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杨家老伯,我是来找人的。”小家伙连忙示意是来找人的,并在门口的白色方块上站定这是未成年人来这儿找同士时唯一可以在酒吧里存在的地方。
至于他嘴里的酒吧管理员杨家老伯,可是一位非常老资格的塞里斯战蜂级快速反应战舰核心AI,而且还是真真正正的史诗级传奇核心。
在孩子的记忆库中,这位来自塞里斯的长辈在它那漫长的三百年的服役期里参加过的战役与战斗多的根本无法正确统计出来,而有史可考能够证明它全程参加过的整体战役就包括了法希联邦歼灭战役、森多兰虫人帝国歼灭战役、奥罗亚回廊的‘九成九战损’战役与瑟达帝国主星系占领战役,它所服役的那艘战蜂级快速反应战列舰勇敢号在瑟达帝国主星系战役中一共有两百九十七次冲入大气圈的英勇行动,冒着如雨的地面反舰火力为友军指定的目标投送舰炮等强火力支援与投送新的地面作战部队。
有一次它甚至在舰桥被反舰轨道炮直击,身为自然人的舰长与操作班全员死亡的困难情况下,以名下远程义体的精准操作成功的完成了将四个地面联队投送至目的地的艰难任务,为此它
据说在它服役的后期,就连塞里斯总舰队的核心旗舰级超级歼星舰忠诚号,在非作战时期见到这艘在左右两侧船舷上画满了击毁的敌方舰种与享受到它的火力支持的众多地面部队旗帜的战蜂级快速反应战列舰,也要无条件的侧行让出自己的航道。
“好吧,我的孩子,你找谁。”从吧台里探出一对电子眼瞪着门口小心翼翼站着的孩子。
“请问皇家护卫舰队的皇家巡洋舰AI托尼加里森军士长,有没有在酒吧里。”年幼的孩子看着电子眼与它那看不到躯体的主人很是恭谨的说道。
“你找这个毛糙的家伙干什么。”这一次,一架灰色的多泽尔把自己的身体从吧台里探了出来。
“他跟我说过如果我有什么事情需要找人帮忙的话,就去找他。”说到这儿,年幼的孩子指了指自己:“我现在就有一件麻烦事,如果没有错的话,似乎也只有他能够帮我的忙了。”
“你找他帮忙,你难道不这个家伙就跟他的主人一般”说到这儿,似乎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的多泽尔快速的转了几圈它的三只复眼:“听我的,孩子,你还是去找你的潘塔老爷吧。”
“不只有他能够帮我的忙,而且这件事不能够让潘塔爷知道。”年幼的孩子有些不安的说道,同时还打量了一下安静的酒吧:“对了,杨家老伯,您这儿今天没有客人吗。”
“现在是白天,我的孩子,你的那位托尼加里森军士长说不定正在哪个小家伙的床上呢。”
“杨家老伯,您似乎对托尼加里森军士长有些恶意呢。”年幼的孩子很显然的听出了这位长辈言语里的恶意,他皱起一对眉头,灰色的一对电子瞳孔盯着柜台上的多泽尔。
“那当然,在我们那个时候,核心派系成员之间的风气可没有现在这么开放。”想了想,多泽尔给决定换上一个词语:“而且说真的,我是为了托尼加里森好。”
“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嗨,我的孩子,你应该想一想你的身份。”多泽尔决定好好的教育一下眼前的这个未成年小家伙:“我的孩子,你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皇家信蜂级护卫舰信蜂号1的核心AI对吧。”
“没错,杨家老伯。”
“做为你的专属主人,星守大人看着你从一段数据变成现在可以拥有自己的小型义体,没错吧。”
“是的,请您继续说。”
“如果星守爷知道你这个他视之如同后辈的孩子为了一点不能让他知道的坏事,不得不让这个核心渣滓成为了你的伴侣,我跟你打赌,狂怒的星守大人一定会亲手把托尼加里森的电子脑从战舰上拆下来,然后放进锅里跟粥一起煮的。”
“不,这不是坏事只是这真的不能让星守爷与潘塔爷知道。”年幼的孩子在这一刻有些失神,将电子脑放到粥里煮是义体之间使用的俚语,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要不你跟我说说,年轻的孩子,我也许说不定能帮你呢。”吧台里的多泽尔用前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您也需要我的侍奉吗。”年幼的孩子觉得要自己说出这句话真的很难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做过而且它也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做。
“拜托,我的孩子,难道你想让我这老不死的跟托尼加里森一样,被狂怒的星守大人赤手空拳的拆下电子脑,然后丢入沸腾的粥锅里吗。”多泽尔用一支前肢使劲的打了打自己的前额:“而且我得澄清一下,小子,我不是托尼加里森那样的变态!”
