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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奇才

黄昏时分,陆思青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下午韩笑生并没有再教他什么道法,而是多与他说了些往事,从韩笑生口中,陆思青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算有了初步的了解。

方今天下,正魔两道时有争斗,纠纷不断,其中,魔道主要以“魂墓”、“毒灵门”、“天阴谷”、“魅心宫”四大宗门为首,而正道则以“大明寺”、“玉清殿”、“幻月楼”“剑云宗”为正道领袖,只是如今的剑云宗实力大不如前,早已不复昔日盛名。

剑云宗自初代剑尊萧志远手上流传至今,已有五千余载,可谓是源远流长,然而时至今日,却已日渐式微,说来不过算是虚占了一个空名。不过在剑云宗中,却有着令天下正魔两道胆寒的四篇剑诀,分别是“玄龙引剑诀”、“神雷陨剑诀”、“回风舞剑诀”、“雨落尘剑诀”,这四篇剑诀由来已久,是五千年前苍云上人所传神通,相传乃是得自一个无名山洞,苍云上人福缘深厚,侥幸得之,其后闭关苦习数十载,方才掌控自如,时以苍云上人何等资质,尚且如此艰苦,耗时如此之久,其威力自是惊天动地,据说苍云上人当年威慑正魔两道,凭借的便是这四道神通,方才所向披靡。

而迄今为止,苍云上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将四篇剑诀融于一身的奇才,及至今日,这四篇剑诀为藏云峰之外四峰首脉分而修习,只有掌宗剑尊柳一鸣方可同时修炼。

这四篇剑诀放眼世间,可说是一等一的奇术,故对于修炼者的要求必是极为苛刻,柳一鸣自掌宗至今已有一百来载,但据说仍只习得四之其二,这其中艰辛自是不言而喻。

当然这些离陆思青尚还遥远,倒也不必多想,眼下还是先说说剑云宗吧!

剑云宗共有五座主脉,“藏云峰”“雾隐峰”“栖霞峰”“风回峰”“烟渺峰”,乃是剑云峰地脉分而衍之,说来也是同气连枝,然五脉却各有首座长老,自成一体,平日里素少来往,这也是五千年前‘五剑’尚在之时便形成的规矩,除了每十年一次的五脉会试各脉首座无人缺席之外,若无重大变故,一般便在山中潜修,少有出世。

说到这里,五脉会试便不得不说了,与其说五脉会武是剑云宗筛选人才的一道屏障,倒不如说是宗中弟子通向巅峰的一条捷径,每十年一开,若是能入得前三,那可说便是鲤鱼跃过了龙门,不仅能得到宗中师长悉心栽培,更有诸多灵药法宝任取任求,便是那盛名天下的四篇剑诀,也不是没有机会一观,让人闻之,不由得怦然心动。

当然,既然有着如此丰厚的奖赏,那对应的也必是相当苛刻的要求,首先,宗中弟子终其一生只能参与一次,再则,必须是入宗不满二十年而且必须有着灵始五层以上的实力方可报名参与。看似虽不难,但是要知道,这其中,仅仅是灵始五层的实力,便断了多少弟子的念想,现如今,这剑云宗上上下下数千人,能达到此等境界的亦不过十之三四,更莫要说是在入宗不满二十年便达到此番境界。

而且,据说五千年前本是要求在二十年内达到剑清境界方可参与,由此可以想象,当初的剑云宗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兴盛。

除了这些之外,再有值得一说的便是五峰五景了,分别是“镜湖莲海”、“风回崖”、“桃花谷”、“天坪”、“剑林”,五景之中,陆思青唯一见过的便只有“镜湖莲海”了,不过窥一叶而知深林,只一景便是如此动人心魄,其他四景想必也是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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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还有很多很多,但这些陆思青都不是很感兴趣,也与他无关,不过眼下与他有关的却是让他头大如斗,此时他正静静盘坐在床上,双目紧闭,五心朝天,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任他如何作为,却是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来,他心中万分确认,自己断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也从来不曾修过道法,但是为何,韩笑生先前传与他的口诀在他眼中看来却是如此简易,他清楚的记得韩笑生传他口诀的时候这般郑重对他道:小师弟,修真一途,当以稳中求进,切不可急功近利,好高骛远,这口诀更是你初次接触,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只怕难以感应到天地灵气,你心中自当有数,莫要操之过急。

这却是怎么回事?他心中疑窦丛生,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缓缓睁开眼,只见天色已暗,小屋中已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原来不知不觉,竟已是到了晚上,他缓缓起了身,找了灯烛点上,烛火跳跃中,忽然发现,桌上居然放着一个食盒,心中顿时一阵温暖,肚子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摇头一笑,再不犹豫,也不管里面饭菜早已凉透,仍是将其吃了个精光。

