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回答,从一开始就坐在走廊上看她玩雪的我是真的有些犯困了,哈欠连天,嘴巴张的都能塞下电泡,当小丫头开始堆第二只雪人的时候,我头一偏倒在了走廊上,朦胧被梦所统治,失去了意识的睡眼很快失去了焦点。
“嘿,小子,怎么睡这里埃”
“嗯白爷爷,谈好了。”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刚刚竟然睡着了,这该死的。
“对。”
白川白老爷子站在我的身边:“子伯兄说你是可造之材,让他我帮你,虽然不知道你这小东西有什么值得帮的,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听子伯兄的。”
“你嘴里的子伯兄就是张老爷子吧,他就真的那么利害吗?”
“是的,这一点请不要怀疑。”
“是吗,对了,你的小孙女很可爱埃”我比了比那个小女孩儿的身高。
“小孙女不好意思,我的两个孙女似乎比你都大。”白川看着我眯着眼。
“见鬼了!”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院子里的雪好好的铺在地上,那儿来的两个雪人。
“不过,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穿着厚厚的小棉祆,带着一顶灰色的毛线帽的小丫头。”
“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嗯我在想你有可能真的见到鬼了。”
对于如此的无厘头我已经没了语言,挣扎着刚站起身还没等我迈开步子,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软了下去,白川看到我一头扎在走廊外的雪地上,连忙下来将我抱进怀里。
手一摸,老爷子叫了一声坏了,我迷迷糊糊被他抱着,刚感觉到远处有点亮光,这意识就又不争气的沉入了名为昏迷的湖底。
因为在零下的深夜睡露天,我在死亡线上与名为高烧的病症肉搏了整整一个星期。
现在的我正躺在病床之上努力的装的可怜一些,好让见了我的亲戚们一心疼就多掏一点压岁钱。
今天是新年的第三天,在这之前张家老爷子倒也够义气的送过来一支山参,我外公一鉴定是百年以上的极品,白爷更是以自己不小心为由,说是送了我一把工艺刀压惊,我不是傻子,这把刀的样式从第一眼看起来就是唐刀不要怀疑,我最喜欢的就是刀剑收藏,这把刀的刀鞘古朴,作工极为精致,而且刀锋开刃,等这病好之后我一定得试试这刀。
亲戚家的孩子们欢聚一堂,风水张家,郑家,陆家,白家,几乎所有的关系户兼远近亲戚齐聚中药张家,原本大的有些找不到人的老宅人气破表,亚莱姐更是破天荒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指名要见我。
我承认,刚刚张大少送我压岁钱的时候光用眼神就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洗干净了。
“姐,我说你也不避避,你爸都要有吃了我的心了。”
“去死,你这小家伙真贫。”
亚莱姐面无表情的给了我一指,我瞄了瞄窗外的张大少,最后决定无视他额头上的黑线,他想什么让他去想,老子没走过夜路不怕鬼好吧,前几天的事情不算。
“亚莱姐,你接下去怎么办?”
“始听说还在他的房间里。”
“嗯姐要去照顾他吗?”
“姐不知道。”
“姐我以后会写好多好多的小说给你看。”
“嗯,姐信你。”
亚莱姐伸出手按在我的额头上,暧昧的动作,但是我的心却如同止水。我承认我在这件事情上是失败了,但是我并没有输掉一切,披在肩上的挂祆就是证明。
也许再过十年,除了我们这些亲人之外再也没有人记得亚逢,但是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开朗的女孩儿,微笑的在这个世界上活过。
也许六人行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注解,对了,六人行的第二部已经写好,这一次我让白爷帮忙,让他帮我寄到南方周刊。
“姐,你觉得,我像那个角色?”
“齐安?”
