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司尚荣和司尚渊并未把司尚允列入摄政王的人选表,虽然司尚允是他们都要除掉的对象,但他们二人都认为,司尚允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和他们相提并论。这么多年了,也从来没见过司尚允搞出什么名堂。若是没有一个容妃母亲的话,他们眼中的司尚允应该早就该被撤去太子的头衔。现在司尚允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样子,让司尚荣和司尚渊很不服气。
“皇上,请您三思啊!皇上如今身康体健,哪里还需要摄政王,若是如此,只怕会引起百姓议论纷纷……”萧贵成按捺不住,头一个出言相劝。他的想法自然是,皇帝趁早死了,新帝登基,他也好继续扩展自己的势力。若是这时候来一个什么摄政王的话,萧贵成大的如意算盘可就是要泡汤了。萧贵成挤破了头皮都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爷司尚允。如今若说来个摄政王的话,肯定会跟司尚允整个你死我活的,到那时候,新帝到底是谁的就说不准了。
“哦,丞相的意思是,要让朕累死在御书房内了?!此事不容再议,摄政王的人选,朕已经有了,来人啊,读圣旨!”皇帝说完,拂袖回到龙椅上,在低眸整理衣袖的一瞬间,轻微的叹了口气。
果然,皇室之内,亲情淡薄,他的儿子们,盯着只有自己的位子,根本不管他是死是活。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些,可是当自己亲眼看见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很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心里惦记的却只有自己的皇位。难道真如百姓们所说,皇宫里是没有亲情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四王爷司尚渊温厚敦谦,资质上佳,客卿满座,实属大鸢朝幸事也,朕允他摄政王一位,入主御书房,奏折批朱,肃清朝政,钦此!”
“父皇!”
喊出声的是司尚荣,他惊愕的瞪大了双眼,双手发抖,可是皇帝却什么也没说,显出疲惫的神色,匆匆的宣布退朝,就离开了金銮殿,徒留一群大臣皇子一片哗然。司尚荣的眼睛等的很大,他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吧摄政王的位子给了司尚渊?!万淑妃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皇帝的身边,司尚荣也会偶尔去。虽然是做做样子,可是当时昏迷不醒的皇帝肯定是不知道这些的。怎么这时候却把摄政王…
至于被选为摄政王的司尚渊,还在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手里被塞入了圣旨,身边恭维的大臣多起来,他才猛然清醒。
与此同时,司尚荣也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对方都露出了杀意。司尚荣这个人随了自己的母亲。万淑妃在皇帝年轻时为了争宠使劲了浑身解数,手上沾的血也是不少。司尚荣从小在这种环境下自然也是有这等习性。
司尚允原本上朝时,就偏居一隅,这会趁着众大臣都围在了司尚渊的身边,便折身离开了大殿。他一路疾步,很快追上了要赶回华容殿的皇帝。
“父皇……您身子还好吗?”他不知道太后是如何与皇帝的言说的,也不知道皇帝是否怨自己。虽然皇帝确实是让他心冷了许久,但是只要心未死,总会被捂暖。
皇帝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司尚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从袖中取出一封手谕来。
“朕知道,也罢,多活几日,无病无痛,倒也不错。这手谕,就是赐婚的旨意,你拿去便可将那位女子娶回来了。朕今日就会离宫,时辰到了,会通知你来接朕去皇陵的。”皇帝说罢,将手谕交到了司尚允的手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司尚允从皇宫内回来,这厢清远已经知道了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他原本焦急万分,主子成不成新帝,不仅关乎太子府上上下下人的性命,最要紧的是,他家主子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派人盯着司尚荣和司尚渊。
“主子,如今十四王爷成了摄政王,又听闻皇上已经离宫去万佛山了,如今朝政把持在十四王爷的手里,莫非是皇上要让十四王爷登基吗?这也说不过去啊,若是如此,大可直接下诏,还弄什么摄政王?况且…您现在还是太子,地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啊。”