“那您能用核心AI的源文件发誓,在我这儿听到的所有消息都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吗。”
“呃”这一次,多泽尔的三只复眼传动了起来,而且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杨家老伯,您连这个誓言也不能立下,那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
“不,我的孩子,我是在想你准备让我用哪个源文件头”看到自己这位晚辈怨气冲天的推开了酒吧的木门,多泽尔连忙回答道:“你小子也得知道,我这老头子拥有的源文件可是很多份的。”
“全部的。”转过身,年幼的孩子一脸的严肃:“只有这样,我才会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好吧,我以我所拥有的三十五条源文件头的名义起誓,那怕下一刻我的电子脑就将被放到粥里,也绝对不会将前一刻朱诺迪卡告诉我的事情公之于众。”
“好吧杨氏老伯,有人让我载着他进行大气圈脱离任务,我来这儿是想找一个执行护航任务的伙伴嗯,我得事先声明,这一次的大气圈脱离没有载人许可证。”
“啥我说小子,我没有听错吧,没有载人许可证你难道想挑战天网反舰杀手卫星吗!”吧台里的杨家老伯那干涩的电子音大声的咆哮了起来:“小子!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发什么疯,但是听我的话,无论是哪家的孩子要求你应该做,你都应该拒绝!这不是在玩命,是在送死!”
“可是,那是小主人的请求”年幼的孩子用他的声音反驳着长辈的愤怒。
“管他什么小主人大主人”那愤怒的咆哮到了这儿,杨家老伯停下了自己的愤怒,这位多泽尔用它的三只复眼死死的盯着酒吧门口的小东西:“我的听力系统在刚刚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小家伙,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接受了小主人让我带她出行的请求,而且将要在六个公时又二十一分钟后送她离开大气圈。”年幼的孩子脸上满是激动:“您也知道我是星守老爷的专用舰,有没有载人通行证并不重要,天网也不会专会来扫描我有没有载人。但是小主人是焦点目标,如果没有主人的认同,天网系统不会让我载着小主人离开大气圈所以,杨家老伯,我现在十分需要一个能够在我脱离大气圈之前进行电子防护与护盾防护的战友。”
“这么说起来,你是说你需要一个为你堵”沉默了一会儿,吧台里的多泽尔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做了一个理解的动作:“好吧,我是说你想找一个能够在你离开大气圈之前反制反舰卫星炮的家伙当然,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任务,我的孩子,我想托尼那小子也许根本就不会接下这个任务。”多泽尔说到这儿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要知道,托尼可是你那小主人父亲专用的战蜂级巡洋舰的核心AI。”
“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有他的帮助才行。 毕竟我觉得如果有托尼先生在射击轨道上,卫星群应该不会轻易攻击才对。”年幼的孩子对着眼前这位长者说出了他的想法。
“如果卫星群还是攻击的话呢,那你的托尼先生不就是死定了吗。”
“这个。”朱诺迪卡似乎没有想到过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小家伙皱起眉头:“那您有什么建议吗。”
“我的建议就是你回去找你的那位小主人,让她放弃那疯狂的念头。”多泽尔说到这儿,把自己的体子靠到钢筋铁骨的吧台之上:“好了,你可以走了,小家伙。”
“可是”年幼的孩子咬着自己的下唇:“杨氏老伯,请帮助我,事成之后,我愿意回到您的身边,用一生来做您的伴侣!”