亚莱姐并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是像齐安,在她的眼里自然会以为我代表的就是那个追求着单婉的齐安,但是她从没有想过另一个一直默不作声的黄秦不怪她,就算是那位南方周刊的总编也不会看明白。
亚莱姐很快就走了,我没有留她,丫头已经想明白了,我只能高兴,因为她毕竟不是我的。她是如此,少曼也是如此,不是我的就算怎么强求也没有用,我能改变她们的思想,可是却改变不了她们的命运。
也只有少青,只有少青才是我的真命天子想到这儿,我靠在了床头,听着院子里的喧闹,那些个亲戚家的孩子们一刻也不得闲。
“小家伙,不出去玩吗?”
“白爷,您怎么来了?”在我的想像里,白川现在应该在大堂里把酒交杯,而不是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而白爷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他打量了我的房间然后点了点头。
“我的冬没有送错人。”
“冬?”
“你也应该听说我们白家的历史吧?”
“嗯。”
这个我也知道,从那个日式房间里回来的第六天,也就是昨天的时候我问过外公。这才知道白家原姓白石,是自唐入中原的日本家族,经历十多个世纪的传承早已改变了姓氏与血缘。
“我的先祖们非常喜欢刀剑,他们由其喜欢唐刀,但是你也知道正统唐刀存世极少,我家有四把,分别名为春夏秋冬,打造的年代是唐中叶。”
“你是说你送给我的是真品?!”我的汗都下来了,这玩意儿连中央博物馆据说都没一把正品。
“从年代上算来也算是吧,白家尚武,历代男女皆习。”
“那把刀我收不起。”看着白爷我认真的说道,这刀太名贵了,说真的,我现在就是把自己给卖了,估计也拿不出买这把刀花费的钱的零头。
“没关系,送出春夏秋在我家历史上也不是一次两次,在每一次拥有他的人老了过后,我们都会收回它。”
“那么你嘴里的冬呢?”
“你现在不会知道其中的意义,等过了十五岁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
好家伙,一句话就得让我等上七年,不过在这几天里我也大致知道了白川的脾气,既然他这么说,那么没到时间他就是死也不会说的。
“好好养病,暑假来我家,我会教你基本的刀法。”
“能教我?”
“没问题,我要好好的锻炼一下你。”
又过了一会儿,当外公来找白爷的时候他提意让我暑假去他家住两个月,外公一口答应了下来,惊讶原来自己的亲戚这么多的同时,我想我的暑假不会寂寞了。
重又回到一个人的状态,不过正当我拿出纸笔准备再写点什么,房间的大门又被推开了,母亲端着我的午饭走了进来。
如同往常,母亲在亚逢姐的事情上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就出了房间。
吃着肉粥,我又想到了少青,那个说着要天天请我吃福记肉粥的小丫头。
“不知道在那个时空的少青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是没有身后事的光棍,虽然心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但是这又能压抑多久,好想某个说真话会脸红的小丫头,好想那属于过去的未来,好想这一切都是梦都只不过是中弹后的幻觉。
“儿子,瞧爸给你拿什么好东西来了。”
“什么?”
看着父亲一脸笑意的走进房间,我收起笔纸,而父亲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纸盒。
“猫!”
“今天爸去送爷爷回来的时候,邻居米老太爷家的猫刚生,你不是吵着说想养只猫吗?我看这小东西挺可爱的,所以就从米老太爷那儿提了它。”
看着小纸盒里躺在碎花布垫上的小生命,记忆的潮水一涌而出,如果没有记错,我是在一九九零初得到的这只花猫,只不过当时是我去爷爷家玩的时候从邻居米老爷子家抓的。
“谢谢爸爸。”
“好好养病,你老师说以你的情况,数学与政治直接给你八十分,你不用留级了。”
“嗯爸。”
“什么事?”
