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这刀有些弯弯的,刀尖有些锈,把手位置是黑色和黄色双间,光是盯着这把刀,蔚靑心中就生出当年的几分情景。
卓少淳的大手,握着这把怪异的刀。
刺入,连若兰的腹中。
那个弯度,该怎么刺?
蔚靑细细地想着这个问题。
由于不允许碰,所以她光是看,仔仔细细盯了很久,终于确认了这就是招雪辛呈到警察局的“物证”牢牢记好这把刀的模样。
巫仁也分外认真,离得有些远,但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把当年的作案工具扫了一遍,的确很奇怪,刀尖是往里面弯的,像镰刀又不像。
什么玩意来的?
重新锁好那把怪异的刀,听着“咔擦”一声,蔚靑的心也被捏了一把,看过了这刀,她心里多少都有个底。
多番努力下,蔚靑终于得偿所愿地知道了“物证”是什么。
出去时候,警员在前面带路,蔚靑一路沉默,身边的巫仁突然开口:“夫人,为什么卓立恒会让你看这个?你不觉的有些奇怪?”
巫仁的担忧没错,卓立恒那天的样子,明明想把卓少置之于死地。按理说,他应该再下一城,把所有的事都做绝了,斯丁这么难请的律师,都让他弄来了。
卓少淳这边不出招,基本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为啥到了快出庭之前,卓立恒又再一次改变主意,愿意让蔚靑看“物证”?
难道真有人嚣张到如此程度,连最后这道防线,也不怕被人攻破?
各种各样的疑惑,都在巫仁脑中回旋着,他无法想得明白。
“夫人,我怕卓立恒这回使阴招……我看还是和卓总见个面……告诉他这些事情……”巫仁尽管把声音压得低,但警员就在前面,一身制服,走路的姿势很正统。
不知道他有没听见。
蔚靑做了个噤声的表情,让巫仁闭嘴,她不能告诉巫仁,自己当了卓立恒的筹码。如果被那个男人知道,后果,她不敢想象。
为今之计,走一步算一步。现在的蔚靑,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替男人消灭掉障碍!
走到警局走廊的时候,蔚靑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前面一路领路的警员:“我今天想见见卓少淳。方便吗?”
警员有些为难,上级只下达命令,说蔚靑可以了解“物证”,这样操作已经是违了规矩,但是现在她还想要探视。
“这个……我们不太好办。”警员有些犹豫。
“只看一眼。就一眼。只是正常探视,我太想念我丈夫了,很多天没有见面了我每天夜里都失眠,每天都吃不下饭,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拜托……”蔚靑此时此刻的表情,就如一个柔弱的女人,让男人不禁生出保护之心。
当然,只有巫仁才知道,夫人的演戏已经比得上卓少。
四个字,出神入化。
再来四个字。
无人能及。
如果他不知道夫人强势的一面,肯定会被蔚靑的样子一下蒙骗过去。
果然,成功了。
得到允许后,蔚靑走进探视室里,手指放在身后,对着巫仁做了一个“OK”的手势。巫仁不由得深深佩服,夫人真是越来越进退得当了。
坐在同样的长桌前,蔚靑冷静地盯着那个门口,她就是不死心。
巫仁有些担心看着蔚靑:“夫人,上一次你没有见到卓少,这一次,他会出现吗?”
“会的。肯定。”这回蔚靑用上笃定的口吻。
当那个多日未见的男人出现在铁门出口,蔚靑激动得几乎整个人站起来!
铁门开处,那张属于卓少的招牌俊容,明显瘦下去一圈,原本深邃的轮廓更加明显,带了许沧桑,卓少淳高挑的身型,套着一暗灰纹的衬衫……
他眼神缓慢地扫向蔚靑,这一刻,蔚靑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野跳动,她不知道怎样形容这些天来,自己想他,念他所忍受的巨大折磨。
就算是白天,对着卓立恒不能分心的时刻,她还是忍不住从卓立恒脸上找卓少淳的影子。
虽然两人只有几分相似。
短短几天没见,但蔚靑却感到时间十分漫长,长到像过了一个世纪般。对视的一瞬间,视线胶着了,再也离不开彼此……
“好好聊,卓先生,夫人。咱们都是按程序办事。”
警员适时打断两人,他从口袋中探出一计时器,放下,离开。
蔚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缓慢坐下来,和卓少淳对视。探视常规,手不能相碰对方,不能有任何身体接触,两人只能隔着桌子对望。
探视室内灯光不是很亮堂。
卓少淳仔仔细细把蔚靑整个人打量了个透后。
“你瘦了。”
“想你想瘦的。”
一句曾经从卓少淳口中吐出,现在换成蔚靑说,让人感觉无限唏嘘。也许,只有真正沉溺在感情中的男女,才有切肤之感受。
“让你不要来这种地方,非要来。”卓少淳好看的眉头蹙起,性感的下巴冒出胡须渣子,双手交叠在长桌上,成熟又有男人味。
“谁让你想运我回国。”蔚靑感觉眼眶湿润,她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失策了,你那些手下太逊,都让我给逃下来了。”
“嗯,下次不许跑,打电话让索丽安开车接你。”他一面若有所思:“机场离这么远,会累坏的。”
“逃跑还让索丽安接着,卓少淳,你真把无赖发挥的极致的。”蔚靑终于破涕笑了。
也是,能把绑架老婆这事,说得正经八门的,只有他才能出口。
两小口子的对话,本来是应该在闺房里说的,毕竟比较私密,但是巫仁坐在旁边,被迫听着两人的说话,出了一身汗。
“咳咳。”无奈轻咳几声。
才记起巫仁一直坐在身边,蔚靑有种脸色涨红感。
而卓少淳柔和的眼神一敛,随即犀利射向巫仁:“巫仁,你闲着没事干了?”
言下之意。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