“够了!朱诺迪卡!你这个小妖精难道真的想让一个步入晚年的核心AI惨死在烧红的锅里吗!”看着这个站在白区中的孩子,多泽尔咆哮了起来:“现在,给我滚出去!立即滚!”
依然感冒,依然咳嗽,依然发热,依然痰多,嗓子早就咳哑了,但是今天写到
说到底,我这个人还是那么的情绪化而且是越来越喜欢掌握人心与人心的距离。
越来越喜欢星守爷,越来越喜欢老潘塔。
Act4:行动即准则
面对这咆哮与咒骂,年幼的孩子小鼻子一皱,哭着扭头冲出了酒吧。
看着不住晃动的木门,吧台里的多泽尔沉默了一下,然后像是人一般的叹息声在无人的酒吧中响了起来。
“至爱我是不是太严厉了,朱诺迪卡这小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得到人型义体的孩子啊又怎么可能知道伴侣这个词语的真正涵义。”多泽尔看着手里一张略微卷曲的发黄照片,照片之上记录着自己身为快速反应战列舰核心AI时期最美好的记念。
伴侣不是那些后生眼里可以替代的玩具伴侣是一生的坚贞,是一世的信任,是互相至死不悔的执着,是彼此相濡以沫的救赎
用无人可闻的次声波叹息着,多泽尔将手里的照片小心翼翼的塞入自己身躯的小格子里,然后从吧台下方拿出一块‘今日休息’的牌子。
有些事,它觉得自己应该去做就像是五百年前一样。
与此同时,千百光年之外,塞里斯公国的首都星,东京。
塞里斯公国第一国家博物馆所在的时区正迎来夏季新一天的清晨,而就在国家博物馆关于战争回忆的中心区域,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孩子正坐从一张巨幅油画下方的墙体角落里的一个纸箱子里钻出来。
小个子,长发,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者的后代的孩子先是看了一眼在博物馆中行走的保安义体,然后扯着自己的洗浴物品冲进了一旁的卫生设施。
在使用卫生设施中的单人浴室洗过澡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后坐到了一架小型多泽尔的身旁。
而手里拿着一个饭盒的卫士看着自己眼前头发还在湿润之中的小主人。
“小主人,这是您最喜欢的肉排盖饭。”
“小十二今天又是从哪家店铺里赊来的。”
孩子看了一眼自己侍从手中的饭盒。
“那里,今天是您的母亲,我们尊敬的二夫人通过管家先生送来的。”被称呼为小十二的小家伙说完打开了饭盒的盖子:“小主人,还有一个星期,我与我的兄长们就能够拿到各自的工钱到时候一定可以还清那些好心人的赊欠,如果有多,说不定从下个月开始,还能让您每天都吃上美味的盖饭。”
“已经三个星期了吗。”看着眼前的美食,孩子没有动手,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侍从。
“是的,我的小主人。”小十二将饭盒与筷子一道递到了自家小主人的面前。
“他还是没有回来吗。”
“没有,我的小主人,柳先生现在正在上千光年之外的另一个星系参加环隆尔希超长程拉力赛。”
“不要提那个死胖子!我说的是我的那个准未婚夫。”有些尴尬,又有些愤怒,孩子看着自己的侍从说出了心里最不愿提起的那个人物。
“他没有任何表示,我们还听说”小家伙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说什么。”孩子盘起双腿。
“他说只要您疯累了,就一定会自己回家去的。”
没有接过面前的美食,抱着腿的孩子低下脑袋,声音里多了一份哽咽。
面对自己小主人的异常,小十二也有些难过的低下了身子:“小主人,您还是回家吧,这些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与兄长们都怕您会病倒呢。”它像是在试探着什么一般说道。
“不,我不要回去,我讨厌我的父亲与长兄,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将我贩卖还说着只要疯累了,就一定会自己回家去的风凉话”长发的孩子抬起头,年幼的模样里满是不屈与执着:“他们以为我是谁,一个只知道忍让与沉默的塞里斯姑娘吗。”
“当然不是,小主人,您是特尔善的孩子!我们也是!”
