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和丽丝娜走在上谷城内的街道上,这个时代的街道可不像后世那样的柏油马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只是比城外崎岖的山路好上一些,让赵括关心的是燕国人的生活,简直艰苦到了极点,在赵括的认知里,燕国是战国时代被边缘化的国家,也就是在以乐毅为帅五国伐齐的时候雄起过一次,剩下的基本没有什么伟大的事情在历史的长河中溅起水花,荆轲刺秦王也不过是一出闹剧而已。
常说燕赵之地多慷慨之士,不过真实的生活水平还真让赵括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慷慨悲歌的地方,或者说赵括以往只留意各国都城那样的大城市,各地的其他城池都是如此吗?
“赵括,什么东西这么香啊?”丽丝娜突然闻到一股香味,怀孕的人本来就十分的口馋,此刻竟然有抑制不住的意念想要品尝。
赵括提鼻子一闻,笑道:“我听老爹说过,上谷最著名的小吃就是米糕,不但存放的时间长,味道更是可口,走,我们去尝尝。”
米糕作坊是个不起眼的小店,店主四十多岁,旁边打下手的似乎是他的老婆,两个人正把新鲜出锅的米糕放在案板上,米糕的香气弥漫在小店周围,很是提神。
赵括身上有萧山给准备的一些燕国货币,扔给店主几个后,拿起滚热的米糕在手里来回翻腾,感觉不那么热了之后递给丽丝娜。
丽丝娜吃到了对口的美味,简直没有了吃相,如果不是有太多顾忌的话,她都想把罩面的白纱给摘掉。
一锅新出炉的米糕给丽丝娜消灭了山分之二,吃饱了的丽丝娜见赵括一口没动呢!歉然一笑道:“我吃饱了。”
“吃完米糕必须要喝一种特制的汤,否则很容易烧心。”赵括转首对店家道:“麻烦给我们两碗汤。”
店主的老婆很有眼力劲,刚才看到丽丝娜腹部微微隆起,就知道这罩面的女人害喜了,早就把汤熬了出来,此时温度刚刚好。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更别说喝汤了,赵括和丽丝娜刚把大碗放到嘴边,只见南边飞奔过来十几匹马,然后是两辆华丽的马车,这阵仗下来,街道上便弥漫了呛人的灰尘,赵括和丽丝娜手中的汤自然也落了一层灰,哪里还喝的成。
“真是晦气。”赵括放下大碗心中很是不快,好好的气氛都被这车马阵仗给搅了。
店主也觉得两位客人吃亏了,赶忙让老婆把赵括二人让到店内,道:“不碍事,我再烧制两碗也就是了,刚才过去的是郡守大人,咱们升斗小民可不好计较太多。”
老板娘嘴里嘟囔着:“这个郡守实在是不称职,哪里有赵大人好啊!赵大人积攒下的基业,都被这个郡守给毁了。”
赵括听的有趣,道:“哪个赵大人?是马服君赵奢吗?”