“谢谢。”
“真是一个乖儿子。”
父亲那满是老茧的大手按在我头顶,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仰望父亲的机会,更没有想过再一次的成为父亲眼中的乖儿子。
父亲满意的离开房间,我看着纸盒子里的小花猫,心想虽然重新来过也有坎坷,就一定不能服输,我不能再走老路,混沌的九十年代有的是赚钱的机会,我要把握每一个。
又过了两天,新一期的南方周刊上登出了六人行的第二部,我从没有想过六人与一人的故事会如此的受欢迎,好到连自己的母亲都称赞。
路人乙已经从默默无闻的写手转职为声名在外的作者,无数的杂志与出版社写信给白爷(我让白爷寄稿子就是出于这个道理)谈论六人行的后续与出续,老白老爷子在我的解释下以第三部正在构思为名推掉了所有的杂志与出版社。
我其实并没有构思第三部,六人与一人小学的生活已经结束,六人行到了第二部已经到了实际意义上的结局,所要说的思想也极为简单,那就是人与人,友情与感情,忘记与牢记。
只是我没有想过,如此朴素的题材为何能出风头,但是转念一想这也难怪,一九九零的时候,文学青年都还没臭大街呢。
不过,手头新故事的题材也已想好,世界观借用那位仁兄的阿亚罗克大陆,既然他写了一部描写大陆季风的物语,那我偷偷的写一下莫格斯这飘雪的季节,也不算是什么坏事吧。
位于大陆北端的莫格斯帝国在原著中有着冰雪之都的美称,象牙塔也位于帝国的帝都,这一次描写的对象是一位十岁的魔法学徒,被神秘人物保送入帝国皇家魔法学院学习的他身无分文,却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努力的成长。
为老不尊的老不死院长,性格极端的草原精灵客座讲师,身着皮衣的女王向律法执行者,见钱眼开的炼金术执教,号称压榨每一位童工所有价值其实却从头到脚保护他们利益的打工公会,还有各怀鬼胎的各系老师与一大票心态各异能力不同的魔法学徒。
用西方魔幻描写的全文,现在不是放出它的时候。
因此我在年前准备的另一个短篇有了用处,向左走向右走的少年版《心灵之路》交给白爷让他帮我在两个月之后寄给南方周刊。
最后,关于那个晚上在白家的有点让人头痛的遭遇,已经被我归入了梦中发生的事情。
怀里的小猫咪咪叫着,我抚摸着它的额头,心想要改变别人,就首先从自己开始吧。
恶劣的天气来的快也去的快,就如同新年的快乐一般,当大人们还在为那场百年难见的大雪津津乐道,而孩子们还在怀念雪战的滋味,代表春天的新芽已经出现法国梧桐的身上,学校如常的开学了。
最重要的一点,我康复了。
还是原来的班级,只不过少了林文琴,我是恨她,但早已没有看她家破人亡的冲动我现在最多也就值两万三千块,而其中的三千块还是江浙等地的流动人贩子估出的价码。
尉行文与周然看到我就红了眼睛,这两个小子竟然哭起了鼻子让我有些意外,其实这一切是我点的火,如果不让那个爱慕虚荣的小娘皮找到憎恨的借口“够了!别像一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
“可是是我们害的你!”
“就算你们把命赔给我,我姐也不会活过来。”
“仁医,以后你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在T市的学校里我还能说句话,相信我!”
“行,行。”
周然几乎是求着我,而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这两小子已经缠着我五个课间了,估计我要是再不答应,这两小子就得去我家吃晚饭了。
放学之后,我收拾着书包,看着亚逢姐送的书包塞满了各种课本与铅笔盒,我忽然间想起了陈奕迅这厮的歌。
也对,就让它成为我的指环吧,就让它成为亚逢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因为在我的眼里,人最怕的不应该是死亡,而是被人遗忘。
走出校门,我首先是看到了白爷,接着是白爷身后一大波有的没的。
“得,我家小兄弟出来了。告诉你们爷,有空可以来白某家喝茶。”
“白爷您慢走。”
“白爷的问候我们一定带到。”
“白爷有空一定要来埃”
白爷给他们来了这一句,然后无视恭维着的众人,把拖我上了他家的车。
“白爷,他们这是什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一些朋友家的小朋友。”
“小朋友”我看了看窗外,心想南城的混混们在您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些小朋友埃
“我跟你爷爷说过了,你小子干脆从今天开始就住我家,我得好好教你刀剑之术。”
“那我上课怎么办?”