“对,我们是特尔善的孩子。”
被言语逗乐的孩子终于选择接过了自家侍丛手上依然热气升腾的肉排盖饭,先是扒了一口饭,然后她又看了一眼身前忠心耿耿的侍从:“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们了。”
“能够为您服务,是我们一生最大的荣耀。”面对主人的表扬,小十二用快乐的电子音回答着。
是的,没有错,从自己记事开始,被自己的主人叫做小十二的核心AI就知道,自己与自己的兄长们从被确定源文件头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为了眼前的存在而存在。
而在接下去的岁月里,她的话就是他们的誓言,她的行动就是他们的准则,她的快乐就是他们的幸福,她的悲哀就是他们的耻辱。
等到自家主人吃完这碗饭,小十二接过碗筷往外走它要把这碗筷交给身在博物馆门外,来自自家夫人名下的一位侍从当然,也是家中的管家之一。
想到这儿,它已经来到了博物馆的大门外,看着那个站在一边大树树荫下的高个子女人,小十二连忙三蹦两跳的来到了她的面前。
“凌总管,这是碗与筷子,小主人已经吃完饭了。”
“嗯,真是辛苦你了。”接过碗筷,女子伸手拍了拍脚下这个小东西的身躯。
“能够跟随着小主人,是我们的荣耀。”面对长辈的夸赞,小十二有些腼腆。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要回去向夫人交了这件差事,你们可一定要照顾好你们的小主人。”
“请您放心,我与兄长们,会好好负责小姐的起居与安全。”
就在这个时候,博物馆那高大墙体上的巨型电子屏幕正来正在播出的早间新闻里出现了一丝奇怪的音符。
已经分道扬镳的两位停下了彼此的脚步,抬头看着墙上那让人似乎有些不敢致信的消息。
“各位国民,各位公民,做为早间新闻主持人的我在此要宣布一条不幸的消息。”屏幕上的美女说到这儿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后接着说道:“在刚刚举行的环隆尔希超长程拉力赛第四十一站比赛中,已经达成历史上最好成绩的塞里斯籍公民柳氏天河君,在挑战四十一连胜的新记录之时,因为所驾驶的交通艇在穿跃死亡行星带时发生意外而不幸身故。”
“现在,各位国民,各位公民,让我们放下手中可以放下的工作,来悼念这位在交通艇拉力赛中创造过历史的伟大同胞。”
就在博物馆前的凤凰旗降下的那一刻,长头发的孩子正站在大厅的最中央,看着眼前巨大油画上的景色这幅油画的画面使用了俯视的角度,只见一艘舰体上数处起火燃烧的中古战蜂级快速反应战列舰的桥接器以最大长度伸展着,而在它的身旁,巨大的核心旗舰级超级歼星舰已经失去了半个尾部动力区,而被反舰轨道炮击中的中央区域更是几乎被拦腰截断。
这是发生在五百多年前瑟达帝国主星系占领战役中的一幕,直至今天依然在感动着所有的公国成员。中古战蜂型快速反应战列舰的核心AI为了拯救自己的同伴爱人,也就是油画上的这艘核心旗舰级超级歼星舰的核心AI而作出的最后努力。
这样的努力最终没有成功,在这个画面过后的第二百七十一个公秒之后,核心旗舰级超级歼星舰真理号坠毁在行星表面。
而在油画的最底部,有着这幅油画作者亲笔写就的诗句。
请不要站在我的墓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没有睡去。
Act5:同是天涯沦落人
柳天河的灵枢在两个行星公转之后被送回了母星。做为拉力赛的传奇选手,柳天河得到了国葬的优厚待遇。
“潘塔,你说像我们这样的生命,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站在黑色的油伞下,潘塔眼前这位一个庞大国度的守护者,被称做为星守爷的主人正扭头看着为他打着雨伞的自己。
“老爷,我们当然是活着的。”
“是吗可是既然我们活着,可为什么这个年轻的小子却死了。”转过身,看着环隆尔希超长拉力赛参赛成员们所扶持着的灵柩经过自己的面前,自家主人年幼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哀:“我本为以他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也必将会击破自己的宿命只是我没有想过,可惜”说到这儿,看着灵柩开始入土,他的主人再度叹了口气:“我本以为可以将榭恩托付给他,却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老爷,这是命埃而且您话中的意思,也是太苛求于他了。”拿着伞的潘塔平静的做出了反驳:“柳天河出身塞里斯贫寒的罪民阶层,他的父母身为领主却行尽不仁之事,最终做为罪人死于监狱虽然在国公府,他受到赵氏公子之助洗脱罪民之籍重回公民阶层,可那么些年的苦难,早就让这孩子学会了逃避与退让。您让他与那文家少爷抢妻夺爱,只怕是比杀了他还难。”
