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早知道。”卓少淳修长的手指抓玩着蔚靑,一根一根地分开,绕了个圈,缓缓滑下。
蔚靑如触电般颤了颤,没想到他当众不顾忌地玩起她的手指,每一只手指,都带着茧的,十分不好受。
那些茧藏着她不能磨灭的过去。
心酸。
暗地使劲甩开他的大掌,蔚青拿起杯子喝果汁,不再有机会让他握着自己的小手。
“既然知道了,你还隔了一天晚上才飞过去。”几杯后,童延在沉思着:“商机的优先权在谁手,你真的可以不在乎?”
“我自有分数,白天该干白天的事,有些事必须得晚上干。”卓少淳收回大手,毫不介意:“更何况现在有许凡在手。”
“许凡的底细查过没?”童延有点不确定:“他一出现就指明跟着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我自有分数,不必担心。”卓少淳侧过脸,看到了心不在焉的蔚青,暗地捏了把她桌底下的大腿,看到那女人死憋着不哼声的模样,心情大好。
忍着痛,蔚青狠狠剜了他一眼……
卑鄙之极。
一点儿都不想听两人的谈话,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卓少淳什么时候才会上机,她比较容易全身而退。
“淳。反正你小心点。”摸着剔透的酒杯,童延眉目间多了种忧虑,看上去与实际年龄不相衬:“我总觉得那男人逼急了,会剑走偏锋,玩火烧伤人。”
“遇上我,对方怕玩火自焚多一点。”卓少淳狭长的眸子微睁,嘴角扬起玩味的笑意,拿起酒杯,一饮而下……
很快两人转换话题,蔚青一声不哼,心里有了许多小主意。
送卓少淳到机场,两人当众又是一番恩爱无比,童延就在一旁盯着,蔚靑觉得自己早已驾轻就熟。
机场分别相拥的那一刻,蔚靑看到了童延走过来与卓少淳拍肩头:“淳哥,一路顺风。”
“怎么了,娘们似的……”卓少淳摆摆手,“我女人都没你缠绵。”
蔚青只当童延是个孩子,他那张脸就是一少年面孔,和他说的话语一点也不相符。
就在这时,机场口那儿出了一点状况。人群突然轰动起来,顺着人群动的方向看过去,蔚青看到了那边走出了个男人。
还没等蔚青看清楚,那个男人已经迈着沉稳的脚步一直走到她面前,深啡色的长衣,暗灰色的围巾,还有黑色的西裤。
他一直走过来,站在两人侧面,低头却是望向蔚青。
“蔚总,这么巧?”一开口,就是易睿臣的声音。
好巧不巧,好死不死!
当着即将上机的卓少淳面前,她竟然碰到了易睿臣!
想想自己的肚子。
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易睿臣刚下机的模样,掩盖不住风尘仆仆,立定站在蔚青与卓少淳侧面,他刚从法国回来,看样子像完成了什么重大事情。
“卓少。飞机随时可以起飞。”身边的巫仁走向前,尽心尽职地汇报。
“让它再等十分钟。”男人不悦的声音,蔚靑微仰头,看到了他优美的下巴。
“吻别的时刻,别分心。”是卓少淳不容置疑的嗓音。
蔚青面部很不自然,这个场景相信无一个女人能做到自然,且不说爱与不爱,单是或许怀着前夫的孩子,去吻现任的丈夫,这场面何其狗血!
避不能,退不得。
又是陪吃饭,又是送机的,现在再来个三人相遇。在这么扰攘下去,不知道卓少淳何时才肯放过她,登机离去。
把心一横,眼一闭。
蔚靑只想他尽快登机,目的就这么简单。缓缓踮起脚尖,尴尬地发现只到男人的喉结部分。
就差那么一点。
那男人,该死得就不肯低一下头。
不管了!
张开小嘴,蔚靑硬是吻上了他的喉结。
细细的吻落在卓少淳的喉结上,原以为很快就可以结束一切,谁知道男人的喉结滚动一下,猛然地离开,手指挑起她的面蛋,毫不留情地狂吻下去……
蔚青双手僵硬在一边,手指紧紧往手心缩起来,指甲嵌入掌心。
大手在她的腰间游弋着,猛然往前靠去,两具身躯在机场大厅紧密相拥着,疯狂地吻在继续,她却感觉到小腹紧绷的……
蔚青脸红,双眼放大!
这男人竟然这么不分场合!
“还有点时间,要不要来一回?”卓少淳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旁边的易睿臣听得真切……
即使什么都不是,好歹也是个前夫,更是下属,作为上司的她怎会不面红尴尬?
“你回来,再说!”说这话时,蔚靑咬牙彻齿。
“我处理完事情,半个月内回来。”男人意犹未尽渐渐放开,语出惊人:“到时你得在上面……”
一口气卡在喉咙发不得。
“玩花式。”
“咳咳……”蔚靑脸红耳赤地咳嗽出来。
只听得男人对身边的一众随从命令:“走,统统上飞机。”
蔚靑只感觉到腰间一松,身边一空,男人早已踱步进入机场,身后还跟着一大班人,机场上,他们一大帮人,很拉风地离去。
蔚靑就这么立定在机场大厅,看着一群人跟着卓少淳走进登机口,登机口关闭,刚才严阵以待的保安们纷纷撤退,媒体记者想过来围她,却被索丽安带着保镖一一阻止掉。
蔚靑向着门口走了几步,无意回头,却发现易睿臣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原地,双目直视着远方……
夕阳的余晖铺在他深啡色的大衣上,把他的身型拉得很长很长,直至延伸到落地玻璃前的曲折位置。
如此落寞,如此孤寂。
没有一个人,接他的飞机。
也是,他不是娇贵的男人,只是她手下的一个兵。
蔚靑深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那儿的男人,她本该恨他,恨他给了自己这么多痛苦的回忆,恨他让自己卖了给卓少淳半年,恨他那晚留下了一麻烦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