但司尚允竟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笑道:“已然有两虎相争,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漏网之鱼?你速去收拾东西,今日我们连夜启程赶往青州。父皇争取的时间不多,把言羽和千音接过来,再准备婚宴用的东西,都尽量缩短时间。此时司尚渊还沉静在自己成了摄政王的惊喜之中,一时不会注意到我这边的动静。”
清远闻言,喜道:“主子这么说,我倒是明了,那八王爷自然也是卯足了劲,要对付十四王爷,就等着他们斗得你死我活,再明白过来时,主子你早已经将太子妃娶回了宫中,将军那边也都联系好了,皇上一回来,下了诏令,他们便是再弥补,也都来不及了。”
虽然是话是这么说,但是谁知道其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司尚荣和司尚渊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这种障眼法,能拖几天就算几天了。若是等二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再联手对付他,那事情就愈发的麻烦了。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夏言羽接回王府。
就在司尚允在京都动身要去青州的时候,夏府内,苏倩茹的阴谋,也犹如一张大网,撒了开来,只等着夏言羽进去,一败涂地。
夏晓晨跟在夫子后面学了数月,虽然不明事理,但是也能说一些论语之类的,时常拿出来显摆,倒是逗得夏言羽和小玉捧腹不止。三人在小院中,常常欢笑。夏望天被送了出去,夏言羽还特意让千绝一直护在他父亲的身边,谨防着苏倩茹再下黑手。不过夏望天在水云间,有千音和陆云帆照看着,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苏倩茹这个人诡计多端,能找到水云间,也不是没可能。
本以为苏倩茹会急着对付夏望天,但三天过去了,也只是听说她在自己的院子里,连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小姐,少爷的夫子说今日身体不适,不能来教课了。他自称病痛难耐,若是小姐觉得耽误了少爷,大可辞退了他,另请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裳的侍女进来禀报了几句,夏晓晨一听,登时不干了。
他拽了拽夏言羽的衣袖,急切的道:“姐姐,我不要换夫子,夫子既然生病了,身为学生,我应该去看他呀!”他说着,小脸已经紧张的发红,深怕夏言羽不同意,撵走了现在的夫子。这个父子对夏晓晨极其的好,夏晓晨生性调皮,也不知道换过多少个夫子了。现在的这位,对待夏晓晨也是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这才让夏晓晨乖乖的听从自己。
那夫子书儒生阁的佼佼者,姓林,名月白,字长明。夏言羽身为未出阁的女子,虽然没有正面见过他,但都在窗户外瞧见过几次,确实敦厚老实,性子温吞,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难为他了。
伸出手摸了摸夏晓晨的脑袋,夏言羽笑言:“你尊师重道,姐姐自是高兴。也好,我去准备些礼品,今日带你去看看夫子,你要听话,夫子生病了,不可闹腾了,这几日,就自己温习,等夫子身体好了,便可再来教习你了。”夏言羽自然是高兴的。毕竟林月白能这么好的交到夏晓晨,也是不错了。换做以前,夏晓晨肯定拍手叫好,能少上一天课就是一天。哪会像现在这样还要吵着闹着去看望身体抱恙的夫子呢。
夏晓晨这才喜笑颜开,不住的点头。
林长明住的地方,可用朴素简陋来形容。他在夏府教习夏晓晨这几个月,每月的钱财,不说能到富贵的地步,但是也是平常人家给的几十倍。如此,只能说是此人勤俭惯了。家中的摆设,看上去老得不行,不过看上去却也是干净得体,一点都没有穷苦人家的样子。
夏言羽牵着夏晓晨的手,身后的小玉手里几盒茶叶和点心,她瞧见院子里已经开败了不知多久的莲花,道:“这里若是收拾一下,还能见人气,一进来,就觉得冷得慌,小姐,你看在府里择一处别院,给夫子住下怎么样?反正夏家的房间那么多,腾出来一件也没什么。”
毕竟这样的地方,确实太寒碜了,又冷风阵阵,不避寒冷,冬日里要染上风寒就太有可能了,就算是为了小少爷,也是该给林长明选一个好一点的宅子住着了。
夏言羽点了点头道:“嗯,确是如此,也好,你放下东西后,就回府带人来办这件事情,林夫子怕是身体不方便动弹,记得命人抬一顶软轿来。”
小玉应了声,将手里的东西放置在内堂上的桌子上,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