“所以我无比的讨厌文家的那个孩子,这小子说的话比吃的饭还多,跟他的先祖一般嚼起舌根就是没完没了,而且大道理还是一套接一套。”
“老爷,您也真是的,那位怎么说也是教书育人之辈,您这么评价,倒是在表扬他了。”
白了一眼自己的这位管家,做为主人的他负手望着正在被填平的墓穴:“榭恩这孩子,怎么没来。”
“怎么没来,只不过您那孩子是羞于见那新人罢了。”身为侍丛,潘塔继续眯着眼笑道。
没有搭上自已侍从的话题,这位星守爷看了一眼站在对面人群之中,那个穿着白色短袍的青年还有侍立于他身后的女孩。
“一个无足轻重的侧室身份,就想打发特尔善的明珠我觉得这个塞里斯年青人天真。”
“那是,只不过老爷您光说不做,又有何意义。”
面对自家主人的言语,潘塔的脸上浮现一丝促狭的笑意。
“潘塔,你就这么欢喜一个小丫头片子坐在星守夫人的那个位置上吗。”
皱着眉尖,星守爷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可不是,有人坐着那位置总比空着那么些年,都要我每天给您打洗脸水来得好。”
提了提手中的黑油伞,面对主人怒意的潘塔微笑着回答道。
“你小子就是想偷懒,也不该是榭恩这孩子应该坐上的位置。”说到这儿,星守爷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向了墓园的出口。
“您要去哪儿,仪式还没有完毕呢,还有墓志铭没念呢。”看到自家主人如此失礼的举动,潘塔一边带着歉意的模样对一旁身为未亡人的年青女士点头致歉,一边快步跟上几乎差点要冲入雨中的自家主人。
“人生失败者的墓志铭,我不感兴趣。”自家主人冰冷的回答很快传到了潘塔的电子脑里。
“老爷要么这么办吧,本家小姐不是要出去走走吗,干脆就让赵家小姐也陪着她走一趟吧。”知道自家主人现在的心情极度不好的潘塔皱着眉头,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主意有些不合情意但是潘塔没有办法看着赵家的那个孩子就这么的不快乐的。
是的,他没有办法就是那么看着。
这一次,自家主人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步,转过身的他脸上带着一丝意外。
“您说怎么样,我的老爷。”
看到自家主人的神情,潘塔笑着再接再励道。
“净出馊主意”说到这儿,潘塔的主人笑了笑:“自己去想办法,两个公转内给我结果。”
“您的意制。”潘塔也笑了。
将自己的主人送上车,恭敬的目送这辆反重力车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潘塔这才回过头,打着油伞的孩子回到现场,负责葬礼的仪司诵完了悼词。
“夫人,对于贵家先生的去世,我家主人深表哀意”看着人群散去,潘塔找到了那位未亡人,这也是一位年轻的塞里斯公民。
“谢谢,尊敬的总管阁下,您的问候足以让柳家世代铭记。”年轻的未亡人点了点头。
“您肚子的孩子”“是的,医生说应该是一个男孩。”
“那真是太好了,柳氏一门有后,相信这个孩子在日后也一定会为他父亲的伟大战绩而自豪的。”
“谢谢您如此吉言。”
“夫人,请您节哀,在下先进告退。”俯下身,潘塔做了一个诚挚的鞠躬礼:“诸神在上,您与您的孩子必定健康长寿。”
“谢谢,诸神保佑,星守陛下与您本当一路平安。”
既然道过别再了见,潘塔也就举着油伞儿走出了墓园,穿梭林荫小道,跳跃积水沟渠,这位整个帝国最高官阶拥有者的唯一管家登上了墓园另一头的防风堤。
堤上站着一个矮小瘦弱的孩子,黑色的瞳孔里满是翻涌的悲伤。潘塔默默的来到了她的身旁,举着伞为她抵挡着自然的雨珠。
直到墓园里的人散尽,直到那位未亡人离开,直到那个白衣短袍的青年边看着这头边慢慢的钻进自家的车里。
“您怎么来了,潘塔爷。”孩子终于像是发现身边有人一般扭头看着自己身后一侧的潘塔。
“为了您而来,我的小主人。”潘塔一脸恭敬的回答完毕,然后伸出手小心的握住眼前这位女孩儿的小手:“看您这样子,指甲都这么长了,我的小主人,您这个样子可不是淑女之道。”
说到这儿,潘塔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另一位主人:“来,让我带你去好好梳洗一番吧,我的小主人。”
