,希望他们不要应战,他好回去顺利交差。两个钦察人却满不在乎,一个钦察人拔出弯刀,笑道:“既然小朋友活的不耐烦了,那么草原上的勇士绝不会介意陪你玩一玩,你要小心你的血弄脏了你的白脸蛋。”
巴拉科夫剑尖平举,这时候街道两边围过来不少市民,好奇的围观这场冲突。他大声说道:“不要装模作样了,你们两个一起来吧。几百年来,你们抢掠我们的血汗,侮辱我们的人格,到了基辅的街道上,你们还在横行霸道!现在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一个钦察人早就扑了上来,他一边用剑尖拨开那个钦察人的弯刀,一边大喊:“来吧!强盗们!看看是你们的弯刀锋利,还是俄罗斯人勇气强大!你们这些第聂伯的匪徒,你们只能欺侮妇孺老人,你们有胆量面对面厮杀么?你们敢于和强者抗衡么?!”
钦察人吼叫连连,急于想砍倒这个可恶的俄罗斯人。巴拉科夫轻松灵巧的躲闪着他的弯刀,不停的大声说话,引来围观的基辅群众大声的叫好。终于,钦察人的弯刀划过巴拉科夫的左肩,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鲜血顺着衣服流淌,引来俄罗斯人大声惊呼。他们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发生了冲突,但是几百年来对钦察人的愤怒是相同的,何况这个俄罗斯人勇敢又有趣,他们都希望他胜利,杀死那两个钦察蛮族人。
巴拉科夫笑道:“这就对了,拿出你们的本事吧!拿出你们在石滩抢掠俄商时候的本事,拿出你们砍杀手无寸铁的俄罗斯农民的本事!拿出你们不尊上帝律法的本事!擦破我点皮算什么?我的脖子就在肩膀上,可惜你的刀还不够长,就像个女人握着棍棒一样。”围观的俄罗斯人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巴拉科夫边打边退,逐步退出了小巷,对面就是基辅王宫广场,地形开阔,有利于他挥舞他的长剑。巴拉科夫不再躲闪,而是挥剑猛攻,一时间钦察人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巴拉科夫经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采用的是特种部队的训练教程,那是和多少老特种兵对练出来的功夫,这个钦察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他之所以不断挑衅,就是为了引诱另一个钦察人出手,这两个人一个也不能留。
突然,他的长剑挑飞了钦察人臂上的皮甲套环,钦察人的臂甲哗啦啦散落了一地,巴拉科夫趁势进攻,把钦察人逼到了一面木墙上,这是一个俄罗斯大宅的山墙。另一个钦察人终于忍耐不住,拔刀而上,为同伴解围。
巴拉科夫大笑道:“这就对了,早就说了让你们两个一起上,反正你们钦察人也不懂得荣誉是什么。你们懂得不劳而获可耻么?你们懂得欺凌弱小可耻么?你们懂得以众凌寡不义么?你们当然不懂得,否则你们怎么会去做强盗?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上帝教人不可贪邻居的房屋、仆婢、牛驴,和他一切所有。上帝教人不可杀人,不可****,不可偷盗。而你们干了什么?”
