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头的地点分别在三师兄和四师姐居住的院落里。
首先是三师兄秦鸣的“酒浴居”小院。
在一排二十座清一色院落里,唯一有酒香的就是秦鸣的所在,迎风酒香十里路不过如此,幸亏每座小院都有阵法禁制庇护,不然光蒸发的酒气这种二次污染,足以让所有人寝食难安。
三师兄为人和善,日常相处时,对月羽飞态度也不是那么冷漠,不像二师兄王豹那样见面如陌生人,三师兄唯一缺点就是贪酒,这点大家可以从他将院落改名为“酒浴居”中管中窥豹,拿酒当水沐浴洗澡,这嗜好有多奇葩,更奇葩的是秦鸣师兄的本命武器是一个酒坛,在天道门主流剑修的情况下,没少被别峰弟子讥讽。
田甜甜停步大门前,说道:“秦鸣师兄在里面,小师弟你自己进去,师姐我讨厌酒,不能陪你,要认真学好有关剑心琴胆的技巧呀!”
月羽飞点头,推开大门,一股冲天酒气瞬间飞出,不小心吸了一点,头立马醉醺醺的,步伐也不稳。
“三师兄怎么大清早还喝酒呀!真讨厌!”田甜甜捂着鼻子走过来,喂了一粒解酒丹给月羽飞,帮助他解除醉酒状态,然后不放心地嘱咐道:“你跟三师兄学好剑心琴胆就出来,不许和他喝酒!他喝起酒来没完没了,你千万不要喝酒误事呀,等会儿去四师姐那儿,四师姐讨厌喝酒的男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甜甜,你放心,我,不会喝酒。”月羽飞摇摇头,怎么感觉还是有点醉呢?
“叫师姐!哎,真拿你没办法,”田甜甜翻手取出一张道家符箓,念动法诀,道家符箓化作一团流光飞入小师弟体内,“你毕竟还没有正式修仙,基础也未打好,不能抵抗修仙界的酒是意料之中,小师弟切记,这张符箓可保你豁免一小时醉酒状态,时间一到效果消失前必须出来,不然你醉趴下,误了修行,师姐会生气的呦!”
“甜甜,你对我真好。”月羽飞一时口快说出心里话。
田甜甜只当小师弟还没适应,在说胡话,不以为意,一个劲催促小师弟动作快点。
月羽飞跨进小院,一脚踩中一个酒瓶,差点在大门口滑倒,幸亏眼明手快扶住木门,在身后师姐满头黑线的注视下,进入三师兄的寝室。
寝室里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酒瓶酒坛,一堆堆积存在地面、床头,扑鼻的酒气遮天蔽日,要不是甜甜师姐附加的豁免醉酒状态,绝对醉地不醒。
秦鸣师兄在一堆酒瓶下面,整个身体完全被喝空的酒瓶淹没,只留一颗人头在外面。
月羽飞伸手推推秦鸣脑袋,喊道:“秦鸣师兄,我月羽飞,来找你学习剑心琴胆。醒醒!师兄!醒醒!”
“嗝!谁、谁在聒噪?”秦鸣醉眼迷蒙,瞥了眼来人,想起这人是新来的小师弟,张嘴咬住面前的一个空酒坛边沿,仰头,喝掉里面残余的几滴酒液……
月羽飞无话可说。
秦鸣牙齿一松,酒坛顺着坡度滚下去,他再次打个酒嗝,这才说道:“我记得师傅在三年前告诉我,要教你剑心琴胆……”
“是昨天,师兄……”月羽飞纠正道。
“嗝!大、大概吧,我记不清,嗝!剑心琴胆就是,弹弹琴,杀杀人,嗝!我,嗝!先教你弹琴……”秦鸣眼睛半闭,口齿渐渐不清。
“师兄,我会弹琴!”月羽飞说道。
本来打瞌睡的秦鸣眼睛豁然睁开,尚自不信,说道:“真的?那么,来,弹一曲《高山流水》!”
月羽飞挠头,回道:“可,我没有古琴怎么弹?”
哗啦——
秦鸣一只手钻出酒瓶堆,轻轻一挥,床上出现一架名贵的焦尾琴,他又闭上眼,说道:“用这架琴弹。”
月羽飞也不怯场,抱起焦尾琴,席地而坐,置琴于盘腿上,手指微微一抚。
铮铮——
“好琴!”月羽飞赞叹一句,然后按照他妈妈教授的弹琴技法,缓缓抚奏。
流水淙淙,穿越时空而来,哗哗流淌的溪水,干净澄澈的节奏,听!溪水穿过碧绿的草地,伴着明艳的鲜花,随着婉转的鸟啼,一点一点悠闲舒缓,打着旋儿奔向远方,经过漫长的旅途,来到一座大山,那大山巍峨挺拔,崖壁上苍松斜指青天,淡淡云雾隐隐朦胧,水流匆匆,高山静静,风儿呼啸,树海波漾。
秦鸣沉默,手指轻轻敲击酒瓶,眼睛依旧未睁开,口中却情不自禁赞叹道:“林无静树,川无停流。好意境!好意境!这不是原版的《高山流水》,但是却不比原版逊色多少,不相伯仲啊!不相伯仲啊!”
演奏完毕,月羽飞抚平琴弦,抱起焦尾琴想要放到秦鸣身边还给他。
不料秦鸣眼一睁,道:“琴送你了!当三师兄给你的见面礼,小师弟啊,没想到你人除了清秀英俊点,竟然身怀绝技,师兄打眼了,你的琴曲甚好!甚好!师兄啊,要睡觉了,慢走不送。”
“可是你还没教我剑心琴胆的技巧啊!”月羽飞急忙问道。
“你已会,休再聒噪,去吧!”秦鸣不耐烦地闭眼,不一会儿鼾声四起。
月羽飞没办法,只好抱着焦尾琴小心走出酒浴居。
田甜甜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抱着三师兄的宝贝出来啦?快送回去,不然三师兄醒了骂死你。”
“是三师兄非要送我的。”月羽飞也是无奈。
“哈哈,价值十万两黄金的焦尾琴!”田甜甜迅速抢夺过来,细细把玩,“师姐替你保管啦!当师姐就是好,随时随地压榨小师弟。走,去找鲁师姐。”
月羽飞翻个白眼,连忙跟上田甜甜步伐。
四师姐鲁不语的院落,名为“匠心居”。
这次田甜甜连大门都不敢靠近,抱着新抢夺来的焦尾琴站在远处。
月羽飞不明所以,四师姐可是女孩子,她的闺房肯定喷香四溢啊,至于那么可怕么?抱着这种想法,伸手推开木门——
哗啦!呼!
一大堆废弃木料垮塌下来压住月羽飞,一大股木屑尘埃淹没身影。
“咳咳咳!”月羽飞艰难爬起,揉揉迷住的眼睛,往里面摸索着,寻找鲁不语师姐的芳踪。
半小时后,月羽飞拿了本书,全身都是淡黄色木头碎屑,苦着脸站在田甜甜面前。
田甜甜哈哈取笑半天,才安慰道:“行啦,师姐是有意捉弄你的,你别生气,今天师姐带你飞到天上玩玩,怎么样?”
月羽飞眼睛蓦然一亮,哪个人不曾渴望飞翔蓝天啊!瞬间原谅可爱、调皮、美丽的师姐的无心之罪,感动道:“甜甜师姐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