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人一惊,没想到她如此狠绝。
“就一狠心的女人。”卓少淳双眼透着阴森,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冷静:“难不成自己的孩子都要害死?”
蔚靑咬牙,她怎会有这种想法,那个可是她一直要保护的孩子,只是,在这男人面前,她一时还没消化卓少淳刚才说的话。
有些感动,有些无措,有些意外。
帮她养别人的孩子。
眼眶有点酸,只是她知道,自己只要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出卖自己的内心最脆弱的世界。
理想是梦幻的,现实是残酷的。她再怎么感动,也不能因一时的感动,害了它。
“不要,既然知道结果是坏的,把它带来世上岂不是害它一辈子?”蔚靑毅然地摇头,手背悄然抹了抹眼角:“就和放弃易氏一样,就放弃卓夫人的头衔一样……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关键时刻,她可是真和他掐上了。
卓少淳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清,视线紧紧锁定蔚靑的脸,一直看一直看,就是想看透她的内心世界。
这女人,急于抛弃她和他的结晶。
两人就这么注视着对方,不,应该是狠狠地盯着对方的面。
“这就是你的决定?”卓少淳沉着脸,问最后一次。
“一切都不需要,帮我安排手术。”蔚靑只是捂紧了额头,缓缓躺下在病床上,内心难受到死,面上仍要装作满不在乎:“还有,你赶快签了那份协议,别再拖了。”
医生这时候才敢拿着合同书上前,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卓少淳,“这儿,签上孩子父母的名字,我这就安排一下……”
卓少淳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蔚靑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是易睿臣上前,拿起笔……
偌大光洁的击剑室内。
两个男人在互相击着剑,况,况的一连串击剑声音,把另一个击得节节败退,最后跌倒在地,像无视规矩似的,继续往前。
发泄……
“停,停”地上拼命缩着的男人开始喊停,才把陷入疯狂状态的另一个人喊清醒。
摘下头罩,童延呼呼地喘着气,“犯规得厉害,完全不会停,吃炸药了?”
“戴上头罩,继续。”毫无感情的声音。
童延看了看还戴着头罩的男人,实在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也是,就算摘了头罩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因为认识这么久,他总能够把自己的表情收藏得很好。
“不戴就这么来。”
童延看着他拿着剑又要出击,捧着面罩再度罩上,“来就来,谁怕谁。”
看着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巫仁站在门口,“卓少,夫人她……”
明明里面的击剑声音响不绝耳,就在这时却猛然停下来,响起某黑脸男人的声音,“说!”
“夫人出院后,刚接了回公寓,你看要不要接她回来别墅,让姜管家帮她调理饮食?”巫仁刚才当完柴可夫斯基回来。
身型修长结实肌肉的男人,此时摘下了面罩,露出那张不会显山露水的俊面,上面有运动过后的神色,“不用了,让她住着公寓。”
就算他现在去接,那个女人也不会领情。
“巫仁,最近中恒手上有些什么洽谈的项目?”卓少淳的眸中,很深。
巫仁回忆了下,“就是维亚那边的用地,地皮刚拿到手,卓少想怎样?”
“把它立刻放过去,低价。开个小型拍卖会,把易氏的法人代表也邀请过来竞拍。”卓少淳放下面罩,拿起毛巾擦汗。
“是!”巫仁接到任务,闪身就出去。
“淳,你这是向情敌半卖半送?”童延终忍不住插了一句嘴,看到某人的脸色很不善,马上闭了嘴。
一连着几天,蔚靑都在公寓里休息,肚里空荡荡的感觉让她难受万分,什么精神都提不起来,她就像一只惨白惨白的折翼鸟儿,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看到她那样子,苏然自然不会放心,跑来照顾她。幸亏这段时间她休着年假,不然蔚靑和妹妹两个人在家,真不够让她放下心的。
蔚靑每天就是沉默,彻底的沉默。
除了沉默,她就是双眼看着远处,似乎一个人在想着些什么。
那情况,让人觉得她随时都会做出什么事情。
苏然担心得要命,虽然知道这闺蜜平时坚强得要死,但是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看见。
平时白天没事做,苏然找一张椅子,坐在蔚靑床前,给她讲笑话。
“话说,一个村子很多人都长寿,某天,一记者在这个村子的路边上看到一位老人在哭泣,就上前问。老人家你高寿?那位老人说95。记者又问你为啥哭呢?儿女不孝?经济困难?老人摇了摇头说。今天早晨我起床起晚了,我爸爸打我!呜呜呜……记者沉默了5秒钟,吐血身亡。”
蔚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苏然有挫败感,只好转换话题:“对了,今天易学长来过电话,我告诉他你刚睡了觉,所以让他迟点再来电,不过他还是和前几天一样,一直都在忙,没能抽空来看你。”
蔚靑抿着唇,依旧不发一言。
她心里知道,易睿臣打过几次问候电话,都是连续地都在忙碌。只是在内心的深处,不由自主地盼着另一个电话。
手机铃声恰好响起,蔚靑看了看,竟然是OS集团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中,蔚靑终于开口,向那边的主管说了请假,本以为主管也不会给好脸色她看,谁知道主管一听她不舒服,不但批准了她的假,而且还让她休息到能上班为止。
放下电话,蔚靑看到从厨房里端着东西出来的蔚美。
蔚美直接端到她床前,放下一晚明显精心熬制的粥,声音闷闷的:“姐。喝了吧。我刚才进厨房熬的。”
惊讶。
“小美,你没事了?”蔚靑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妹妹的脸,没想到她居然今天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蔚美把碗拿在手上,用舀子舀起,吹了吹,声音有点闷:“我记得,那时你是这样喂爸爸吃粥的。张大嘴,姐,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