巴拉科夫见另一个钦察人也上来了,终于不再遮掩,向两个钦察人发起了猛烈的进攻。虽然以一敌二,仍然大占上风,牢牢的压制住了两个钦察人的弯刀。激斗中,巴拉科夫劈开两把弯刀的阻拦,剑尖划过一个钦察人的头部,钦察人大叫一声痛不可忍。巴拉科夫反手一剑划开了他的肚腹,一脚把他踢到在地。
另一个钦察人不顾防守,胸腹大开的向巴拉科夫猛扑过来,弯刀斜劈。巴拉科夫侧对着钦察人,招架已经来不及了,他毫不犹豫的挺剑刺向钦察使者。剑长刀短,长剑狠狠的刺进钦察人的胸膛。钦察人大叫一声,倒地而死。
而钦察人的弯刀,也给巴拉科夫制造了可怕的创伤,弯刀从他的额头一直划到右肋。好在弯刀不够长,而且钦察人先受到重创,所以这一道伤口并不深,不致命。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巴拉科夫的袍子,他就像个血葫芦一样,死死的站在那里,直立不倒。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拼死的搏斗造成了两死一伤,终于是俄罗斯人赢了。片刻的沉默之后,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这个勇敢的人,已经成了基辅的英雄。
巴拉科夫取出政保总局的专用伤药,镇静的扯下衣服裹好伤口。虽然疼痛难忍,但是他终于杀掉了潜在的威胁,米托里斯安全了,计划可以进行下去,个人的生死在整体的战略面前微不足道。
他走到两个钦察人的尸体旁,确认他们必死无疑。然后,他走到大公的传令兵面前,说道:“大人,我的所作所为符合《雅罗斯拉夫法》么?如果你认为我有罪要逮捕我,我束手就擒,甘愿接受任何审判。”
传令兵已经镇静下来,他坚定的说道:“只有基辅大公有权力对你的所作所为做出评判,我无权逮捕你,更没有权力审判你。你可以走了,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住址,在三日内不得离开,随时等待大公的传唤。”
“我叫亚历山大-巴拉科夫,诺夫哥罗德粮商,我住在格鲁霍夫客栈,近期不会离开。”
传令兵说道:“好的。不管最后大公是不是判你有罪,我都代表我个人向你致敬,你是俄罗斯的勇士,真正的绅士。”
巴拉科夫挣扎着回到格鲁霍夫的客房,他的部下都在办事没有回来。他的伤虽然不致命,但是流血过多,而且激斗和长时间的行走让他疲惫不堪。他喝了口陶罐里冰凉的井水,就躺倒睡着了。
下午时分,瓦西里耶夫娜来向巴拉科夫汇报工作,见到浑身是伤的长官惊讶的合不拢嘴。巴拉科夫简单的向她说明了上午发生的那场激战,瓦西里耶夫娜震惊的看着他,说道:“你这是英雄壮举!”
巴拉科夫平静的说道:“三八号客房那个钦察人怎么样了?有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瓦西里耶夫娜一边给巴拉科夫检查伤口,一边说道:“他是中午时分被发现死在了客房里,客栈立即报告了大公的亲兵队。亲兵队派人查看了,一致认为是酗酒而死,没有引起任何的怀疑。你又杀了其余的两个人,米托里斯暂时安全了,任务已经成功了一半。”
巴拉科夫说道:“不可掉以轻心,这个事情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在敌后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要全神贯注。”
瓦西里耶夫娜点点头,说道:“你的伤口太深了,我得给你缝合,不然很难愈合。会很疼,你忍着点。”
巴拉科夫点点头,说道:“来吧,没事。”
他的头有点昏沉,闻着瓦西里耶夫娜身上散发的女人香,心神有点激荡。瓦西里耶夫娜身上,即有军人的干练,也有那种媚到骨子里的东西,这深深的刺激着巴拉科夫。他不敢心猿意马,这是违反组织纪律的。他拼命的想着阿和马托娃,想着她栗色的头发,壮硕的身材。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在想念自己。
天将傍晚,鲁季科夫和斯托克斯维奇回到了客栈,报告说商栈已经确定,就在圣母升天教堂那个街区,面积不大。他们已经预付了订金,随时可以进驻,但是要取个名字。
瓦西里耶夫娜说道:“就叫巴拉科夫武器贸易商栈吧。巴拉科夫长官的工作,会使他成为基辅的英雄人物,他的名字完全可以当做商栈名称。”
鲁季科夫和斯托克斯维奇表示赞同,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巴拉科夫说道:“我暂时不能离开格鲁霍夫,大公的人随时会到这里逮捕我,而且我还需要在这里养伤。在我不在的时候,由鲁季科夫负责情报站的工作,主要是和克里姆林同志们的联络。我已经派科瓦廖夫进入基辅,监视基辅教会,你们要注意保持和他的联络畅通。”
“是!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