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同学乘着我送人的时候也拍拍屁股走了,看着他们钻进车的背影,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位沈澄先生似乎柳老头并不对路埃
“昨天的录像里那些小鬼可真能打,手里的家伙也够劲要是当年跟美国鬼子在北边干架的时候有那些家伙,早就把他们一股脑的都赶下海了。”柳爷看着我像是在说笑般的叹道就像是当年未玄爷第一次看到关海法一般。这些老怪物都是了不起的英雄呢。
“柳爷,沈澄是几处的。”
“八处的,这小家伙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命都要好,生在和平年代,家里长辈有钱又有权,如今长大了就被自家大人丢到我们局里镀金了。”
“是吗”我又看了一眼张处,这位正在收拾东西。
“张处你要走埃”
“柳老师应该有话要跟你说,又入不了我的耳朵,难道你还要我坐在这儿讨人嫌不成。”张处长说完站起身对柳爷鞠了一躬:“柳老师,晚辈先去局里了。”
“路上多当心些。”
“是。”
看着张处长带着他的两个属下钻进不远处树荫下停着的一辆老桑塔纳,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柳老爷子看了一眼正在喝热巧克力的唯与迪卡:“他们两个”
“不是外人,柳爷。”我咧嘴笑了笑,同时示意两个小兔崽子能滚多远滚多远反正滚远了你们也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柳老爷子目送两个小家伙从广场的这一头跑到了另一头,这才把手里都快烧到头的烟丢进烟灰缸,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一边给自己点上一支新烟,这位情报战线上的传奇人物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张梦平那老妖怪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老爷子盯着我。
“也没说什么。”我摇了摇脑袋,事实也是如此。
“我知道你臭小子信不过我这老头子。”柳老爷子笑着叹了一声。
“对,就像是我相信抓人的命令根本就不是你下的。”说完,我看着眼前这个望着我欲言又止的老人看来没有错,我从一开始就错怪了这个老人。他曾经是九处处长没有错,但是悠久家长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轮到他这样的小人物来管理。
“小子,这件事能不能别告诉那两个丫头。”
“为什么。”看着说出这种服软话语的柳老爷子我大声的反问起来:“为什么要为别人背黑锅。”
“我这条烂命被你爷爷救过,也被别人救过就是这样。”柳爷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抽闷烟。
看着这个老人,我突然觉得这世界真的可笑是啊,还有什么比有良心的人硬说自己缺心少肺无善意还要更可笑的事情。
但是我却笑不出来,只能看着他问了一句:“您到底知道多少。”
“很多很多,多的也许我死了这个世界才能够真正的平静下来。”柳老爷子像是告诉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至于他在想什么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说上一句安慰的话。
“柳爷,别这么说。”
“小子,我知道你心善,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小子才会被龙家的丫头看上。”莫爷把手里的烟屁股一丢,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我人老了,但是脑袋瓜子不老,这件事总是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当年下命令的人前些年就已经进了八宝山,家里本来有两个儿子但是大儿子在麦克马洪线丢了性命,小儿子钻进广西南边的山林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家里如今就只剩下小儿子留下的一对儿女了龙家两个丫头有什么不甘,就让她们冲着我来比较好,我这把老骨头的命记在那个王八蛋的帐上,现如今也不过是代他还上罢了犯不着让那些个小辈们替我出头为我送命。”
“柳爷”
“你叫我柳爷,就记住我现在说的每句话。”盯着我的眼睛,柳爷又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明白了吗。”
“嗯。”我看着柳爷点点头。
“谢谢。”柳爷笑了笑。
“那敢。”我心想我怎么能担得上这句谢谢。
“小子”柳爷望着我一脸的平静如水:“我谢你是因为要不是你那些年把那丫头藏的好,只怕上面的人会闯出更大的祸事。”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柳爷的这句话,老爷子说话可以直来直去,我这小辈可没有这功力。
