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一提起这个就不爽,身体抖了抖,想挣脱开他的贴近:“别压着,我有点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男人眉头一拧,弯腰察看着。
被瞧得浑身不自在,蔚靑推了推他:“走开,我还得下楼。”
“成,一起走。”
微弯腰,男人突然一把横腰抱起她,使蔚青双腿腾空,没料到他突然有这么的举动,她一手勾紧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干什么你?我们都离婚了!”
“下楼,休息。”扭开房门,他就这么抱着她下楼。
蔚青心里一暖,两人装恩爱近半年,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抱她。
是,第一次。
也是,最后一次。
心里乱得很,不知道用餐时,连城玉的表情难看到什么样子,或许是杀了她的眼神。或许是仇视她的眼神,反正蔚靑不想理会,也不屑去理会。
半年来,最后的一场恩爱表演,蔚靑已做得尽善尽美,自认完美落幕……
花园里,走上索丽安的车,蔚靑听到有人在敲车窗。
下了车窗,一个牛皮信封放在她面前,卓少淳的嗓音染着有点凉,此时就是话别之际:“今晚表演很出色,所有的协议都签好名,拿着,一路走好。”
触碰到牛皮信封的一刹那,明明知道这一刻解脱,但手指尖传入大脑的凉意,让蔚靑不禁心中泛着寒意。
像是用力抓住牛皮信封,才不会让它失态地掉落在车内,蔚靑扬起那张冷得看不见情绪的小脸,对着卓少淳扯唇:“谢了,卓总。”
黑暗中的男人看不清表情,对她颔首:“这半年陪我作秀,很辛苦,里面是你应得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看着牛皮信封,里面的协议,正提醒她这半年的路,走得如此艰辛。
蔚靑冷笑,从衣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张上亿的支票,像打赏似的递还给卓少淳,“这半年,你帮我报仇解恨,这也是你应得的,一分都不会少。”
没料到她来这一招。卓少淳脸色一沉,有些寒……
“再见了,卓少,希望你下一任,是个好女人。”
蔚靑缓慢摇上了车窗,别过脸,索丽安深知道两人的气氛又开始紧张,忙发动引擎开着车慢慢驶离现场。
随着卓家别墅越来越远,索丽安从视后镜看着后座的蔚靑。
那个曾在人前备受非议的女人,那个曾把易氏又一次弄上正轨的女人,那个曾让人觉得手段极高的女人,那个曾逼着前夫下跪,小三早产的女人,现在……
竟在后座默默流着泪。
此情此景,索丽安也觉得一阵心酸。
张了张嘴,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夫人,这个结果你早就知道。
又何必?
受后面的女人情绪影响,索丽安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这么多个日子,她总是陪在卓夫人的身边,见证着她的喜怒哀乐。
终于分别了,她也有点别离的伤感。
晚上回到苏然家,看见苏然已经呆在那儿煮饭,蔚靑静静地看着苏然的背影,一声不哼。
苏然一转身,看到蔚靑吓得哇哇直叫:“哇!蔚靑你这么站在我后面,想吓死我啊!要命的。”
“苏然。”蔚靑才开口第一句,就有点变调,神色好像有点不对劲。
苏然忙放下手中的菜,不顾自己油腻,张开双臂抱着蔚靑柔弱的肩:“怎么了你?才出去一天,回来就这么难看?”
话没说完,苏然就感觉趴在自己肩上的女人有点抽搐,浑身在发抖。
“蔚靑,靑,你怎么了?快说出来。”苏然被蔚靑的失常吓得有点手足无措,忙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安抚着她。
认识这么久,蔚靑在她眼中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失态还是第一次见。
苏然感觉肩膀一阵湿,肩上的女人轻声说了一句:“终于离了。”
知道她难过,苏然想活跃一下气氛,“别难过,不就是男人一个么。赶明儿我帮你物色很多很多个比卓少淳更优秀,更有钱,更帅的……”
想了想,这个不可能有,算了吧。
苏然知道不太可能,立刻换了口风。
“额,不是不是,我那个阿姨不是认识好多人么?有公务员的,还、有军人的,蔚靑啊,往好的方面想嘛……你想想,以后能够和我这个大龄剩女一起相亲,一起找对象,大家姐妹多么……”
“我想睡觉。”蔚靑有点无精打采的,“一会吃饭别叫我,这回可以睡个天昏地暗的。”
苏然拿着锅铲,看着蔚靑缓步走向睡房的背影。
“哎!蔚靑你不吃点东西,饿到孩子咋办?”她高分贝地叫了起来。
然而,回答苏然的,就是“碰”的一声关门。
这天,医院妇产科的人特别多。
苏然拉扯着蔚靑的手,一直走到医院主任的面前,对着一堆吼着:“你这女人怎么占队?”的一片质疑声,苏然抖出了自己的预约卡。
“我是预约好的,你们怎么了?”
众人一起往苏然的“预约卡!”看去。
“医院的预约卡,是金黄色,怎么会是蓝色的呢?”有排队的女人不忿,直接指出:“你这么就是蒙骗人。”
苏然看了看自己的卡,“有问题吗?这不是医院给我的ViP卡么?你们还质疑个什么?”
面对苏然撒谎,但面不红,心不跳的行径,蔚靑觉得很窘,拉扯她的袖子:“不检查了,回去吧。”
苏然却不依,坚决留下:“蔚靑,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这样就走了啊?我这卡没问题啊,不就这市级医院的预约卡吗?”
医生主任终于从处方中抬头,扫了眼苏然手中的卡,语气很平淡:“小姐,这是5年前的卡,现在医院预约,都在电脑里显示……”
蔚靑受不了被围观,她对众人道了歉:“抱歉,是我们弄错了。”
在一片纷纷指责声中,蔚靑有点狼狈地拉走了苏然。
“什么嘛!人家没回国几年了,什么世道现在。预约不是优先的吗?”苏然还在愤愤不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