“有车,你怕什么。”
“得,我听您的。”
到了白家吃完饭搞定作业已近七点,户外已黑,因此白老爷子将我带到了他的房间。
白老爷子是一个直爽的人,像他家的刀法,这也不能怪他,刀术追求的就是一击必杀,日本拔刀术就是其中的翘楚。
“小说中的那些大侠都是杜撰的,你想要成为剑客,首先就得学会爱护你的兵器,而要爱护你的兵器,就要学会倾听它的声音。”
首先是保养,这个我自然懂得,不过白老爷子显然比我更懂,看着‘冬’在他的手上分解,保养,组装,真有一种大家之风。
“在家族谱系上,冬送出过五次,连上你一共六次。”白爷将手上已经收入白鞘的冬递到我的面前,我自然是顺着打棍而上:“白爷爷,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吗?”
“不行,你小子没有十五岁,打死我也不说。”
“”我开始怀疑老爷子是不是做过地下党员之类的,但是很快的这个想法就被我给推翻了,因为我想起外公说过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地下党小交通员出身,根正苗红的好同志埃
住在白家,虽然远离父母,但我毕竟已不再是懵懂的少年,走向成长的第一步就是学会独立,然后才是其它有的没的。
早早的起来晨跑,上学,放家之后回白家开始基本功的练习,白老爷子号称我能学的都教给了我,而代价就是我每天都得体验他老人家的精英式教育,生不如死。
日子简单而纯粹,其间我也回家住过几天,父母发觉了我的转变,他们满是欣慰,身为父母他们当然高兴于自己的孩子更加的懂事乖巧。
白爷也会帮我处理来自编辑部的书信,刚开始的时候白老爷子还是以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我的文字,但是当他发现他的长孙女拿着六人行小说的时候,这才正视起他眼中的小不点。
说起这位目前似乎正在读大学二年级的白琼仪也就是白爷的长孙女,她长的可真是标致,上辈子我是无缘相见,这辈子见到了她这才相信T大四魔女的传说,不知道其她三位又是怎样的倾城容貌。
不过也正是因为受到重视,我的训练量又提高了,真是不知道作的那门子孽。
可是换个方面来看,我这个学期的生活还真是有够充实,由其是在期未前的体育测试上当我跑完一百米的时候,老师原本拿在手上的秒表掉在了地上。
“拿出你的尿样!”
“小医!说!你是不是从你外公那儿拿了什么违禁药物!?”
“真可耻!你这么瘦怎么可能跑那么快?!”
面对的威胁,我将自己投入了操场另一边初二三班的御姐们的保护伞下,一边装乖吃着御姐们喂的大白兔奶糖一边盯着同学们不怀好意的笑着,桀桀桀,小伙子们,想要威胁到我吗?下辈子吧!
“真可耻!太可耻了!小医你真是我们班的耻辱!”
表面上大义凛然,其实从骨子里羡慕我的刘小华等人,被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的体育老师拉去补考了。
“哎,小医,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班埃”
“啊,今天天气真好,我想起来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收!”
张霜一把擒住了想要遁逃的我,这位大表姐一脸的不怀好意,而众御姐被我收衣服的借口的花枝乱颤,眼角余光瞄到初二三班的男生们有些开始不乐意了,于是我心思一转,一个可怜小孩的形象跃然而出。
“表姐,不要,你这么拎着我,哥哥们会误会的。”
御姐众的笑声有些开始刺耳,表姐张霜的脸色也开始晴转多云直至阴。
“小东西,住白家几个月,身子没见长肉,这嘴巴倒是牙尖舌利了许多埃”
撕着我的嘴,表姐大人一付你不死我就给你好看的险恶表情。幸好我的体育老师还有一些良知,抢在表姐真的把我撕了之前救下了我。
不过正所谓逃的过初一却逃不过十五,放学的时候,表姐大人已经把教室的门给堵。
这样的堵门已经发生过多次,同学们早就见怪不怪,我只得硬着头皮被表姐提出了学校。
六月的太阳还没下山,天气热的出奇,站在林荫路人行道上的我与张霜并肩而行,气氛空前紧张。
“听说你最近上课老开小差啊,是亚逢的原因吗?”