这个时候,天上稀稀落落飘起了雨点,打在桌上立着的遮阳伞上,顺着骨架滑落在地上的水珠儿让柳爷一阵叹息:“去吧,早点回到那两个丫头的身边,也能让她们安下心。”
看到我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傻模样,柳爷笑了笑,指了指一旁椅子旁靠着的雨伞,夹着烟的右手像是赶人般的对着我挥了挥。
“哎柳爷,我走了。”既然都不留人了,我也就顺势站了起来。
“走吧,路上小心。”看着我,柳爷对着我一张老脸皱着,仿佛在笑。
接过唯递上来的雨伞,提举着伞儿走过广场的中央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覆盖着天穹的黑云。
“大人,您说那个老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吗。”
跟在身边的唯问了一句,小家伙与自己的兄弟合打着一把小桑
“你们还是偷听了。”在叹息中吐出一阵白气:“不过你们会信吗。”
“我们相信,因为那位老人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从心跳,体液循环还是脑波来看,都没有任何说慌的可能。”迪卡抬起脑袋看着我。
“你们这算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吧。”
说完这句,我苦笑着伸手摸了摸迪卡的小脑袋。
“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是什么意思。”迪卡歪着脑袋望向我。
“就是你们不像我这样用肉眼只能够看到人的皮相表面,而是能够用你们的电子眼与仪器去分析一个人的全部。”
“喔”迪卡与唯用这个声音回应了我的回答。
我也无意再说什么,只是在坐进自家车后又看了一眼那个刚刚还坐于其上的位置柳爷还是坐在哪儿,手里的烟也不知道换了几回。
我敬佩着这位老人,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能够为了往日情份甘愿背黑锅这样重情讲义的人,在如今这个万事利为先的年代,越来越少了。
我真的很自豪,因为我认知的这些长辈们都是了不起的凡人。
车子开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到酒店,榭恩的小十二坐在大堂里,看到我们回来了,这个小家伙对我微微的点头示意。榭恩给这个小家伙选择的人型义体很是小巧黑色的碎短发、深沉的黑瞳,小巧的鼻嘴组成了如今被我抱起来的美正太。
“探题殿下,两位小姐正在上面等您回来。”坐在我的胳膊上的小家伙对着我轻声的说道。
“知道了。”
将他放下,我带着三个小家伙回到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悠久正在翻看着一本厚厚的日记,而榭恩正与迪卡一道坐在彩监跟前玩PS。
脱下大衣,坐到悠久身边的我把自己了解的事情全盘托出,悠久楞了好一会儿才嘣出一句话。
“看来我家那位长辈碰到的,可都是一些妙人儿呢。”
“你告诉我们这些,是不是想让我们放弃报复计划。”榭恩窝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玩着PS一边说着。
“对,我觉得即使要报复也要找对目标当然,决定权始终在你们的手上。”
说完,我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雨是越下越大了。
房间里的沉默气氛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最终赵榭恩把手柄丢给唯,这小丫头扭头对着我笑了起来:“我同意放弃,毕竟这是陆的意制,同时我对一个认死理的糟老头子不感兴趣”说到这儿,榭恩又把问题抛给了悠久:“悠久,你说呢。”
“我也同意,陆说的没错,一个糟老头替死鬼,的确不应该是我们迁怒的对象。”悠久眯着眼点了点头:“而且这件事我觉得远没有柳先生所说的那么简单。”
“那是当然,只不过数十年过去了,就连莫先生都已经逝世,我想还原真相的可能性非常校”赵榭恩抱着自己双腿:“而且那怕是我们还原了真相,说不定也只不过是另一个人为的假象流逝的岁月,果然是埋葬真实的最好手段。”
“没有错,我也是这么想”对于两个丫头能够如此理解,我是非常的高兴。
“那么,接下来,我与悠久想谈一谈关于我们的问题。”榭恩坐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悠久的身边坐下。
“嗯,什么问题。”我看着两个丫头。
“嗯怎么说呢,你应该知道联众这个东西吧。”两个丫头互看了彼此一眼,然后榭恩开口问道。
这东西我当然不会陌生,要知道我妈最近闲来无事,就是上去打几板路人麻将。
“嗯半年之前,我与悠久通过奥达曼家族建立的商业机构在塞里斯公国推出了与联众相同模式的网络休闲游戏平台。”说到这儿,赵家这头小狐狸小脸一红:“机构拥有人用的是你的名号。”
“你们”看着两个丫头,我心头一阵发凉:“别告诉我你们搞砸了快说说亏了多少,别告诉我你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让我欠下天文数字般的债务,现在有一大票特尔善的老少爷们等着我去身债肉偿的!”