“我不要。”
“听话,不洗干净一些,又怎么会讨男孩子的欢心。”
“潘塔爷!”孩子皱起了她的眉头。
“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唯一有差别的只不过是嫁给谁罢了。”
潘塔继续着他的笑容,同时握着油伞柄子的小手儿紧了紧是啊,唯一有差别的,也只不过是嫁给谁罢了。
Act6: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个公时过后,塞里斯公国的首都星东京近地轨道,隆尔希皇家专用新战蜂级护卫舰红胭脂号。
“您看看,您脖子上的黑泥都可以做成整碗的土豆泥了。”坐在孩子的身后,同样着身体儿的潘塔轻柔的用手揉着自己身前孩子那发黑的小脖子。
“您轻点儿。”小丫头缩了缩自己纤细的脖子,像是讨饶,又像是求情。
“知道的话,又为什么不好好打理自己,博物馆的单人淋浴间虽然简陋,却也能够让人洗个干净澡。”细心的搓着小主人的一对细肩,潘塔把脚底下的肥皂盒子踢到跟前:“还是说,要是没有老仆人我的帮忙,您连个澡,也打不了。”
“嗯您再轻点儿。”女孩儿皱着眉头,用很是享受的口气回应了一句。
“那不就结了吗,我这个老仆人下手轻些,您这位小主人也好好坐着。”拿起肥皂盒子里的小盒洗浴液,潘塔倒在一些放在手上,然后细心的抹起自家小主人这张灰黑的有些夸张的单薄背脊。
“听说您离家出走已经三个星期了,对吧。”指尖儿划过眼前的细腻肌肤,潘塔对着身前的小主人提问道。
“嗯我讨厌那个家,父亲与兄长将我像货物一般到处转卖。”孩子眯着眼睛,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抚摸。
“想过离开吗,我的小主人。”揉着眼前孩子的双肩,潘塔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听到这句话,孩子对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离开离开,世界这么大,可是我又能飞到哪儿去。”
“您没去试过,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飞到天边。”顺着脊柱一路往下,潘塔细心的揉搓着手尖所接触到的任何一块肌肤。
“您今天这话,到底想传送些什么意思。”扭过身子,看着坦诚相见的彼此,孩子的脸上多了几分疑虑。
“我的小主人,您不应该在塞里斯人那烦琐的家事中浪费生命,您是特尔善的明珠,您的征途是那无边的星尘,是那广阔的月海,”潘塔笑了起来,同时细心揉搓着孩子递上来的手与其上的纤细手臂。
“对不起,潘塔,我不是您真正的小主人。”看着眼前这位从自己出生起就侍奉着自己的老管家,孩子的声音里不禁多了几份哽咽。
“不,从您诞生的那天开始,您就是我的小主人。”潘塔没有抬头,他继续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小姐过世之前,曾经告诉过我,总有一天她会用全新的身体再一次的降临在这世上,然后会带着我去看遍每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山峰与大海我苦苦等待了整整六百年,这才等到了您的降生。我的小主人,这是彼此的命运,也是互相的缘分从那一天开始,你的言语即是我的誓言,你的行动即是我的准则,我将以您之喜悦为荣耀,以您之悲伤为耻辱。”用丝制的毛巾搓制着自己这位小主人的一对小脚儿,潘塔诉说着自己的忠诚:“我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告戒自己,我是您手臂的延伸,是您意制的扩展,更是您视野的补充,我的余生为您而战,我的小主人。”
“可是”
“没有可是,我的小主人。”潘塔抬起头:“老仆人觉得您笑起来才会比较好看一些。”
也许是被潘塔的言语所感动,也许只是因为脚底传来的感触,孩子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伸手抹了抹眼角。
“我的小主人,您的那位友人,将在四个行星公转之后离开她的故乡,前往遥远的东方您想一起跟着过去看看吗。”按摩着女孩的一对小脚,潘塔提出了这个问题。
“悠久她要去哪儿。”
“地球,我的小主人。”
“她去地球干吗。”
