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鱼头一定有枪。但是,除了执勤公务,他无法佩枪。
他轻轻推开铁门,“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音让他听着心里很不舒服。身旁的草丛似乎有响动,但只是窸窸窣窣的几下,片刻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
他再一次拿出手机,拨通了辛雅乐的电话,还是关机。
他恨得拳头握紧。
他继续往前迈步,突然,从树上跳下几个人,将他紧密的团团围住。
鱼身刺青!他认得这些都是鱼头手下逃逸的余党。
大家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纷纷朝他扑去。拳脚相向,他们厮打成一片。n对1,花泽语招架得有些吃力,面庞不时挨了几处,可灵敏的身手还是将他们打得趴下!
“真是浪费我时间!”花泽语朝地上的人踹了一脚,快步继续往前方奔去。
这时他突然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白大褂,正拖着一辆盖上白布的平车朝一间平房里走去。他赶紧冲过去,伸手就想将白布扯下。
“喂,你干什么?不知道这么做是在对死者的侮辱?”女人急忙制止。
“我看看这是谁!”花泽语只觉得奇怪,按理说,没有用的殡仪馆,是不会再停放死者了。
“不过是一个路边捡来的女人,怎么,你还想看?”
他打量着她,这女人面孔不熟,不像是记录在案的人。
“捡来的尸体,不应该报案吗?”他提出质疑。
“我只负责接收送来的尸体,其他的,什么都不管!”她瞥他一眼,继续往前推平车。
他抓住她的手,力道不由得加紧。她仓皇之余只得将平车放开,于是,他趁机快速掀开盖在死者面上的白布,只是瞬间,他的面色猛地一惊!
“乐!”他高呼,感觉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人独活!
那粉嫩的小脸,弯曲的睫毛,虽然面部已经上妆,但他还是可以认出,躺在上面已经没有呼吸的,就是他心中牵挂的女人——辛雅乐!
他,近乎崩溃!
“看够了吧?那就别挡着我的路。”女人冷冷的瞥他一眼,伸手将白布重新盖上。
“不!”他推开她,冲上去几乎要抱住躺在面前的辛雅乐。她苍白的小脸完全没了生气,紧闭的眼好似再也不会睁开。
这是梦吗?他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噩梦,只要再次醒来,她还是会对他微笑!
可是,他的心口突然一阵钝痛,一把冰冷坚硬的枪口顶住了自己的胸膛,花泽语面色一僵,瞪着眼,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不知何时从口袋里掏出把枪,目光冷漠的注视着他。
“你,也有今天!”
花泽语挺胸站直,表情同样冰冷。
“你是谁?”他脑海中转过千万遍,依然没能想出她的身份。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必须要你这条命!”她说完,食指扣上了枪膛。
他眉头紧蹙,没等她松手,便一脚往侧边飞过。
她像是没做好准备,“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泥地上。
他分秒必争,快手夺过她的枪支,瞬间反败为胜,枪口正对着她!对付花泽语,她似乎还是缺少了经验。
“说!谁指使你的?”他高声质问,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但她毫无惧色,唇角瞥出一丝冷笑。
“要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她平静的伸手,握住他紧扣着枪膛的指尖,用力按下。
他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砰”的又是一声,子弹已打在她身上。
可是——
她没有倒下!
她面上的笑容却在他眼前变得愈发灿烂!
迷迷糊糊的,他闻到了一阵阵清香,眼皮,重重垂下……
原来,那是一把特制的手枪,第一发子弹是真的,而第二发,则是包裹着子弹外衣的迷药!而她之所以没有倒下,一定是吃了对付这种药效的拮抗剂。
可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冰冷的锁链捆在他身上,有人端来一桶水,哗啦啦的往他头顶就是一泼。
赤骨的冷直窜脊髓,花泽语突然清醒了。他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间屋子里,周围很暗,但是很热,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硕大如锅炉的东西,锅炉里,正熊熊燃烧着滚烫的烈火!
是焚烧炉!他脑中第一个念头闪过!
下一秒,他看到刚刚的女人依然面无表情的将平车上躺着的辛雅乐往里面推进。
他激动的要大叫,可是,嘴巴却被胶布粘着无法发出声来!
女人淡淡的转头,得意的朝他看了一眼,微笑如撒坦般无情。
“花上校,现在你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了?”身后,突然有人的声音响起。
他立即听出那是鱼头的声音!他猛地转头,果然是那家伙!但他的眼睛只瞪了鱼头几秒,又快速转了回来,寸目不离平车上躺着的女人。
“如果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让她不要这么做。”鱼头冷笑,目光嗜血而残忍。
他却像是听到了希望,转头又看向他。
“答应我吗?答应我自己接受惩罚?”
他点点头,半秒也不敢犹豫,只要能换回辛雅乐的身躯。
鱼头即刻命令小黑动手,小黑二话不说,卯足了劲往花泽语身上就是一踢!
“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现在,我可要报仇了!”小黑边骂边踢,将新仇旧恨统统算上!
花泽语无心反抗,只能咬着牙,任他对他的拳脚相向。殷红的血从他喉中冒了出来,但又被他生生吞了回去。他已经没有任何武器,唯有一双不死心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他在乎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