“那儿的话!可没有亏呢!”悠久看我脸色发青,连忙是解释起来:“是有些好的不相话才对。”
“真的吗。”皱起眉头,我心想既然是好又为什么要如此的欲言又止。
“真的,平台一推出就受到了非常广泛的好评,有很多人都发现自己不用再使用星系穿梭机就能够与亲人好友一起面对面。”小狐狸一脸的兴奋:“前些日子信使通过远程通信告诉我,平台在母星与周边星系推广了半年之后已经有三亿七千多万的常驻付费用户了,广告收入也是非常理想的一个数字。”
“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跟我说话。”我看着两个丫头一脸的不解。
“可这件事情毕竟是我们瞒着你的。”悠久说着话的同时伸手拍了拍小狐狸的脑袋。
“行了,傻丫头,别把你自己也扯进去了,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榭恩一个人在办的事吧。”看着悠久的笑容,我很快就想到了真正的原因,我伸手拍了拍榭恩的小脑袋:“本来是想小打小闹,给自己存一些私房钱的,是吧。”
看着我,榭恩涨红着脸点了点脑袋。
“那怎么又会用我的名字。”
“那是因为我的帐户已经被父亲冻结了。”榭恩说到这儿一脸的不高兴。
“那悠久的帐户呢,你怎么不用她的。”
“她说用她的还不如用你这个星守亲命探题的,最起码也名正言顺一些”榭恩眉头轻皱着:“陆,你不知道,塞里斯的女孩很少会跟特尔善女孩一般在商界抛头露面,虽然我也是特尔善人,但我的父亲却是塞里斯人,如果让他知道我是目前最流行的游戏平台的幕后老板,一定会对我的母亲大发雷霆呢。”
“你的父亲不喜欢你经商吗。”
“塞里斯男人,都是一些自信心暴棚的怪物,我的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也有过一些产业,但是在嫁过来之后,母亲就不得不将那些产业都托付给家族来打理,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声称自己能够养活一家人。”小狐狸瘪着嘴:“还说什么女孩子有钱就变坏”
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憋死。
“不过,你的父亲既然这么强势,你的母亲为什么还要嫁给他。”看着两个丫头,我的心里终是觉得奇怪。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的父亲与母亲一开始的时候绝对不会像是家主大人与二夫人一般为了高尚的爱情。”小狐狸皱着眉头:“这就是我为什么妒忌悠久的原因。”
“我知道恩,所以我愿意与你分享这段来之不易的日子,也愿意与你分享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悠久将自己身旁黯然欲泣的同胞抱进怀里。
“对不起,我不应该提这件事的。”我挠着自己的头皮,心想自己真是笨拙,怎么能问出这般失礼的问题。
“陆,这不是你的错。”榭恩伸手擦了擦眼角。
“恩,既然你说那个机构挂着我的姓氏又是你在经营,那你就继续办下去吧。”看着悠久理解的笑容,我对着她怀里的小狐狸挥了挥手:“只要这份产业在你手里存在下去,将来让你的哪个孩子继承也由你说了算。”
“真的吗。”小狐狸像是无法置信般的坐直了身子看着我:“真的交给我,这是真的吗。”
“没错。”
说完这两个字,我就被小狐狸推倒在了沙发上。还没有等到小丫头奉上香吻,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也只能掏出手机,一脸不乐意的按下了接听键。
“这里是陆仁医,敢问贵姓。”
“是我”
“喔,张处,怎么了。”
我有些好奇,心想这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柳先生现在在市医院他说还想见你们一面。”
电话里的张先生用非常平静的口吻说出了一个几乎让人不敢置信的话题。
昨天晚上开幕式,那个小姑娘穿着朴素到极致的红裙子唱着歌唱祖国的时候差点落泪。
还记得这首小时候唱过的歌,本觉得平淡无奇的文字用如此慢的拍子吟唱出来的时候,真是很感动人的存在。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处长就在门外等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到他的第一面,我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张处长带着我们走进了电梯:“他今天抽了太多的烟,结果在回来的车上吐血,然后就昏了过去。”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柳老先生的身体并不好。”悠久看着张处。