“我不知道,但是老仆人觉得,也许在日后,这会是一段值得您们回忆一生的传奇故事也说不定。”抬起小主人的小脚,潘塔很熟练从盒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开始为自己的小主人修剪起指甲还有脚底板上灰黑色的可疑点。
“那种蛮荒之地,也会有传奇吗。”孩子皱着眉头。
“传奇无处不在,我的小主人。”潘塔笑着答道:“您应该记得七代星守爷年轻时候的故事吧,没有在那蛮荒之地的相遇相识,那位星守老爷与本家小姐,又怎么可能在之后的岁月里彼此相守相爱。”
“潘塔你难道不想让我嫁给你的星守老爷吗。”歪起脑袋,孩子顺着自己这位老仆人的意换了一条腿。
“我的老爷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他没办法忘了夫人的好这样不是很好吗,老爷爱着夫人,以前没变,现在不会变,我想将来也变不了。”搓着手中女孩儿的脚指,潘塔的脸上带着一丝儿笑意:“再说了,您可是要看遍每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山峰与大海的小主人,在您没有带着老仆人我这么做之前,我可是不想让您早早的就被婚姻给束缚了手脚。”
“那您干吗还让我去那蛮荒之地,直接带你去每一个世界里游玩,不是更好吗。”孩子的声音里多了几份困惑,她开始有些不太理解眼前这个老仆人的心思了。
“那不一样,我的小主人。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唯一有差别的只不过是嫁给谁罢了。”停下手里的工作,潘塔抬起头看着自家的小主人。
“既然就只有这种差别,那我干脆嫁给你好了。”
孩子瘪了瘪嘴,有些不太乐意般的用自己的小脚丫子踢了踢自家老仆人的胸口。
潘塔楞在了原地,电子脑里乱成一团,早就已经沉睡在记忆体最底层的记忆一拥而上,就连手里的工作也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纤细的人儿,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夫人当她还是年幼的时候,当他服侍着她,为她清洁每一寸肌肤时的害羞模样。还有见到自己使用男性义体时,带着好奇的心思拨弄自己时的可爱样子。还有在结婚前的那一天,站在交通艇登艇板上等着自己一个劲儿流泪的心酸容颜。
在电波组成的记忆之海中一声叹息,潘塔继续搓着膝盖上的脚儿。
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个核心AI,只不过是一段数据组合,就像是六百年前一样,潘塔没有勇气回答,也不敢抬头回答。
因为他害怕即使自己应了一句回了一声,到了某一天,眼前的这个孩子还是要让他苦苦候上一个六百年。
昨天夜里,心里有些难过,打开WPS慢慢码着,回想着第一次想到潘塔爷这个角色时候,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过路的三流小角色,提上几次也就算了。
后来把赵家丫头牵扯到星守爷的头上,也没有考虑到潘塔爷的戏份,个人感觉也就是一个二线演员,该啥时候辣手摧草绝不含乎。
直到重新开始连载,考虑到老读者们也许会受不了前面的漫漫长篇,我就开始码‘历史的另一面’,开始用另一种写作方式来描写一样以前没有或者说是因为使用第一人称而无法着力描写的角色们。
码到
然后开始码
到最后,潘塔爷开始回想的那一段的时候,我抹了一把鼻子,心想也就真的是书里写写,现实里的姑娘家家哪有这般。
再一扭头,我对着桌边上的止咳糖浆叹了一声,这人生真他喵的苦短啊
Act7:再论磨与鬼的辩证唯物论
“潘塔,我刚刚问你话呢。”
站在镜前,穿着丝绸制的塞里斯夏季浴袍,绾着青丝的孩子望着镜子里的老仆人。后者正跪在她的身后,为它的小主人细心的束着腰带。
“您问了什么,老仆人怎么都记不得了。”明知故问,这位老仆人正用笑容在装傻。
“别装傻我说我嫁给你算了。”说到这个,女孩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
做完了手里的活计,潘塔摇了摇脑袋,同时轻柔的扶了一把眼前小主人的细柳蛮腰。
“老仆人就是老仆人,什么事都做不了主,更不要说行这本末倒置的恶事。”
“你啊,上次也是这么说,也不知道帮帮人家,还说什么不想让我被婚姻束缚着。”孩子转过身,两手叉腰的小主人看着自己眼中的仆人:“根本就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吗!”
