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睁着眼睛,望着面前的人,说不出话来。
清和寡淡的脸容,秀气自然的脸形,肌肤是那种绒毛尚未裉去的青涩。此时对着她微笑起来,轻轻弯折的眉眼,带着一种极其温柔的弧度,腼腆而清澈。眼睛里,浸透了一种少年干干净净的透明,和被盯久了后的丝微无辜。
钱多倒抽了口气,半天脑袋里都有个问题绕啊绕,为什么?为什么呢?虽然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嘴巴还是那个嘴巴,可是为什么面容好像完全不同了?难道说,那泥垢和羊屎的易容效果那么强烈,居然掩盖了这孩子所有的美好?
“咳,咳……”钱多回过神后,眼神儿不知道转到哪里才好,莫明其妙的,脸上还开始微微发热。其实,是有点臊,又不是头一眼见,怎么愣是没看出人家是这么俊俏的男孩儿呢?太对不起对方了。
韩梦羽撩了下自己湿润的长发,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水泡得久了,连那声音出来,都有点潮潮的,“姐姐,今日咱们都累了,不如早些歇着吧。”
“啊,是是是,”钱多抿了抿唇,有点支唔,“睡觉啊,是该睡了,那个……只有一张床。”这个问题太现实,钱多忍不住又抓了抓头,突然间,让他睡凳子那种话说不出口了。
“没关系啊,你看这床也不窄,睡得下。”韩梦羽说着竟真还站了起来,大方的走到床边,将被子展了展,回头笑道:“姐姐,你看,有两床被子,你我一人一条,正合适。”
钱多眼皮抖了抖,“啥?一人一条?……不行不行!”钱多终于回醒过来,非常认真地一皱眉,硬着心肠说:“男女授受不亲,你,睡凳子睡桌子随便你,床是我的。”
韩梦羽拉着被子角的手停下了,然后就那么微弯着腰站着,回侧着头斜着眼神从眼角儿看她,那原本就水汪汪的眼睛,这会儿更是带了满满的委屈和埋怨,让人没罪都被他看出了负罪感。
钱多吞了吞口水,她,她这是做了什么了?男女授受不亲啊,她说错了吗说错了吗?
僵持到最后,他还算回归本性,终是肩膀垂了下去,落寞凄凉的转回身,一步步走向凳子,然后坐了下去,身子就顺势往桌上一趴,瘦弱的身体像没力气支撑一样附着在上面,单薄而可怜,好像窗口一阵儿风吹来,就能将他刮去。
钱多牙齿咬得咯咯响,她最恨谁跟她装可怜了,知道她心肠好,就给她来冷暴力。
但是,她钱多是有原则地,虽然她是不舍得专门给他开间房,但是,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清白随便的给抹去了,虽然,她现在也说不好身体是不是清白的,可是她的心,还停留在2010年的第一场雪。
所以,这是最折中的办法了,没让他睡大街其实他应该谢天谢地谢TVB。
嗯,不多想了,睡觉。
钱多滚到床里去,一挨着床,她的睏意就来了,眼睛合呀合的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