“嗯亚逢表姐的死,毕竟是我造成的。”
“一个人的生死不可能听由个人意志而发生转变。”
“但是有时候的个人意志却能拯救这个世界。”
“你也看过六人行埃”
“当然。”
好一个表姐,用六人行的台词来对付我这个作者不过,还真谢谢表姐如此的开导我。
“好了,表姐带你去吃冰棍。”
“嗯,谢谢表姐。”说完,我提了提肩上的书包。
一九九五年,我们在机场的车站。
你借我而我不想归还。
那个背包,载满记念品和患难。
还有摩擦留下的图案。
你的背包,背到现在还没烂。
却成为我身体另一半。
千金不换,它已熟悉我的汗。
它是我肩膀上的指环。
“在哼什么呢?”
“没什么。”
“不过,小医你好像还是没有长高埃”
“是吗。”
“是的。”
我与表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两个孩子行走在即将扩建的街道上,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序幕已然拉开,这座小城即将步上发展与建设的快车道,而我的希望,也快要实现。
一个星期之后的考试,我再一次在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胖女人看课代表的注视下,第一个走出了考常
在这半年里,我已经深刻的认识到要成为神童,就要从小作起越小越好。
那啥英雄们,给些花吧
一九九一年的年底,当红色的苏维埃倒下并溅起一大片历史尘埃的时候。
在夏末冬临的这段日子里,我推掉了班主任让我做语文课代表的好意,但是同样的,我这次依然享受着目送的快乐。
父亲是一个不甘平凡的男人,当倒爷这个名词传到南方的时候,他就决定要去辞职跑边贸,母亲看了看我的成绩与表现,与过去一样的辞掉了教师这个在九十年代的各位观众眼里的肥差,与父亲一起去闯边关。
在这个时候,除了被迫下岗之外,主动辞职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还是如同洪水猛兽般的存在,父亲与母亲的行动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也被他们所耻笑,但是当她们在俄罗斯赚到第一桶金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否认他们两位的眼光了。
我依然住在白爷家,不过新年的这几天很显然是一个例外,外公在年夜饭的桌上打趣说白爷想招我做东床快婿,看着满桌的讶异,我用最纯真的无辜表情看着各位,心想这不是明显的没事找事吗。
不过说归说,这件事还真没人相信,毕竟白爷大孙女白琼仪大学即将毕业,很显然年龄的差距过于巨大。而二孙女白荷虽然与我同龄,但是在他们的眼里这两小家伙的个性相差太多,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未来。
而我个人觉得这丫头虽然非常的崇拜路人乙,但是考虑到她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也的确没有什么八卦的天赋。
说到路人乙,这位目前的声望可是如日中天,身份成迷的他已经成为南方周刊的主力作者,元旦这几天我还得给他们寄上两部连载,然后加上中篇,平均下来每千字竟然有85元。
我的银行存折里已经有五万多块,为我保密的白爷是死活也想不通我写的这些东西为什么自己的孙女们会那么喜欢,我也懒的跟他老人家解释,这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
这次的连载走的是黑暗路线,我寻思着也应该玩一把大的了,上一次写的是不痛不痒,竟然没有老学究大老远的跑过来战我。
中篇取名《公元2086》,记念我那还没有问世的小灵通号码的同时,小说内容也挺黑暗的,我开始参考了辐射的世界观,描写核战后的地球但是想了想,这核战也不是我这年龄段能够想出来的,于是在脑海中无数港台日韩小说书籍中翻了一遍之后,决定将时代设定为近未来第三次世界大战背景下人类与机器人之间的战争剧,完全颠覆主角无敌论,结局是正义角色全灭,导致他们死亡的就是叛徒,而且这位仁兄还枪杀了队长与女医生兼女友。但是他也没有好结果,机器人以不需要叛徒为名将他处决,非常完美的讽刺性结局。
黑暗时代下的黑暗人性,我感觉是不错了,应该能引得老学究与我大战一常
而路人乙,也应该会在大战过后宣布退出中国这沼泽般华丽多汁的文坛。
我得安下心去赚钱,老子活过一遍,什么东西都看透了,这亲戚是好但也不能老靠着他们,我不求富可敌国,但是也不想被人瞧不起,一想起少曼在未来的数十年里,什么萝莉御姐都是转头空,唯有多金有钱才是他喵的硬道理!
