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弯,突然有一身影横在自己面前,邪邪的男人音:“怎么来这种地方?美人?”没人在的时候,他恢复了轻佻。
卓立恒的身躯站在她面前,眼神深藏不露:“刚才走的那么快,又不用我接送……”
蔚靑捏着拳头站在原地,前面带她的警员被吓得有些缩,走的时候经过身边的几个男人,还被对方虚晃一脚,还没踢中那名警员发出“啊”的惊吓叫声,快步走到一边去,光是看那个样子很怕卓立恒。
“吼什么,又没有打你,这么叫,还以为我们这帮人袭警。”跟在卓立恒身边的几名男人,脸上都露出些嚣张至极的气焰。
有警官走出来和卓立恒拍肩膀,两人互相说了句听不明白的话,然后警官笑着到一边办事。临走前,还看了蔚靑一眼,眼神满是怪异。
这下蔚靑清楚了。
整个警局里的人,都是卓立恒的熟人。
卓立恒站在这儿,是告诉她,今天只要有他在,别想她顺利和淳见面。
“这儿什么人都有,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出去歇歇吧。”这语气,清楚明了,蔚靑不会听不出来。只是她实在太惦记里面的男人,破天荒地软了语气。
“我只看一眼,就一眼。”
平生第一次,蔚靑说话是软的,一路担心而来,她实在不想错过这次的机会,那心脏几乎掉到胸口位置,实在担心里面的男人过的好不好。
“都认了罪,暂时是不能探视了。”卓立恒丝毫没打算让步:“回去吧,这儿地方人多,杂,要不我送你?”
几个男人如铜墙铁壁地围上来。语气像受过训练般整齐:“夫人,回去吧。”
来来往往都是警员,还有刚才那个警官正在忙碌地打着电话,蔚靑看了眼四周,这儿的世界好陌生,她最想看见的那个人,还呆在里面。
好想好想告诉他。
支撑下去,她会想尽一切办法。
当下咬着牙,就快把唇都咬破了,蔚靑才收回视线,冷然地转身往回头……
警局里。
这间墙壁被涂鸦地不像样的单间,竟没有一个待审的囚犯肯过来与之同间。
只因为里面的男人,就算不说话,静静地站着,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骇人气势。
沉默良久后,站在墙壁边的男人,终于伸出手大手揉揉太阳穴,算是动了一下,他的下巴已经长出了细细密密的胡渣子,对于一个洁癖的人来说,以前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在的他竟完全不觉自己脸上的变化。只因心中系着一个女人。
不知道她回国了没有?
脑中映出她醒来后的各种表情,或许是诧异,或许是愤怒,或许是震惊,或许是……无论何种表情,都会牵动着他的灵魂深处,她回到国内,有青石打理着,或许会分散点注意力,这样对她好点。
以前他出差几天都赶着回家,就算是应酬晚了回去,看着在大床上呼呼入睡的女人,也感觉心里踏实。
要分开了,光是这么想想,他都感到心中闷闷一痛,那个女人就宛如他的心脏位置,能扯动心脏附近的每一条神经,让他无比思念。
伸出大手,昏暗的灯光下,男人凝视着空无一物的手掌,现在只剩下两圈稍白的皮肤。进来这儿呆着,所有的身外物都得交上去,半点都不许留下。
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脑间瞬间闪过若干的意念,若然不是因为内疚,对母亲深深的内疚,那天警察也不能轻易把他锁进来。
百姓孝为先,他这双手,竟然拿着刀捅进母亲的小腹!
这儿沾满了连若兰的鲜血,让他内疚,让他纠结,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
心很烦很乱。
最后化为不轻不重叹了一口气,男人双眸凝视着墙壁,现在最对的决定就是,骗了她回国。
若要赎罪的人是他。
那么他的女人,就不应该跟着受苦!
卓少淳就这么一边想着,习惯性地摸烟,发现忘了这儿不许抽烟,这个发现让他烦躁,坐立不安。没多久,有个警员过来打开锁,“有人来看你。”
眼眸一沉,好久没说话的他,开口就是沙哑:“进来见。”
“是……”警员还没回答,一把专属于卓立恒的声音响起:“淳,二哥不是心疼你,所以来看看么?”出现在眼前的,是卓立恒那趾高气扬的脸。
两兄弟,同样的帅气,只是一个阴郁沉稳,一个嚣张得可以。
就算即将被判刑,卓少淳的气势也是存在的,他双腿稍分开点,站得笔直,两个男人处于平视的状态。
卓立恒没想到关了这男人几天,都磨不去他的锐利,当即换了种姿态,绕过冰冷的长桌,来到木质的椅子边,坐下,双脚跷起交叠,语气假惺惺地可以:“我是放下生意来探你的,哎。别那么冷的表情,被你女人传染了吗?”
一句话,不轻不重,正好利用蔚靑击中了卓少淳的软肋。
卓少淳冷漠地看着这个家族里想除他很久的“二哥”。卓智尧在位的时候,他还不太敢名目张胆做事,现在卓智尧渐渐隐退之时,卓中阳和他两只犹如出炉夺食的猛兽。对准中恒这块香饽饽,伺机狠狠撕咬!
他进狱,还不是如了这两兄弟的“狼心”?
警员把一个报时器放在桌面,附在卓立恒耳边说了几句,意思是别耽误太久,他们也不好做事。
卓立恒笑笑,双腿放下来,“淳,别这样,我已经帮你请了律师,尽力帮你打这宗案子,对方可是业界内赫赫有名的斯丁先生,凡是他接手的案子,铁定没问题。”
言下之意。你死定了。
他卓立恒已经抢先一步请了国际大律师来,斯丁的律师事务所里,基本都给他笼络好了,钱和人都塞满,翻身很难。
纵横多年,自然清楚卓立恒的为人,卓少淳很淡然,“有劳二哥费心。这个事,不需要兴师动众。”
“为了弟弟的案子,就算劳师动众,也是应该的。”卓立恒的眼眸中阴霾挥之不去,笑得张狂:“更何况,如果我不那么做,蔚靑也会那么做。不如我抢先一步做了,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