“好求得你们的怜悯吗。”张处的脸上闪过一丝冰冷。
“我们不是恶人,我们是受害者的后辈!”赵榭恩反驳。
“我知道,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尊严。”扫了我一眼,张处摇了摇头:“我也劝过柳先生,让他下达对你们的攻击命令,但是他说仇恨还是不要越结越深比较好。”
“攻击我们,你认为你们有这个能力吗。”赵榭恩一脸的讥色。
“有没有能力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张处说到这儿,抢先走出打开的电梯门:“跟我来,柳老在重症房。”
跟随着他走过一段走廊,张处长在两个男人把守的大门前停下,在出示了手中的证件后,张处带着我们三人走进了房间。
柳老爷子靠在床头,看到我们三位走进来,这位老人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伸出干枯的手对我们挥了挥。
“都坐下来吧。”
“嗯。”
我们三人鱼贯的坐到了他身旁的椅子上,而张处走到另一头,这位弟子倒了一杯水,然后服侍着自己的老师将药吞下。
“柳老先生,您找我们有什么事。”
悠久先开了口,我也觉得今天也应该由她先开口比较好毕竟说起来,我这臭小子里外不是人。
“本以为自己还有几年好活,但是现在看来,今天晚上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个问题”说了这么一段话,柳爷又咳了几声,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了话头:“我老了,也可以说我们这些当年的知情人老得老,死得死丫头,看在当年你家长辈与我相识一场,别再追究了好吗。”
“老师!”
“你闭嘴,记住一点,我们跟她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做人要有自知知明。”让自己的弟子闭嘴之后,柳老爷子扭过头看着我们笑着:“好吗。”
我看了一眼悠久与榭恩,两个丫头沉默的看着老人。
“我知道你们非常仇恨我们,的确,是我们害死了你们的长辈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凡人,在面对未知时有多么的脆弱与歇斯底里。”柳老说到这儿仿佛是意有所指般的笑了起来:“说起来,陆仁医,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小子是怎么熬过最初的那些年的。”
“还能怎么熬,只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我心想您老就别给我再加什么戏份了,今天要坐下来谈的是您跟两个丫头,我顶破天了也就是一个家属而已。
我这一说,笑的柳老差点没把自己咳死。
好不容易平下气息,悠久跟榭恩也开了口。
“没有问题,但是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能告诉我,你们那些人与我们的长辈到底都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们在一起是怎么认识的。”
悠久的问题让柳老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这个路人家属就快被这满室的沉默给逼疯了的时候,一声属于老人的叹息响了起来。
“小张,先出去。”
“是。”
张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并带走了房门口的两位。
“你们既然这么想知道,我也就告诉你们。”柳老爷子习惯性的把手伸进病人服的口袋,然后苦笑着把手抽了出来:“你们的长辈那个女孩一开始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我们当时也认为只不过是一个得了奇怪病症长不大的女孩儿。她跟老秦,老莫他们走的很近,而我因为不是同一个连的,所以也只是见过面点过头的交情。”
“到了日本投降,我们团扩编,我跟老秦他们算是同一个团的,所以关系也就慢慢近了,在解放战争中我被老秦救过两次,那时候人纯朴,两命之恩,我跟老秦也就熟了两人结了兄弟,当然也没外人知道,那时候部队里是禁那杀鸡烧纸的破事。”
