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这是刚采摘下来的郁金香!”她笑着,目光明亮得像个孩子。
他晃神,欣然的接下她第一次送他的花朵。
“其实,应该是我送你花。”他也朝四周望了望,然后往前走几步弯腰摘下一枝紫色的勿忘我,插在郁金香中间,再跑回来,双手将花递到她面前。
“送你,里面有我想要对你说的话。”他同样微笑,干净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将花束接回,拿起里面的那枝勿忘我看了又看。
他不知道她是否还认得这枝花,因为它的名字,就是他想要对她说的心里话。
花都巴黎,是一个既喧哗又宁静的地方。
吴建道将夏静带到一家远离繁市的医院,质朴的院墙高高竖起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与世隔绝,夏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难道,她的父亲在里面吗?
“这是一家精神病院,你进去吧。”吴建道说着便把一张探视证递到她面前。
夏静接过一看,果真在上面看到了父亲的名字。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夏静多有不解。
吴建道叹了口气,“本来,我要他离开邕城是为了不让他手中的结婚证变成别人威胁的把柄,而巴黎是他能办签证最快的地方,所以就替他买了机票让他来到这里。可是没想到,我在巴黎的眼线却告诉我,他来巴黎以后几乎夜夜买醉,那一天他发酒疯就在街上闹事,还错杀了一个路人。如今我为了保他,也只能出主意让他装疯卖傻。他这才从警局出来进了精神病院。”
夏静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即将要见到的是发了疯的父亲。
“谢谢你。”第一次,她对除了鱼头以外的人道谢。
“不用谢我,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她点点头,然后打开了医院的大门。
在护士的带领下,她来到一个封闭紧密的房间。从外面看去,窗口很高,没有玻璃,只用水泥砖砌成格网。护士用钥匙打开了拴在门外的大锁,再三嘱咐夏静要小心,这才放她进去。
房间不算大,布局也很简单。所有的东西都是圆的,没有棱角。
施弦正耷拉着头坐在床边无所事事,只是望着从窗户外洒下的细碎阳光默默发呆。他的背影显得很落魄,肩膀比之前瘦了好多圈。
“爸……”夏静默默的来到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施弦正一开始还没有回应,虽然听到了声音,可却以为那是幻觉。
“爸,是我,静……”夏静又喊了一声。
施弦正这回算是听清了,缓缓抬头,然后往后转去。
看到她的刹那,他惊呆了!
不用任何的检测,就凭那一眼,他就知道,那就是与他分离有十年的女儿!
“静……”他突然有些哽咽,摇晃的撑着身子站起。
“是我,爸,我是静文,我来看你了。”夏静挪动脚步与他慢慢接近,就在她触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她终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扑上去抱住了他。
施弦正估计这辈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机会在巴黎见到女儿!那该需要多大的缘分,才能让他们父女重新团圆?
他们紧紧拥抱,这一刻就像几辈子一样漫长,直到他们都觉得累了,才将彼此缓缓松开。
“静,你长大了,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施弦正抚摸着女儿的秀发,慈祥的说。
“爸,可是你却老了很多。”夏静看着好心酸。比起前不久在报纸上看到的他的照片,现在真实出现在眼前的她的父亲,头发上的黑色已经褪了大半,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
她知道他有心事,而且还和她害死的辛雅彤还有很大关系。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父亲,爱那个女人,当然,那或许也不是爱。
“静,你这些年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妈妈对你怎样?”施弦正将她拉到床旁,两人开始面对面的叙旧。
说起自己跟着母亲的种种过去,夏静的心底又附上一层阴霾。她怎么会好?就因为她的样子酷似父亲,所以母亲对她恨之入骨。但她不想让父亲担心,于是说:“还好,都还好。这些年我学了一门技术,虽然颇为冷门,但也可以混口饭吃。”
施弦正“哦”了一声,似乎颇感兴趣,“什么技术?现在你做什么行业?”
夏静撇了撇嘴角,“化妆技术,我现在的职业是——入殓师。”
施弦正惊了好一会,像是没想到女儿会进入那样一个令人闻之丧胆的行业。而就在惊诧过后,又有另一个消息让他差点扇了女儿一个巴掌。
“爸,你的事我在报纸上也看到一些,但是我知道,你结婚证上的妻子,并不是叫那个名字。她叫辛雅彤,对吗?”
施弦正点点头,不过也很是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不过爸你放心,以后你也不会在见到她们,无论是姐姐或是妹妹,也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夏静本以为,他听到她为他报了仇,会开心的,可是没想到,施弦正的面色突然沉了下来。
“不在这个世上了?什么意思?”
“死了啊,特别是辛雅彤,她已经活活被我抛下大海喂鱼去了。”
施弦正蹭的站起,脸色瞬间剧变!
“你说什么?你把辛雅彤给丢进海里了?你!”施弦正铁青着脸,心中的火焰又再度燃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亲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