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到挺饱了,她才觉得疲惫的躺到草炕上,心境平静的眯上儿眼。
从窗子照进来的月光银晃晃的,屋子里,几乎全是黑的了。
半夜,月亮都被云蒙住了,曲月鬼使神差的从炕上爬了起来。
趁着忧伤的月光,她小小的身子在屋外头转了几圈,捡了一些碎枝叶和一个破瓷器,在一汪破缸里盛了水,拿几块歪歪扭扭的石头随便搭了个锅台,就这样,感觉非常成功的熬了一碗药。
坠胎的药。
在夜里,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不过感觉上,非常的难喝。
曲月瞪着一双冰晶的眼睛,端到面前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然后丢掉破碗,张开双臂仰天大笑……终于,丢掉这个让她屈辱的包袱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凭空忽然起了一阵儿风,越来越大,吹的院子里一片乱纷纷,飞沙走石,呼呼的旋风像一只复仇的兽,绕着她单薄的身子,将她狂暴的笑声淹没在夜空里。
一阵腹痛,像魔一样突如其来。
她旋身扑在地上,手指深深嵌入泥土里。
凝重的表情,额角的冷汗,像是等待着一场让她兴奋又让她恐惧却无法躲避的战役。
一场毅力与疼痛拼斗的战役。
是的,她要赢。
月亮,悄悄的泛出透明,月色也清明了,天空里也不再只是漆黑一团,风,也住了。
屋里,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抖簌不定,压抑的闷声从唇口溢出。疼痛与冷气合并,将她几乎逼到极限,缩在墙角,咬紧牙关,惶恐又期待的等着那一刻的到来,她知道,只要过了这一关,她便走出了鬼门关。
远处的第一声鸡叫,唤醒了天空的第一道白光。
染亮了半个夜空。
只觉得比月事要猛烈十倍的感觉忽地涌出,曲月惊恐万状的垂下眼帘,看到裤子正一点点被血津染,紧接着,再一次的几乎是迸涌而出,曲月惊叫一声,身子瘫软到地上……
一片血泊。
天亮时,曲月幽幽醒来。
瞪着身下的血迹,她愣了半刻,木然的爬了起来,全身湿淋淋的,有一半是血,一半是汗。她扶着墙,虚弱无力站起来,抖簌的换了衣裳,翻出饼一口一口的吃。有一点不能忘,她很认真的服用了补药。
然后到炕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她要活,要好好的活。所以,该狠的时候,她要狠。
一天,又一天。
她晕晕沉沉却是谨慎而爱惜的活到了应征的这一天。
这天的城区,真是热闹。
反正曲月是没有见过这么气势磅礴的场面。她好奇的看着身边不同身份却报着同一个目的的女人,心里时起时伏,不得安定。看别人,今天都精心打扮,而且好些一看都是丰腴的女子,她这种干巴巴的女子钻在队伍里,还有点不起眼。
不过她有信心,在电视里她隐约看到过这种什么选秀女啊之类的,不过她现在面临的应该是第一步,所以还有点紧张,不过她一定会脱颖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