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醒吧,你不要花氏我也不反对,我已经交代俊祺,让他好好帮我把生意做好。俊祺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但却是她的孩子,我也该同样爱他。你不继承就让他来替你继承吧,你爱怎样我都随你了。”花有恒又止不住眼泪流下的冲动,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为什么还会这么伤感?
花泽语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下,但他的手脚还缠着绷带,只不过每天都有人过来替他护理,以防他愈后会出现关节僵硬。每天护士们也都会给他输注营养液,一条从鼻孔中延伸出的胃管就是他进食的通道。医生说,只要他能醒来,这个胃管就可以拔除了。
花有恒天天盼着他醒,如果生命可以交换,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康复。
突然有人来敲门,探出头后花有恒才发现那是吴建道。
“俊祺,今天怎么有空?”他微笑的朝吴建道打招呼。
“伯父,我是有话想和你说,不知道方不方便。”自从那次面谈后,吴建道对花有恒也转变了态度。
“那就在这里说吧,反正就算泽语听得见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关于……”他稍作暗示,希望吴建道能明白他想说的话。
吴建道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花有恒是在暗示他不要将辛雅乐没有被救的事说出来。虽然,他更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但他也还是瞒着。
“伯父,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花有恒皱眉,面色不由得担心起来。
“方饶伟死了。”吴建道淡淡的,将这个可怕的事实说了出来。
花有恒一愣!几乎不相信他说的话。
“被人枪杀的,我们已经派人调查,凶手用的是普通的微型手枪,而且在行凶之前,他曾与方饶伟近距离的接触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花有恒慌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私人律师会惨遭人杀害。
“估计是与那起车祸有关,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也很奇怪,如果当时方饶伟看到了车祸的真凶,那么我父亲也应该会看到,但为什么他们没有对我父亲下手?”吴建道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疑惑,把他能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如果不和车祸的事有关,那又和什么有关?
这一点,竟谁都没有想得出来!
病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静,吴建道默默的走到花泽语床旁,眼中也禁不住有些难过。
“你不是军人吗?军人怎么就这么脆弱?翻个车就起不来了?”他朝花泽语骂着,“你不想看看她有没有事吗?我告诉你她就在你隔壁躺着,如果你不起来,她也起不来了!”
花有恒眼里突然湿润,他怎么就没有想过说这样的话来刺激儿子的意识?如果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那么,他一定会为她而醒来的。于是,花有恒也在一旁跟着附和:“小语,乐真的就在你隔壁躺着,大家都不去看她,她很孤独的。她也和你一样贪睡,你不去叫醒她,难道不怕饿着她吗?”
吴建道听着花有恒的话心里突然泛着酸楚,不知道为什么,最初是他让花泽语小心辛雅乐,但是现在看来,他一开始就错了!
辛雅乐是无辜的,她没有和辛雅彤勾结什么,更没有要加害花泽语的意思。她善良,也勇敢,对每一个人更是真诚。
他们依然在用辛雅乐刺激着花泽语,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奇迹,那么就让这个奇迹现在出现吧!
而他们的期待似乎也有了回应,只见花泽语另一只伸在床边的手,有了微微的动静。他细长的手指像在床单上比划着什么,一下一下,变得慢慢有力……
不知不觉,顾臣雨带着辛雅乐在巴黎住了半个月。每天他还是按时叮嘱她吃药,每周也坚持带她去医院复检。龙浩天之前给辛雅乐开的中药到这时候也已经吃完了,顾臣雨翻遍了整个巴黎,好不容易在一个偏僻的小诊所寻到他需要的药材。
开诊所的老板是一个华裔大夫,年纪估摸约有五十多岁了。他在当地似乎颇有名气,附近的华人甚至是部分巴黎人一生病就总会往他那跑。老板的名字听说很难叫,所以当地人都叫他“大中”,寓意“博大的老中医”。顾臣雨想一次性将药拿完,但却被老板拒绝了。
“年轻人,我这里的药都是从中国空运过来的,每周就那么点货,你拿完了药,我怎么给别人治病?”
“可是我很需要这些药材,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钱我可以多给你的。”顾臣雨仍不死心,这个地方位处巴黎远郊的一个市井小镇,从他住的地方到这里,不但要坐地铁到终点站,还要辗转两趟班车才能到达。
“对不起,每个来看病的人都是平等的,不分贫富,不分远近,不分种族,只要他们相信我的医术,我都得给他们开药治病。你拿的这些药都是活血化瘀类里最好的,在中国很难进货。如果你真的需要,那也只能每周来拿,我尽量留你的份。”大中非常坚持原则,毫不对他做任何的让步。
顾臣雨皱眉,朝腕上的手表望了一眼,他也该快些回去了。他不好离开她太久,怕她会感到孤独。
“好吧,那我每周这个时候来拿。记得留我的份。”顾臣雨终于妥协,将处方递给了大中。
大中把药捡好装袋,嘱咐他如何煎煮服用后便给下一个病人看病。
顾臣雨拿着刚好够一个星期的药,轻声叹气。
回到家里的时候,洛子嫣已经陪辛雅乐吃完了晚餐并准备入睡。这是顾臣雨到巴黎以后的第一次晚归,辛雅乐一直倚在窗边吹着夜风,那娉婷的背影就像在等候丈夫的归来,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听他说晚安后才能入睡,要不然,心里就会感到空荡荡的,没有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