“老秦那个时候做了连长,在农村的媳妇也被找了回来那个丫头没说什么,但是整个人却在那段时间里消瘦了不少,不过那段时间兵荒马乱的,我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也是为情所困”
“后来呢。”悠久插嘴问道。
“我们打过了长江,全国解放了,虽然打岛的时候失利过,不过我们那时候都在想,革命终于成功了,我们人民终于当家做主了,我们也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可是美帝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的扯蛋。”骂到这儿,柳老爷子的脸色变幻了一番:“我们师出发北上,打仗打的很苦,美国人手里的自动武器比我们好,炮比我们大,就连的冬衣棉祆也比我们厚一圈为了把美国人干回三八线,光是我的连就换了三拨战友。”
“战争是残酷的,无论在哪儿都是一样。”榭恩插了一句。
“是的,但是在那么残酷的岁月里,每一次团部开会,我都能够看到老莫,老秦他们这些老战友好胳膊好腿的站在那儿那怕老战友人数越来越少,只要一想到老兄弟们用铁锹,用枪托、用刺刀、甚至是用牙齿把美国佬赶回三八线是在为身后故土的父老打仗,我们也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到最后打坻平里,为了能够打下那个地方,师部把我们这个最能打仗的团拉了上去,结果打了那么久,丢下了那么多的性命却的连个卵子大的阵地都砸不下来老秦死了,老齐死了,虎子,四班的老胡我们那些老兄弟死的太多了,多到我回国之后,发现整个团的老兄弟就只有老莫跟着我一起回来。”柳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我叹息道:“回来之后,我才发现老秦的媳妇有了一个孩子,可孩子他娘也死了难产死的。”
我干,这件事可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我。
“后来的,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丫头一天到晚哭着鼻子,老莫没办法,也就只能把她放在家里,我们也觉得是个办法,虽然对不起老秦可也不能看着那丫头就这么也随着去了,再说了老莫这人也实在,我跟老张都知道。”
“再后来,我听了上面的命令去莫家抓人,那个时候接到消息的我是大气都不敢出啊,心想外星人是什么,不的就是神仙吗”莫爷皱着眉毛:“到了门口之后我们队在门外一站就是半个小时,谁都不敢第一个冲进去,可是上面有人过来传达命令,说是一个小时之内我们还没有抓获对方,他就让当地驻军的一个营往里面冲最后没办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人跟着那个人冲了进去”
“然后,我的长辈就自尽了对吧。”悠久看着床上的老人,像是提问,又像是确认。
“对,她一口气放倒了我的四个部下,最后当那个人把枪顶到莫问的脑袋上的时候,那个丫头哭着把手印在了自己的胸口”柳爷拍起自己的大腿:“那个时候,莫问像是疯了一样,我实在是看不过去,在事后就偷偷的把写有小孙是告密者的纸条塞到他的手里就是这样,日后小孙的死你们也知道,对吧。”
“谢谢。”悠久微微的点了点头。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希望你们也能够记住今天立下的诺言。”柳老爷子说完对着我们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都走吧。”
“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悠久与榭恩站起身,两个丫头看着我。
“我还有些小问题想问一下柳爷,你们先到车里等我吧。”
等到悠久带着榭恩离开,我抬起头看着柳爷。
“柳爷,当时你没有想过莫爷会那么狠对吧。”
“对,但是就算是莫问不杀小孙,有人也会动手的”柳爷的眼里闪烁着一丝阴狠,他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腿:“想当年,是老秦跟老莫把小孙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那丫头到后来给老莫下了种,算得上是莫家的人了小孙为了前程出卖自己的嫂子跟救命恩人,坏了规矩,到后来死了也是活该。”
“柳爷那个人的名字真的不能够说出来吗。”我看着眼前的老人,试图从他的嘴里再问出一些什么。
“对不起,柳爷这辈子什么缺德的事都做过,但还有底线,就是不能出卖自己的兄弟。”柳老爷子摇了摇头:“走吧,小子。”