而且还有一个傻丫头等着我去包养呢。
在年初七在白家与白爷单独的饭局上,我提出要开一家店,白爷点了点头。
“想开什么?”
“冷饮店。”
白爷把嘴里酒精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
“现在这个大冷天的可以改为早点店,面包之类的可以从我四叔那儿直接拿。”
用毛巾洗了一把脸,我看着一脸不相信的白爷解释道。
“你陆家那儿来的四叔。”
“我是说张家,我姓陆没有错,但是陆家关我何事。”
“得,我听你的,证照我去办,看店的人呢?”
“白爷你有主意你定夺,我只要可靠的人。”
“行。”收过我的存折,白爷看了看里面的数字:“你准备开几家店?”
“两家,一家对着T大门口,一家朝着K大大门,店面您老帮我看着。”
“好想法,如果缺钱白爷帮你垫,我只要本不要息。”
“谢谢白爷。”
看着白爷,我想这大概就是传说听忘年交吧。
一夜无事,但是一大清早的时候就坏了事。
我已经习惯于清晨起来跑上一圈,因此当我穿着衣服打开白爷家门的时候,惊讶的看着门口的一男一女,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的她拿着话筒,而扛着摄像机的他却穿着白色的羽绒服。
“小弟弟,请问白琼仪在家吗?”
美女记者用采访话筒攻势指着我。
“她在,你们找他有事吗?”
喔买糕的,摄像机,早知道这样俺得多洗一把脸埃
“可以叫她出来一下吗?我们来了有一阵子了。”
“好,好。”
进门随手关门,我风风火火的跑到白琼仪白大姐的房门口,正好看到她打开门。
“小家伙,怎么了?”
“外面有记者找你。”
“什么?!”
白琼仪拿起房间里的刀啊,是洗脸盆就往卫生间跑。
漫长的打扮过后,白琼仪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白闪闪的好一片蔷薇背景。
看着白大小姐在前面走我的心里有不详的预感,由其是看全身睡衣装的白二小姐睡眼朦胧的跟在她身后的时候。
“你是白琼仪小姐吗?”
“是的,你这是?”
虽然有心理准备,白琼仪还是被这阵式给吓到了,自己虽然漂亮,但是却意外的不上镜。
“我们是T市电视台,你一定就是路人乙吧,请问你认为是什么原因让你成为一名作家?”
“等等,你怎么认为我是路人乙?”
白琼仪是一头的雾水,而那位美女记者拿出了一份证明。
“我们在南方周刊发现路人乙去年的稿费地址就是你们家,白琼仪小姐,您就不要再装了。”
一听这个我就咬牙切齿,白爷啊白爷,您老就是真的腿脚不便也不能吃这窝边草啊!现在好了,人找上门了,白二小姐眼里都出火星了再这么下去有个万一,您老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果然,白琼仪白大小姐拎着我与白荷后退,关门,然后就是著名的河东狮吼。
“老东西!!你给我滚出来!!”
“唷唷唷,谁让我大孙女发飙生气啊?”
白爷从他的花棚里钻出身子这招是我支给老爷子的,他老人家一用就直赞这塑料大棚果然是好东西,这不,上百盆各色花卉就在这个小棚子里。
“说!路人乙的稿费怎么寄给我们家?!谁是路人乙?”
前半句还是声嘶力竭,后半词却已成绕指柔,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呃就是去年的时候,他是我好友的孙子,长的挺可爱的,他说他年纪小,所以让我帮他收收稿费,免得让家里人知道就是你身边的小东西。”
我太阳!白爷您老可真不够义气!国民党反动派的老虎凳没让您开口,这孙女的一句话您老就把我给卖了啊!
“路人乙陆仁医不会吧!”