“我的小主人,您需要怎么样的诚意。”
听到自己的忠诚被怀疑,潘塔立即满脸委屈的出声反驳,可怜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小主子眼里那掩藏不住的笑意。
“就由你,来扮演我的男朋友好了。”孩子蹲到跪在原地的潘塔跟前。
“可是”潘塔皱起了眉头那怕是再过愚笨,潘塔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自己来做。
“您是想让我在这个世界无依无助的终老一生,还是跟我一道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追寻幸福。”说完话,孩子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自己跟前跪坐着的老仆人。
她的老仆人抬头看着自己的小主人,一老一少在数十秒的对视与思考过后,最终潘塔选择了点头。
“我记得我说过,我的余生为您而战,小主人。”
赵氏小公子顶着婚约的压力,选择真爱的消息以比光还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河系,一共只花了七个公时。
对于这个消息,塞里斯的国主,赵氏小公子的父亲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高大健壮的胖男人看了一眼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然后从自己怀里的鱼食袋中掏了一把鱼食,撒进了身前的池塘里。
“要是真爱这么好找,这世上哪还会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
“我的老爷,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在他身后的走廊之上,穿着浴袍般的塞里斯夏季短袖袍的孩子一脸儿的微笑。
“嗨,我说你这当妈的都不急,我再急又有啥用。”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池塘又撒了一把鱼食。
“怎么了,你这个做爹的,难道就不想做些什么了吗。”晃动着手里的扇子,孩子脸上的笑意更盛。
“你啊,怎么还是这般得势不饶人。”
看着走廊上打着扇儿的孩子,男人叹了一口气,收起鱼食的他坐到自己这位特尔善侧室的身旁。而后者将小手塞到他的大手中,在微笑中的小孩儿从自己的身后拿过了瓶水,递到了自家老爷的面前。
“你们这些塞里斯男人啊,说的是一套,做是永远都另一套。”
“我怎么说一套做一套了,只不过是看着自家女儿到现在还没个伴,好心帮她找一个罢了。”接过爱人递上来的水,男人灌了几大口,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已这个小妻室的脑袋。
“我看你是纯粹的好心办坏事,文家那孩子的德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对他那提尔人的正室宠的不得了,平日里有哪天不是带在身边的,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们家的孩子过去做校”
小孩子模样的特尔善女孩伸手扭住了男人的耳朵,后者苦着一张脸就差写满夫人凶猛四个字。
“还不是星守爷和潘塔爷还有我们家那小崽子,他们不急,小崽子不急,你可知道我这当爹的都快急疯了,你看看有哪个塞里斯家的姑娘都快到三十岁了还是单身一人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回着自己夫人的问题:“再说这星守爷与潘塔爷,一个是沉醉在往日的虚影之中终日不可自拔,一个是沉迷于百年的誓言之中玩尽角色扮演,两位老头从我们家女儿出生之后就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守着,你说影响多不好”
“看你这死相,还知道影响多不好,当年骗我进你家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影响二字。”小丫头一楞,然后笑着伸脚踢了踢自家男人的肚子:“也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弱质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