既然都赶人走了,我也就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走出房间,同时也在想到底是谁能够让柳爷他们死心塌地的把这秘密给守在心里。
就在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走过护士区的时候,柜台上的一叠病历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放在最上面的,正是柳爷的病历。我默默的伸手拿起它,然后掀开了第一页。
一个熟悉的病名出现在我的眼中。
回首看了一眼那个依然房门大开的病室,我放下了病历,然后大步走向电梯。
没有错,有些真相,看起来还是湮没在历史里比较好。
等到我出了医院广场,却发现停着车的地方只留下了三号。
小家伙看到我,立即跳到了我的肩上。
“小小姐已经先回去了。”
“知道了。”
将小东西塞进口袋,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也好,我一个人反而能够冷静的思考一些问题。
天上的雨似乎没有停下的迹象,打开手中的雨伞,大步的走上了人行道。
我觉得以小辈的身份,自己还是非常理解柳老就像是了解莫老那般,就像是初回到一九年,一心想要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自己所熟悉的东西,却在这一件件一桩桩事情中看不到未来一般。
人与事物的改变让自己不知所措,这才发现岁月再度流转,人还是人,但是已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些个人了就像是明明知道他们的过去,却看不到他们的未来
顺着路边的人行道前行,回想着从第一次见到柳爷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对,那是去日本的时候,我们在飞机上见过的第一面。我从来没想到,像他那样慈眉善目的老人在说着那些话时的阴狠劲头每个人的一生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每个人眼里的世界也是如此,但是岁月却是折磨每个人内心的最好武器。
不过那怕是像柳爷这般表面泛着冷漠的老人在内心也应该会有那一小块最柔软的存在,比如说与战友的友情,比如说往夕的追忆,又比如说那不便明说的种种。
打着雨伞的我在雨中边行边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等在夜色中回到酒店,这才从小十二的嘴里知道悠久她们早已经分别回到房间上床歇息去了。
上到自己房间处在的层数,当我打开房门推上壁灯开关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与寂静那小鬼一般,悠久也在我的床上卷起了被卷,从中门往里看,正好可以看到那一头乌黑长发的主人背着我在床上入睡的样子。
走到床边,听着床上人儿的呼吸,我伸手为她拂开唇边的碎发真是累坏了吧,这两天。
看着床上的人儿是她告诉我,有些东西本应该大声说出来。也是她,让我不再做那掩耳盗铃的可笑事情。想到这儿,我伸手握住悠久的手。也许是感觉到我冰凉的手心,小手儿的主人立即惊醒了过来,一对漂亮的眼睛盯着我聚焦过后,微笑在她的脸上绽放。
“回来了。”
“嗯”我对着床上的人儿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这两天太累了,我是再也支持不住了。”坐起来,穿着厚重睡衣的悠久伸手揉了揉眼角:“怎么这么晚回来,不是早就谈好了吗。”
“我心烦一个人顺着路走了走。”我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让你们担心了。”
“怎么了。”
悠久看着我,小脸儿上一副担心的模样儿。这模样儿看得我感动莫名,也就大着胆子伸手将她抱到怀里。
“陆,你怎么了。”
悠久的声音在我怀里响起。
“我在想,柳爷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与莫爷一般,深深的迷恋过你的长辈。”
我把心里最深处的疑问给说了出来。
在我的怀中,悠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仿佛是想要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我的胸膛一般用力的顶了顶我的胸口。
“你也看出来了。”