白琼仪看着装傻的我一脸的不相信,白荷倒是转身就走。
白琼仪:“咦,小荷你去那儿?”
白荷:“偶像破裂梦想幻灭,我去继续睡觉。”
白琼仪:“那么现在怎么办?记者都在外面了!”
白爷:“把他卖了。”
白爷,我恨您卖我卖的这么彻底。
这老东西在孙女们的面前根本没有抵抗力,她们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于是最新一期的南方周刊刊登了路人乙最新力作,同时还有作者那尴尬不堪的小脸,编辑与那位记者一起对我作了专访,一开始他们并不相信我就是路人乙,但是很快的他们就惊讶于我不符年龄的老练,说实话我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记者面红耳赤了。
照片一登,广大文学女青年的梦想破灭,广大文学青年在不相信之余击掌相庆人生最大情敌的倒下。
不过这样也好,卖了就卖了,虽然这小脸卖的有点早,但是俗话说的好,反正都是要出来卖的,还讲究啥呢。
白荷对我依然是不冷不热,但是处理起邮票却出人意料的熟练寄给我的各种笔友信件现在全归她负责,我估计在她眼里今年冬天升炉子的火引是少不了了。
同月,《公元2086》这篇文章与此同时发表在杂志上,中国文坛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过如此黑暗结局的文章,自然是一片大乱。 本就为此争论不休的老学究们在得知作者年龄之后,纷纷哭着喊着大叫中国教育已死,我心想可不是吗。
不过想归想,说归说,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
月末,南方周刊发表了‘匿名者’的一篇《萝卜与坑》,讽刺了老学究们所谓的道理与残酷的现实,这文一出自然又是一片哗然,结果就是不但家里人知道了,就连一向不看书刊的老师都知道了。
班主任一开始自然是非常的不满意,声称我思想如此不纯洁的同时还想让我登报道歉,可是我根本懒得理他,有种就开除我,没这本事就不要来管本少爷的闲事。
班主任很显然不会满意,于是他联系了我的父母,但是两位一看我的东西就楞了,我想他们的脑筋一时转不过弯吧。
不过外公是出乎意料的支持我,还说我周年时抓周就是抓的笔杆头和医生帽,长大了不做医生做个作家也不错,不为人下亦不为人上,这就是他老人家对于我的观点。
有了外公支持,四位叔叔顿时明白了自己应该身处那个战壕,于是班主任只得无奈的抖动着她的肥肉离开了张家。而父母也没有多言,虽然他们对于我对老师的恶劣态度还有一些微词,但也没有发作,毕竟他们的眼前大把赚钱的生意的诱惑远比儿子突然成了一个名声不小的作者要来的大。
既然如此,我便根本不将那些老学究们放在眼里。
人小脸皮厚,有时候还真的不吃亏呢。
元旦已过,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天,刚刚发表停 笔宣言的我有些无所事事,作业这种东西一直都是三十分钟的事情,而纯粹是浪费时间的抄写类作业在去年下半年起就不给我布置了,原因就是我写的钢笔字比胖老师写的还要好,我估计她不让我抄的原因是怕我写的字打击到她本就脆弱的心。
关于2086的问题实在是好说了,那位胖老师已经欣然接受我是天才少年作家的称号当成为天才少年作家启蒙班主任与大把名誉带着水涨船高的补习费如狼似虎般扑面而来划上等号,只有傻子才不乐意。
早点店那些证照在白老爷子的一位门生打点下很快完成,装修之类的活也是他包,简单一点的说除了他自己不会做早点之外,能做的他都做了。
对了,他叫沈明翔,在我的记忆中此人也算是一强者,四叔当初与他抢夺T市面点市场的战争打了整整十年,到最后还是以他盘店出国而告终据说是在国外的女朋友催他出去。
商人的眼光即使是倒退十年也没有错,一听说要做早点还要从张兴国那儿拿货,做为总店店长的他立即就什么都明白了,而且此人还例了一份在我看来已经是完美无缺的菜单如此强者竟然会是白爷门生,想起来都有一些匪夷所思,说起来能得这么一大助力我是打死也不敢想的事情,当初两位张家姐姐一走一老,我心想这没了周家兄弟那般能干又巧言利舌的表姐,真是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真是几乎要把头发都给急白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我却有了一个更利害的家伙,这两年来虽然外公的针灸没学到皮毛,不过梦想中的武艺到是学了不少,有得有失的我,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而自从码字成名之后,我的时间也是越来越不够用,即使说过要停 笔,出版社与杂志还是不停的来电来函,不过我根本不会去理那些家伙就是了。
