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她想早点儿睡。所以不需要。
“姜管家,今晚不想喝甜品。”蔚靑扯下干毛巾,抹了把脸,挂好,走去开门。
门打开了,没有姜管家的身影,只看见连城玉站在门口,穿戴整齐,表情分辨不出什么颜色。
蔚靑没料到是她,不禁愣一下。
“妈。找我有事?”她淡淡的叫了一句,毕竟爱屋也得及乌。即使她如何难相处,亦是卓少淳的母亲。
“下来陪我喝一杯。有话和你说。”连城玉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蔚靑看着连城玉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
明知道连城玉不会给好听的话,但是她不得不去。
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母亲。常言道,爱屋也要及乌。不甘愿也好,不情愿也罢,蔚靑还是决定下去一趟,亲自面对这件事情。
穿着整齐下楼,蔚靑被姜管家带着,穿过花园,一直往卓家别墅的附楼走去。
晚上花园里隐约有虫鸣,幽暗灯光晕开在小路的鹅卵石上,两边尽是修剪得较完整的花草,路边大树的树枝,张牙舞爪地印在漆黑的天空之上。
蔚靑搬来这么久,第一次来到别墅后面的附楼,他们平时居住的地方在主楼,附楼建筑规模比不上主楼,但是也很宽阔。
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蔚靑看到了附楼门前的黑色大门,“姜管家,这儿是什么地方。”
“是老夫人用来存放酒水的地方,红酒存的年份长久,专门建了附楼地下室去存放,里面的酒水,都是用来招待官员的。老夫人对你还是不错。”姜管家一个不留神,把话说多了。
蔚靑轻皱着眉头,她不知道连城玉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是明知道是鸿门宴,却不得不赴。
姜管家一直在前面带路,没有再说话。蔚靑一路跟着后面,进入附楼的时候,蔚靑没留意脚下有石阶,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
“哎!”闷闷叫了一声,蔚靑摸着发疼的手,趁着朦胧的光线看着自己手部有点红肿,好像是扭到了。
姜管家心中一惊,忙着回头搀扶她,但是手伸到一半却忽然止住,犹豫着又把手收回,只是口头问着:“夫人你没事吧?”
“这不碍事。以前我伤得更重都有。”蔚靑风轻云淡的回答,低眉看着自己手部伤势,的确,她受伤的机会比其他女孩子都要多得多。
这点伤,算什么。
姜管家的眼眸中闪着对她的欣赏,很快收回目光,“夫人,到了,就在下面酒窖,你下去吧。”
走下地窖的台阶,里面的灯光异常黯淡,蔚靑还是看到了坐在长桌面前的连城玉,正在独自饮酒。长桌上早已摆满几十杯红酒,色泽均匀,气势磅礴。
看着长长的红酒阵,蔚靑有些愕然。
她今天才知道,连城玉除了喜欢喝茶,竟然还喝酒。
酒窖里充斥着酒的芳香,蔚靑找了个位置在连城玉对面坐下,看着面前一排排的酒:“妈,找我什么事?”
她很客气地喊,尽管之前有过疙瘩,但不影响这个称呼。
连城玉拿起一个高脚酒杯,放在唇边观察酒的成色,并没有说话。她这个样子,让蔚靑不得不沉下气来,静静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环视着周边的环境,酒窖里的大桶整整齐齐地分为六条道陈列在里面。外面的桌子是专门用来品酒用的。灯光有些昏暗,这儿还有点冷飕飕的感觉。
看着对面连城玉眼角上的纹逐渐加深,抿了一口酒,终于示意她拿起来喝:“来吧,都喝点,这是存了二十年的老酒,让人在加州那边的酒窖运过来,尝尝。”
蔚靑拿起高脚酒杯,晃了晃,放在鼻尖处闻了口,果香浓郁。她不爱好酒,但是也懂得一些喝酒的方法,那是锻炼出来的。
闻完后,蔚靑皱眉把酒杯放下,“妈,我不懂喝酒。”
连城玉看着眼前的蔚靑,冷笑声在酒窖里有这回响:“呵呵,陪我这个长辈喝几口,会有什么事?再说,我们女人相对来说就是弱势,若不能喝点酒,以后在生意场上怎么应付那些有合作关系的男人?”
蔚靑咬咬牙,她知道不喝的话,连城玉料定不会放过自己,更何况以后面对的日子多着,仰头,把整杯酒都吞下去。
放下空杯子时,面前又多了一杯酒。
“喜欢能喝的,再来。”
蔚靑已经觉得头脑有些发胀,一杯已经是极限。桌面上长长的红酒阵,就摆着在那儿,至少也有50杯以上,就算是品酒,也不能这么个喝法。
别说50杯,两杯她就撑不下。
脸色已经开始红起来,看着眼前的酒都有重影,蔚靑深深吸了一口气、。
“妈。如果是因为黑子那件事,谁也不想。先不说谁对谁错,如果你的心中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如果真认为淳做的过分了,作为妻子,我再喝一杯,替他向你道歉。”
没料到蔚靑一针见血,连城玉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散去各种表情,那熟练的程度,只有久经商场的老狐狸,才能办的到。
黑子是连城玉的心腹,原想给点教训算了。蔚靑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没料到卓少淳竟派了几个男人轮流上了他,玩得黑子直接进了医院缝针。
前面被她踢伤,后面被男人玩烂,蔚靑听过那一段录音,知道当时场面是如何的壮烈,估计黑子出院了,但暂时不能回卓家,在外面避着风头。
蔚靑心中有担心,可是那男人却咬着她耳边,“相比你中的枪,受的伤害,这些玩法就是便宜了他。”
不得不内心暗自震撼,她知道卓少淳一向做事不择手段,但是没料到他居然会把事情闹大了,这样一来,得罪的对象直接是连城玉本人。
“黑子的事,你根本不需要内疚什么。”连城玉脸上泛起笑,她晃了晃酒杯,徐娘半老能保持优雅,的确不简单:“私自行动,差点毁了你的清白。给点教训也应该。至于我儿子的做法……”
喝下一杯,继续道:“儿子做的事,自然是母亲承担,不需要其他人道歉,暂时也没有女人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