“是啊,当然这只是揣测。”
“是氨悠久微笑着抬起头:“一想到我的长辈能够在逝去这么久后还能够活在他人的心里,我真的很替她高兴。”
“哎,不要想那些个不愉快的事情了。”我拍了拍悠久的小脑袋。
“嗯,不要想了。”悠久看着我,小手在我的眼袋上划过:“除了这件事,你还想过什么。”
“还有很多的事情”我抓住她的手:“比如一想到那些长辈与他们的战友我想我这个晚辈,做的真是不合格呢。”
“这样啊不如我们来做一个记念他们的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我用惊讶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女孩。
“嗯,一款战略游戏或是别的什么类型的游戏,描写你们这个新兴国家所经历过的战争。”悠久从床头的枕头下抽出一本厚重的书籍:“这是前些天莫叔给我寄过来的由他们出版社编写的朝鲜战争,怎么样。”
“这个能过电检吗。”我接过悠久递上来的书看了一眼。
“没有做就否认”悠久微笑着:“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呢。”
“是吗,不过我觉得人总是会长大的”我挠了挠脑袋:“但是你没说错,这不是我一贯的性格,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逃避的。”
“那就好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帮你联系了孙铁。”悠久扭身靠到我的怀中:“我想他乘坐的班机今天晚上就应该到了应该就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是吗。”我皱起眉头。
“怎么了。”悠久抬着头望着我:“是不是因为我的这种自做主张让你生气了。”
“不,我只是在想这两个小时里我们能做些什么。”我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做什么。”悠久保持着姿式。
“刨去事后洗澡的五分钟时间,悠久,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埃”我低着脑袋看着悠久微笑着。
“别傻了,陆,从这儿去机场需要一小时四十分钟,你从出门到乘坐电梯再到上车最起码需要五分钟,所以请您快穿上外衣去机常”悠久楞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小丫头微笑着起身用额头顶了顶我的额头:“工作要紧,快些动身吧。”
“好吧。”
面对大义,我在拿过沙发上的外套的时候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着孙某人。
孙主席您老这次有大麻烦了。
孙铁同学走出来的时候背着一个行李袋子,一身棉祆把自己包的像是一个进城务工的老实人,也许是看到面色惨白的陆总站在出口外死死的瞪着自己,这家伙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一边喘着气一边从行李袋子里抽出一大叠纸砸在我的手里。
“这是邛大哥让我转交给你的设定稿。”
“啥,设定稿,什么设定稿。”我看着手里的设定稿直发楞。
“我说你装傻是吧,不就是你去年下半年让他们搞什么网络游戏”孙铁看着我一脸迷惘的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家伙”这货说到这儿从上至下的将我扫视一通:“这几天别是被悠久妹妹给榨傻了吧。”
“呸。”我心道老子还不是被你这小贱人给打扰了。
“行了,快跟我说说你的构想,悠久妹妹可什么都跟我说了,不过我觉得这种游戏不应该做成像钢铁雄心那般的战棋战略”说到这儿,孙铁看着我皱起了眉头:“怎么了。”
“没事,我觉得你说的没有错。”我收起一脸的震惊:“不过你说,不作成战略型游戏,难道你想做成即时战略吗。”
“那不是换汤不换药吗,我觉得既然要有内涵要表现出战争的不义与残酷,那就干脆做成FPS游戏!就是第一人称射击型的!让玩家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去近距离的观察战争,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像是将军一般操纵着战争。”
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向看,我觉得我看孙主席的时候也应该如此,只不过“你觉得这样的游戏得用上什么显卡,多大的内存,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是谁写3D引擎,而是写出来的3D引擎现在的顶级机器能跑得动吗。”