对了,虽然白荷对我还是不理不采,但是在态度上已经有了好转,今天我叫她吃中午的时候,她还破天荒的‘嗯’了一声。
同行的白琼仪白御姐是连声称奇,然后看着我露出了原本只有张醒星大爷才有的犀利眼神,看的我心里发毛了好一会儿。
饭后,白爷照惯例要去村口打麻将,白琼仪也得拿着她的行李回T大,若大的白家自然也就剩下我与白荷。
我继续写着小说,白荷躺在我的床上,小收音机里放着小虎队的歌曲「蝴蝶飞呀」,出生于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人对于小虎队并不陌生。
“白荷,你喜欢小虎队唱的歌埃”
“嗯。”
“对了,我这里有两盘过年的时候二叔给我的小虎队磁带。”
如果我没有记错而二叔也没有被奸商所骗,那么我手头这两盘磁带应该就是小虎队的第七张专辑「BEST」DanceRemix精选集与第五张专辑「爱」。
作为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一个时代的标记,小虎队受之无愧,他们的声音刻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脑海中,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烙樱
白荷对于我的东西自然是拿来主义,听着收音机里传出的历史,我不禁靠到了椅背上,新写的稿子也递到了白荷的面前。
虽然声称偶像破灭,但是这丫头私下还是纠缠着要抢新看我写的东西,于是这稿子先是经过她的手,然后传到亚莱姐手上,接着还要过张霜表姐等亲戚表兄姐的手之后才能回到白爷的手上。
“不是说不写了吗?为什么你还在写小说?”
白荷拿过我的稿子看了看过后突然的问道。
“因为写作曾经是我的梦想,我曾经做梦都想用文字来养活自己。”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位笑了笑。这的确是我的梦想,只不过听起来不太现实而已。
“养活自己,你才几岁埃”
“比你小半年,如此而已。”
“那为什么又不写了呢?”
“现在不是时候,纯粹的事物有时反而无法挽救自己,比如老师问我们梦想的时候,他却没有想过有时候梦想不能当饭吃。”我转着手里的圆珠笔,对着人家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感叹着人生。
“照你这么说起来,学校教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了?”白荷对着我眨了眨眼睛,然后把眉头皱了起来。
“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我摇了摇头,用了瓦格拉大爷的一句名言:“我只知道我应该忠于理想,同时还得面对现实。”
“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像你这样的文化人,还真是虚伪。”白荷皱着眉头。
“是啊,对不起,不过我得纠正一点”看着白荷我摆了摆手:“首先我是一个写手,其次我不是一个文化人,所以我既没有文化人的尊严,也没有文化人的虚伪。”
“那你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一切向钱看钱Moeny。”
“一切向钱看陆仁医,你真的好贫。”
“谢谢,大家都这么说。”我无所谓的摆了摆身子,然后看到白荷脸上少有的挂着笑容。
“陆仁医,加油,我永远都支持你。”伴着鼓励,还有眼前这个小丫头印在我额头上的奖励。
看着我呆呆的样子,白荷笑的很开心。
这不明不白的关系似乎就这么确立了,当晚的饭局上,白爷盯了我好久,我心想不过就是你孙女给我夹了两块瘦肉片,有必要把我当成阶级敌人吗。
吃过饭,休息半小时,然后就是训练时间,一年多的时间让我早已习惯于训练的强度,只不过今天白爷明显的公报私仇,超强度的一套下来,我躺在走廊上直接学狗喘气。
“白爷,您真想把我操练至死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