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经在颤抖了,沐千寻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天才叹了口气,颤巍巍地说了一句“是爹对不住你。”我一愣,没想到许久未见女儿的爹第一句想要说的是这样一句话,心里也满满的都是感动,这就是亲情吗?好像第一次体会到这番温暖的感觉。
“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我不知道在我失踪这段期间或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也只有这一句话可以抵过心中的千言万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沐千寻说罢抽了抽鼻子,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脸拭去那一抹泪。当他放下手臂时,才注意到我身后俊逸非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的萧漓寒,看着我问“这位是……”
“女儿此番得以存活,全靠他。”解释不必太多,如若废话太多反而惹人嫌疑,他的身份是绝对机密的,不能让人知晓察觉什么。即便这人是我的爹爹,但是这世上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甚至杀身之祸,本来已经是不孝女了,不能再为这世上第一个让我感受到亲情的人找麻烦了。
“这位公子可是大夫?没想到年纪轻轻竟也有如此能耐,遇上你真是那丫头的福气了!”意有所指地说完这番话,沐千寻依旧紧紧盯着萧漓寒,似要把他盯穿一样,萧漓寒被看得很不自在,别扭地作了一个揖“伯父谬赞了。”
我被晾在一边更是不爽,“咳”了两声拉回了他们的注意,“萧公子随女儿一路奔波,许是劳累了,待女儿安顿好他的住处再聊吧。”沐千寻笑得眉眼都挤到了一起,“好、好,女儿长大了,终于知道为别人着想了,倒是爹爹老糊涂了。”说完又用暧昧的眼神从我瞟到了萧漓寒“公子里边请吧。”
沐千寻现在心里除了高兴就是欣慰,没想到此番醉丫头倒真是因祸得福了,不仅被救下,还带回来一个帅小伙,真是有福的丫头。有了前车之鉴,这回这个女婿还得好好考察一番,如若他真是一个顶天立地能照顾醉丫头一辈子、可以让她托付终生的良人,那他是绝对跑不了了,但要是心有歹念、对醉丫头不利,或是和四皇子那样,可就别怪他这个为人父的对他不客气了!
那个沐老头的眼神怪怪的,让我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寒……
“你都会哪些招数?”我开门见山,这家伙既然提出了跟我出来是历练,那就得真的有所表示,早就说好了要教我武功的,这会儿到了我的地盘哪容得他反悔?
“我会的武功杂乱无章,很多都是我把其他门派的招数混到一起创的,还没起名字,但我倒是记下了内功心法,改天腾下来让你照着练。”银发妖男倒也知道自己逃不过被我搜刮的命运,没做什么无谓的反抗。
“不用改天,用过午膳你就可以写了。”我挑眉,其实我真正的想法是越早越好,如果有必要的话连午膳都不用给他吃了,少吃一顿又死不了人,何况他高手的称号又不是凭空杜撰的,饿他几顿也算是修行了。有一句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银发妖男闷头吃着饭,旁边有两个人像盯犯人一样地盯着,其中一个是在观察未来乘龙快婿的沐千寻,至于另一个就是等着他传授内功心法的我了……
被看得很不自在,萧璃寒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不够妖媚却也够风骚的一笑“多谢伯父款待,在下吃饱了。”说完不等沐千寻扯着他闲聊一会我就赶超他之前拎走了银发妖男。要知道练武功的路途是很漫长很艰辛的,一刻耽误不得啊,但在沐老爷子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喽……“这死丫头黏他黏得还挺紧。有了夫婿忘了爹啊……”老爷子高兴之余不忘感慨一番。
府里的下人看到我们一路飞奔着回去时,都在捂着嘴偷笑,但是当我好奇看过去的时候又都没事儿人一样,不着痕迹地躲得远远的,仿佛我是毒蛇猛兽一般对我怕得紧,能用不靠谱来形容以前的我吗?应该差不多吧……
一回房间就见玉锦彦在拾掇屋子,手脚麻利,看起来以前应该是经常做这些事的。朝他正忙着的手看去,除了手心有些经常拿剑磨出来的茧,其余都细嫩、秀气的像个姑娘的手似的,萧璃寒黑着脸咳了咳,“内功心法。”没等他说完我一脚把他踹到了桌子跟前儿“快写!”边收拾着边注意我们这边动静的玉锦彦嘴角抽了……
“小姐现下也回来了,那……我还可以继续留在小姐身边吗?”玉锦彦试探着开了口,萧璃寒笔下一颤,将桌上的那张写坏了的纸攥到手里团成了一团,状似无意地往玉锦彦那个方向扔去,还嘀嘀咕咕地念叨了一句“吵死了,这一吵都忘了心法口诀是什么了。”
我无奈地朝玉锦彦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示意他到外面再聊具体内容。玉锦彦会意,欣然点头,挑衅似的向纸团发源地萧璃寒扬了扬下巴,得意洋洋地跟着我的步伐走了出去。在屋里的萧璃寒画圈圈怨念中……
出了屋子我随意伸了个懒腰,心情格外舒畅,许是对这里的环境已经熟悉了吧,我很喜欢这里。
“留下吧。”我淡淡地开口道,玉锦彦没反应过来,愣在了一旁“什么?”我用史无前例地好耐心重复了一遍“留下吧,留在我身边,帮我。”这回玉锦彦听了个真切,激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嘴唇蠕动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无言地直接伸出了手臂抱住了我,一如前几天刚见面的场景。
很喜欢眼前这个大男孩身上的味道,是薄荷草的清凉干爽,在这蝉鸣聒噪的夏天添了一抹凉爽,这个男孩,对以前的我应该是很重要的吧,重要到甚至影响到了我对他的感觉也是讨厌不起来的。
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阵怪异的咳嗽声,之所以说是怪异,因为那声音一听就是有人刻意为之,换句话说就是无病呻吟。
玉锦彦扁扁嘴,一脚踹开了我闺房的门,“有点眼力见行不行?”只见萧漓寒那厮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握着毛笔,唇上仍是不变的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而又似笑非笑,看起来煞是妖娆。
再看地上,很不应景的废纸在地上到处都是的胡乱堆着,我就纳闷了,默个心法哪那么多讲究?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