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太子妃,便是你们眼前的这一位了,都记住了吗?日后本王不在府中,一切尽可听太子妃的差遣。”
“奴婢(奴才)遵命!”
把夏言羽直接带到了自己的寝殿,司尚允命人去打了热水,才俯身在夏言羽的脸颊上亲了亲。这几日,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亲密举动,但司尚允一直风度翩翩,仅仅是亲吻脸颊而已。但如此用心呵护,深情款款,让夏言羽每每都心动不已,羞红了双颊。
“眼下我们只需要等迎亲的队伍回来,就可以成婚了。我府中不说是铜墙铁壁,但有我在,旁人就别妄想伤了你。你这几日在船上吃的都是些素食,人都瘦了,合该好好补补。”司尚允说着坐在了夏言羽的身边,拦住了她的肩膀。
这几日鞍马劳顿,一直都被时间和司尚荣司尚渊那几波人追赶着。都没沉下心来好好聊上几句。
“言羽,你是怎么和瑜儿认识的?你认识他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当日,陆云帆跟司尚允初遇见的时候只是说了自己的生活,只要是关于夏言羽的,陆云帆一个字都没有提。司尚允虽然是当今太子,可是另一个身份还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这些日子,他肯定是看得出陆云帆的不对劲的。他看夏言羽时候的眼神,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司尚允这么问,聪明的夏言羽当然也是猜得出的。她看着司尚允说道:“云帆..当初我碰到他的时候,他在路边装成了乞丐。那时候陆云帆身上的盘缠用尽,正巧碰上了苏倩茹。苏倩茹为了加害我,便买通了还以为是乞丐的陆云帆。幸亏陆云帆心地善良,加上当初他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才听了苏倩茹的话接近我。后来,我们就变成了好朋友。他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你们兄弟二人能相认,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这时下人正好端着水盆进来,司尚允便没有继续说什么。这种时候若是问多了,会让夏言羽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吧,司尚允如是想着便走了出去。
夏言羽脱了衣服坐在浴桶内,不自觉的就笑起来。眼眶内也隐隐含泪,自然不是因为难过,有感慨亦有恍然。甚至还会想,前世若是她答应了司尚允的提亲,是不是幸福当即就会来到她的身边?
而不是在她拒绝后,被卢浩天欺骗了多年,到头来,却被送与别人的床上受尽侮辱,最后,落得个死了都没有人来收尸的凄惨下场。
怪只怪她有眼无珠,叫小人得志。
或许她重生,正是上苍给她的机会,叫她重回一次,看清一切,看清楚,谁才是值得她去付出的心上人。
“娘娘,水还热么?若是不热,奴婢给你再添一些。”守在屏风外面的揽月有些着急,娘娘不让她伺候,已经叫她有些战战兢兢了,这会子连水声都没了,莫非是睡着了?这要是找了凉,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夏言羽回过神来,“热着呢,你把衣物送进来吧。”
等她穿戴好衣裳,只是简单的梳了妆,见外头天都黑了,司尚允却还没有出现。
“娘娘,太子爷方才去了摄政王府,晚膳娘娘自己在寝殿用就可以。太子爷说,小玉姑娘就住在寝殿旁边的安华殿,娘娘若是想见,奴婢可去喊小玉姑娘过来。”星月递上一件狐裘大衣替夏言羽穿好,这里可不比青州,靠近极北,不穿暖和了,怕是又要冻坏了。
夏言羽担心司尚允,也吃不下饭了,她知道小玉这些日照顾她也累坏了,也不想去打扰她休息。
而司尚允接到司尚渊的手谕,不过是写着家宴二字。即便知道这“家宴”犹如龙潭虎穴,但他一日没有把握一举就能击败所有人,只能按兵不动。还有,按道理来说一个王爷,是没有资格给太子手谕的,看司尚渊的样子,是已经根本就不把司尚允放在眼里了。
宴会设在御花园旁的百鸟朝凤阁,原是太后娘娘招待后宫妃子的地方。如今皇帝移居万佛山,太后闭门不出,这百鸟朝凤阁倒是分外冷清了。
连带着司尚允一起,四王爷司尚敬,六王爷司尚轩,八王爷司尚荣,摄政王十四王爷司尚渊,七王爷司尚飞。几人都带着护卫来的,站在一旁。
赫连容雅看了一眼病怏怏的司尚飞,眼底流露出一丝轻蔑,举杯道:“今日家宴,诸位不必拘谨了。日后我们一人谁登基为帝,就不会再有此围桌而坐,把酒言欢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没错,数千年来,为了这帝位,兄弟相残的史册,数之不尽。即便是苟活下来,也是没了权势,再见当年的兄弟,也许跪拜称臣,哪里还有今日对坐同饮的资格?