“这”孙主席立码英雄气短,不过这位现如今也是电子游戏界的绝世强者,一扭身子就想到了一个法子:“再等一年,我觉得再等一年,按照那个电脑什么定律,一定会有合适的个人电脑来制作我心目中的这款游戏。”
“是摩尔定律。”我是连忙给孙主席扫盲。
“管它是摩尔还是比尔,你小子这次可不能再置身事外了,游戏的情节编剧我就全靠你了,我相信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能够写出让我满意的游戏情节。”
“滚,老子才十八岁。”我一听这事就不乐意,扭头就往机场大门走去:“这是犯罪,你还是找别人祸害吧。”
“你小子早些年做童工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没心理压力的。”孙主席跟在我的身后大声说道。
“滚操。”我在心里直骂娘,心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带着拖油瓶孙主席回到酒店,这家伙就开始逼着我开始游戏的情节设定,而且这小子还电话通知了悠久注意,是电话通知,孙主席你这****的王八蛋什么时候都知道悠久的秘密电话了,干,等写完了这些稿子,看小爷跟你没完没了。
“行了,你小子吃什么干醋,我都认了悠久做干妹妹了。”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的孙主席很是豪放的对着坐在桌前的我挥了挥手:“妹夫,等到这些干完了,我这做哥哥的自然会放你回去跟妹妹团聚的。”
“我恨你。”
“知道恨我就好,不愧是长在社会主义旗帜下的孩子,知道资本家的可怕,俺很欣慰。”
“这话本来应该由我来说才行氨
“人吗,总是会变的,要怨就怨你为什么能写出这么好的故事吧。”说到这儿,孙铁从茶几上的小盘中拿起一块夹心脆就着咖啡下了肚子。
骂娘完毕,转身干起正事的我看着手里的纸跟笔:“孙铁,我说你是怎么看待三八线南北的战事。”
“我。”孙铁的声音多了一丝好奇:“你怎么想到问我这个问题。”
“你不是也说过能多些内涵总是好的,”我把笔头在纸上戳了戳:“而且我听说你的爷爷也是上过朝鲜战场的老兵。”
“什么老兵,当过俘虏的老兵连个屁都不是。”孙铁骂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游戏。”
我转过身看着孙铁,后者一脸玩味的看着手里的点心。
“我只想告诉所有人,像我爷爷那般的人也是英雄,我爷爷跟日本人在野地里拼过刺刀,跟国民党在城里打过巷战,跟美国人在冰天雪地中一个散兵坑一个散兵坑的争夺在我的眼里,他跟他那些早就牺牲的战友一样了不起,根本不是什么怕死的贪生之辈!”孙铁说到这儿又嘀咕了一句:“凭什么美国鬼子被俘回国是英雄,我们的长辈被俘回国就是孬种!”
“就是为了这个吗。”我转着圆珠笔。
“我还能为什么,我只希望将来有一天我的子孙在战争为不幸被俘,在回国之后能够受到公正的对待,而不是像我的爷爷一样被审查被批斗!”孙铁放下手里的点心:“陆仁医,你爷爷是战斗英雄,打了那么多场的战连块皮都被没有被弹片擦破。你知道我的爷爷是怎么样的吗?他身上有三处刺刀伤,在俘虏营里的时候还被美国兵用枪托打塌过脸你完全不会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会有多吓人。”
“我知道,也了解。”我当然知道孙铁说的是我陆家的爷爷:“当然,我也想到了一个很不错的情节等等,我写给你看。”
拿起笔,我想了想,然后在白纸上写上了以下。
游戏过场动画。
巨济岛,朝鲜半岛的最南端,一九五二年五月十日一个自由,正义与良知被一道泯灭的时刻。
美军在战俘营强行实施的‘遣返甄别’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三天之前,也就是一九五二年五月七号,忍无可忍的我们在战俘营门口将美军战俘营司令杜德将军扣留。
我们曾经在那一天打出标语,声称只要那位杜德将军答应要求,我们就保障安全。美军在最后时刻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并被迫在战俘营召开了“朝中战俘代表大会”。大会上,我们的代表一起控诉美方为胁迫我方战俘背叛国家所犯下的各种罪行,而我因为在参军前教过书会英文,所以做为会议的见证人之一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