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知道不可能,所以只能等,一直守候……”蔚军皓惨白着一张脸,没了以往的邪气,却是笑得很苦,很苦。
两母子坐在门前,一个苦笑一个痛哭,此情此景,何等悲凉。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
“嘶……”又是一辆车开止门前,响起了一声疾驰过后的急刹。
大门还没关好,又被一人踹开。“碰……”
巫仁盯着地上的两母子,巡视了周边环境一周,眸光渐露灰暗的神色。“卓夫人呢?在哪儿了?”
蔚军皓和袁敏正处于伤心中,没料到又出现了个男人。
袁敏止了哭,擦着眼泪,挣扎着站起来,把刚才的怒气都发泄在他身上。“谁啊你?这儿哪儿有什么夫人?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当我们家是可以任意欺负的么?”
听着袁敏的话,巫仁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糟!这下可来迟了!”
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巫仁转身再度上车,摆好车头。“呼”一下飞驰着离开了窄小的路,往这来路倒着车而行驶。
只留下大门敞开的蔚家,里面一片痛苦万分……
一路上,巫仁四处张望来车,一点儿踪迹都找不到。
由于蔚靑走得干净利落,身上什么都没有带,连卓少给她有定位追踪的手机,都没有带,这样会使他增加搜索的难度。
葱葱郁郁的高大树林,一簇一簇在身边后退着,淡淡的晨曦洒在田野上,巫仁在车子里关注着每一辆过往的车,每每看见车子里有女人,他都会留意一看。
不是。
也不是。
全都不是。
一路飞驰而去,巫仁的自信开始渐渐消磨掉,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黯淡,到最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面,脸色发青。
昨晚他受命卓少连夜赶来接夫人回去,现在,只差一点点就赶上了!
夫人,你到底在哪儿?他该如何对卓少交待这次的事?
如果是老夫人捉去的,那么会带去什么地方?她会离开这儿的城市,应该会使用什么交通工具?
机场?
一个激灵,巫仁终于确定了方向。
肯定,必须的在机场那边登机。
再也没有半点犹豫,加快了速度,巫仁开着车往几百公里外的飞机场疾驰而去……
此时,在完全相反的路上。
蔚靑抱着自己的肩膀,一边看着窗外倒着过去的矮小的灌木丛,外面有山,有村屋,错落有致地散落在远处……
清晨的阳光特别动人,只是在这车子里一点儿都不够动人。
蔚靑坐在后座,想想自己这次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给蔚父打招呼。
车子走了一半,按下播放键,优美的音乐随着车内流淌而出,黑子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从后视镜看到了一声不哼的蔚靑。
“听首歌吧,别冷着脸,这车内的气温被你弄低了几度。”黑子不习惯和没有温度的女人相处,哼着调子,一路前进。
蔚靑依旧一言不发,像个冰美人般坐在后座,双唇抿紧,防卫意识极强。
黑子不禁冷笑起来。“没想到,你也挺识相的,主动跟我走,省了我的功夫。”
蔚靑皱着眉沉默,她心里念着蔚军皓刚才痛苦的表情,不知道他的手有没有被废掉了。
看到蔚靑一直倔强地坚持不说话,黑子语调低沉。“大爷不喜欢臭着一张脸的女人,再摆出这个样子,别怪我对你没礼貌,蔚小姐。”
他强调了“蔚小姐”这一称呼。
对于这种人,蔚靑不屑,转头看向窗外。一阵冷风吹来,她瑟缩一下,低头看到自己,还是穿着一套睡衣,脚上套着一双人字拖鞋,露出洁白的脚趾头。
就这样出来,的确十分匆忙。
但她知道,连城玉不远千里找她,这一面肯定避不了,与其挣扎还不如暂时顺从。
“别装聋作哑的,其实你就是一聪明人。有些事情想必比我清楚。”黑子淡淡一扯嘴角,突然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开到了哪个城市,蔚靑只知道这车子开了很久很久,抱着自己的身体几乎睡过去了,到了最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蔚靑心中一窒……终于到了目的地。
黑子后来一直不和她说话,就是沉默的开车,到了后他一把拉开自己的车门。“给我出来!”他的态度十分恶劣!
拧开车门,蔚靑步行出车子,发现这儿一片茫茫的大海,脚下踩着是一片潮湿的沙滩。方圆十里只有树木,没有人,荒凉无比,的确是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地方。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出现在如此无人之地,她不禁当下心生警惕。
“卓老夫人呢?”脚趾头沾着沙子,蔚靑不动声色地问。
黑子下车苦闷地抽了根烟,对着凉凉的海风一喷,烟雾四散。“没有,卓老夫人没说过要见你。多心了。”
蔚靑整个人一愣!
“老夫人最近常常为了卓少的事,心烦,心脏偶尔发痛,头痛,经常睡不着觉。”黑子微微一抿,忠梗的模样尽显。“身为陪伴她多年的下属,这一切自然需要为她分担。”
“是你把我运到这儿来的?什么意思?”蔚靑双手抱着肩膀,她真的很冷很冷,这儿的海风有点儿大了。但是她必须随时保持着这份警惕。
“这一切症状,都是因为卓少娶了你而起的。为了这件事,我没少担心过老夫人的身体健康,到了后来,终于让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黑子把烟头往大海中一扔,风吹来落下在沙滩上,烟蒂上还徐徐冒着未熄的轻烟。
蔚靑感觉不妥,沉默地后退一步。
此时的黑子缓转过身,原本忠梗无比的双眸,一刹那发出凌厉的光。“想到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如果这么还听不出,蔚靑就是傻子!
“你想怎样?”蔚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才发现来到着沙滩之上,附近连块能砸人的石头都没有,捧起来的,只有一把把的沙子。
“蔚小姐,告诉我,你想往哪儿逃去?”黑子笑得很诡异,伸出手放在口袋里,他的后面是怒吼着的大海,海潮一阵接着一阵扑向沙滩,很壮观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