司尚飞喝了一口,便咳嗽起来,起身称头晕目眩,先行离去了。司尚轩惶惶不知所云,只是怯懦的看着他的弟弟司尚荣。司尚荣眯眼举杯道:“对坐同饮之事,不过是小事一桩!”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若为帝,愿意与人同坐对饮。只是旁的人又怎么会答应他为帝呢?!
“我前几日经过虎头岭时,竟遭遇到了山匪,想不到在无量京之外,还有这么一窝势力,当真是胆大包天!若是普通的匪贼,知道我的身份,早就逃之夭夭了,他们竟然还不要命的冲上来,你们说,是不是受奸人唆使了?”
司尚渊将眼神落在了司尚荣的身上,低眸嗤笑一声。
司尚荣是何等心机城府俱佳的人,怎会受他这样一撩拨就乱了阵脚。当日确实是他错估了,才白白丢了几十名死士的性命。但也不过是区区几十名死士而已,为求皇位,身边的亲生大哥,都可以舍弃。
“不过是几十个山匪而已,你身为摄政王,命官府的人好生管教了就好,若是亲自出面,岂不是叫外人笑话了?”司尚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笑一声。
“这个自然,只是我身边的护卫武功不俗,也生擒了几个山匪,叫他们求死不能,慢慢拷打,总会有一个松口的。”司尚渊大笑起来,一连喝了几杯酒。
此刻,司尚荣的脸色才难看起来,将手中的杯盏捏紧了,一言不语。
这顿饭,可谓吃得索然无味,从头到尾,也不过只有司尚荣同司尚渊之间口舌相争而已。只是,离席后,司尚渊身边的护卫却追了上来。
“太子爷,我家主子交予你的!”是封了蜡的信函。
清远接过信函,等两人出了宫快到王府时,才将信函递交到了司尚允的手上。
“尚渊席间一直与尚荣争锋相对,怕是不是先前势力还弱的模样了,否则他还不敢弄这样的家宴,目的只为了挑衅司尚荣。”司尚允说着,打开了信函。
越看,司尚允脸上的笑意越盛。这司尚渊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响,只是他司尚允并不是任人拨弄的珠子,而是拨弄珠子的那人。
“尚渊说要与我结盟,等他登基为帝后,封我为睿亲王,将青州,岳州,千羽岛都作为我的封地,且我 日后的孩子,出生便封为王爷。”司尚允将手中的信函捏成团,取出火折子,点燃,烧为灰烬。
这简直就是对司尚允的侮辱。别的不说,现在司尚允还是太子,司尚渊如此明目张胆的贬低自己,明摆着已经做好了准备。这种时候司尚允还不能硬碰硬。因为之前自己的疏忽,司尚允的太子之位在外人眼里向来都不算什么,甚至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司尚允倒也乐得清闲,不用整日勾心斗角,你来我往的。可是如今,司尚渊和司尚荣如此招募朝中大臣,还故意散布谣言重伤自己。这么下去的话,对司尚允很是不利。
“主子,马云龙将军约您明日在城郊相见,怕是叫十四王爷得了消息,否则他不会拉拢你的。明日,我们还去见将军吗?”
司尚允拂去了地上的黑灰,冷笑道:“去,当然要去,只是我们得演一场戏。”
等司尚允回到府内,夏言羽已经靠在软榻上睡着了。揽月悄声道:“太子爷,奴婢劝了几次,但娘娘执意要等您回府,这就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晚膳用了没?屋内的炭火再烧得旺一些,她体寒,受不得冻。”司尚允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夏言羽的手,发觉是热的才放了心。他轻轻的抱起夏言羽送到了床上,期间夏言羽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司尚允哄着睡着了。
既然宣布了夏言羽的身份,两人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
司尚允看着睡得很香的夏言羽,刚刚心中的不悦好像顿时消散了许多一样。司尚允向来不喜欢理会朝中的那些事情,没回回到府中,都要头疼好一阵子。身边都没有个安慰的人。现在看着夏言羽在自己身边,司尚允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