吃过收拾之后,他坐在椅子上,趴在桌上,静静的望着烛火怔怔出神,烛火跳跃不休,将他整个脸孔都映照得忽明忽暗,他心中忽的没来由的一阵难受,不知为什么,他忽的很想找个人,哪怕不说话,就这般互相看着也是好的,但黑夜中的藏云峰哪里还有人迹,他心酸莫名,缓缓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遥望夜空,冷月皎洁,高悬九天,月华如霜如纱,铺山盖地,放眼望去,人间大地尽是一片惨白,凄凉深深,酸楚莫名。

陆思青心中忽的一阵茫然,借着月光,鬼使神差般的迈开步伐,信步而行。

白日里的雄伟藏云峰,在这夜晚中,除却壮观,却是多了几分神秘,又路过几处甚为眼熟的地方,陆思青忽的停在原地,凝神细听,隐隐的似乎有着竹笛声清幽入耳,漫漫长夜,也不知是何人却在对月成曲。他心中一动,向着声音来处走去。

走了一会,随着他的接近,那笛声愈发清晰了起来,幽幽切切,如泣似诉,却是让人心中莫名的一阵悲苦,似是已等待了千年,而那个眷恋着的人却依旧杳无音讯。

再过了片刻,走过一片似曾相识的竹海,陆思青终于看见了那个月光中独自吹奏的人影,只见他坐在前方崖边一块巨石之上,一袭白衫,比那明月似也更为皎洁,发丝轻舞,如不染凡尘的天上仙灵。

那人影似也被惊动,笛声戛然而止,缓缓转过身来,看见陆思青,微微一笑,笑容中颇有几分苦涩,道:“小师弟,这月冷风寒的,你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陆思青有些吃惊,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道:“韩师兄,是你啊!哦。。我初来此地,辗转难眠,就出来转转,没想到就走到了这里,打扰韩师兄雅兴了,师兄恕罪。”

韩笑生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不过你初来此处,可需记住,这藏云峰有些地方可不能乱跑的。”

陆思青点了点头:“是,我知道了,韩师兄,我这便回去了。”

韩笑生遥望着天际冷月,目光迷离,没有作答。

陆思青行了一礼,转过身走了开去,心中颇有些奇怪,忍不住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正出神间,只听韩笑生又道:“小师弟,既然来了,便与我一同坐会吧!”

陆思青瞬间惊醒,回过神来,转身向韩笑生看去,入目依旧是一个背影,只是却多了几分哀伤萦绕。

他走到韩笑生身旁,坐了下去,终于是忍不住出声问道:“韩师兄,你怎么了?”

韩笑生愣了一下,看了陆思青一眼,道:“我没事,多谢小师弟关心.对了,白日里教你的口诀,你可曾修习?”

陆思青点头道:“嗯,我也正好有些疑惑想向师兄请教。”

韩笑生一怔,颇有些出乎意料的意思,讶道:“哦?小师弟请说。”

陆思青道:“我记得白日里韩师兄传我口诀的时候与我说过,这口诀乃是剑云宗道法根本,修行原是不易,感应天地灵气更是第一个难处,资质差些的,就此与道无缘也是常见,却不知为何,我已经可以感受到天地灵气,而且。。”

“你说什么?”陆思青话未说完,便是被韩笑生打断。

只听韩笑生大吃一惊,似不敢相信道:“你是说.。”

韩笑生修道有成,心境极佳,早已是古井无波,如今这种反应,显是惊诧万分,陆思青见他神色,吓了一跳,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这也无怪韩笑生吃惊,要知道剑云宗道法根基乃是一部剑修古典,为苍云上人所习道法,名叫“无极剑道”,相传是苍云上人幼年在十万大山外围一处深涧偶然所得,其后更是苍云上人仗之睥睨天下的无上道法,威力绝伦,而且据说饶是苍云上人天纵奇才,道法通玄,也未曾将此剑诀修至大成。

普通弟子要习这部剑诀,首先第一步必是要引天地灵气入体循环,温养五脏,淬炼肉身。看似虽易,但对于从未接触这些的寻常凡人而言,却实是难如登天,要知道天地灵气本是无形无质之物,看不见摸不着,唯有用心体悟,方才能与之生出感应,相传便是苍云上人大才,做到这一步也花了三日光阴,初代剑尊萧志远更是花了足足五日。

陆思青却只用了不足一日,由不得他不震惊莫名,过了好久,韩笑生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搭在陆思青肩膀上,道:“小师弟,你且再试试。”

陆思青见他神色有异,不敢怠慢,忙盘坐在地,凝神屏息,用心感受,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在陆思青体内隐隐有着微弱灵气循环不止,虽微不可闻,却真真切切。

韩笑生收回手,细细端详着陆思青,心中波涛起伏,久久难平,但还是开口笑道:“想不到小师弟竟有这般资质,日后成就必不可限量,当真可喜可贺,待我明日禀明师尊,再作计较,眼下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拉着陆思青站了起来,向回走去,陆思青下意识的迈开脚步,脑中却是一阵迷茫,如在雾中,他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不过看方才韩笑生的反应,只怕明日之后,自己的生活只怕又会天翻地覆吧!

竹影飘摇,沙沙作响,夜晚的山竹,别有一番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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