“正是那个赵大人,二十年前我们就在这里开店了,那时候每月只要一个钱就可以了,自从这个贾大人来了之后,每月少十个钱都不行呢!”老板娘显然对赋税的增加颇有怨气,对着赵括这个陌生人就聊开了。
赵括早就知道老爹赵奢文武全才,具体的体现却没有听老爹自己说过,今天通过和老板娘的聊天就可见一斑了,想起老爹赵奢,赵括幽幽一叹,兴致顿时索然。
丽丝娜善解人意,见赵括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低声道:“我们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赵括点点头,又多给了店主夫妇十几个钱,让店主夫妇好生感激。赵括把丽丝娜搀扶进马车里,道:“这路上的车马竟然多了起来,你好生在里面呆着,免得灰尘呛人。”
赵括和丽丝娜返回住处的时候,发现大门外竟然停着两辆马车和十几匹马,看模样正是店主夫妇所说的郡守大人贾古的座驾,这贾古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留守在这里的是萧家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家人,当这个老家人得知郡守贾古是来借粮的,脑袋顿时晃成了拨浪鼓,老家人可是知道这些官府中人比豺狼还可怕,借粮?那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公子姬纬今天也跟着贾古出来了,让姬纬没想到的是,这第一站就遇到了钉子户,姬纬见贾古还在和旁边的老头纠缠不清,不耐烦的对老头道:“你连话也听不明白,去叫一个能做的了主的人出来跟我们说话。”
贾古听了姬纬的话,也觉得自己跟这个老头是白费口舌,点头道:“不错,萧家在这里有没有能做主的人?快些让他出来与我们相见。”
就在这个时候,赵括和丽丝娜回来了,老家人一看到赵括,暗道救星来了,老家人知道赵括是萧家的贵客,萧夫人已经说了,上谷的事情由这位贵客说了算,马上指向赵括,道:“我们萧家在上谷说话算数的人来了。”
姬纬和贾古见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俊逸无比,女的虽然面罩白纱,可也能看出大致的轮廓,当真是一对璧人。
老家人上前把事情的缘由给赵括讲了一遍,老家人最后道:“夫人说了,这上谷的事情都交给您了。”
赵括一听燕国的一个公子和上谷的郡守前来借粮,眉头就是一皱,按照惯例这绝对是有借无回啊!心里这么想着,赵括还是让老家人把姬纬和贾古请到了里面奉茶。
众人往里面走的时候,一阵微风拂来,丽丝娜脸上的面纱被掀开了一半,姬纬和贾古看了个清楚,都被丽丝娜那与众不同的美丽容颜给震撼了,尤其是那双没有见过的淡蓝色的眼睛,让人怦然心动,姬纬和贾古也算上过的女人无数,却没有见过此等另类妖冶的美女,顿时失态。
自己的女人被人盯着流口水,赵括心中自然不高兴,咳嗽一声示意丽丝娜先回房中休息,摆手请姬纬和贾古入席。
姬纬和贾古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了笑加以掩饰,赵括直奔主题问道:“不知两位打算借多少粮草?”
贾古没有见过赵括,不知道赵括在萧家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沉吟一声道:“我们打算筹集五万石粮草,不知道萧家能给解决多少?”
赵括哦了一声,道:“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不知道郡守大人什么时候能还上,俗话说在商言商,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赵括压根就没想替萧家做这个主,此刻纯属插科打诨而已。
姬纬接口道:“想必萧家也知道了胡人近日被赵军打败的消息,赵军却没有继续追击,我们打算趁这个时候狠狠的打击一下胡人,胡人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了,此次出兵一定能大获全胜,本公子可以担保,事成之后十匹好马换一石粮食,不知道这个条件萧家能否答应。”
赵括盘算了一下,如果按照公子纬这么说,萧家肯定是占了大便宜,萧夫人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就开口答应了,可赵括想的是赵军既然没有乘胜追击,肯定是有原因的,李牧应该不会放弃到手的无数牛羊马匹,燕国人这个便宜好占吗?结果只怕未必如眼前的公子纬和贾古所料,真要是搞砸了,萧家的几万石粮食可就打水漂了,赵括还有一层考虑就是不能让林胡人的日子太过于困苦了,眼下马上就要入冬了,真要是把林胡人逼急了,肯定会倒入匈奴人的怀抱里,这样一来赵国和匈奴人之间就没有了任何缓冲地带,那只会增加赵国在北疆的军事力量,眼看长平之战要来了,怎么能让赵国在北疆还保持十数万军队呢!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赵括想到这,咳嗽一声道:“不是在下信不过公子,实在是数目太大了,我也做不了主啊!不如这样,我马上写封信给夫人,看看夫人如何决定,可好?”
姬纬哪里听不出这是赵括推诿之词,哼了一声道:“不要拿我们当三岁孩子哄着玩,我看得出上谷这里你能说得上话,说吧!最低能拿出多少来?可不要让我空手而归呀!”
贾古一看姬纬想要来硬的,马上唱起了红脸,道:“公子且慢,我想萧家不会连这笔帐都算不来,这其中的收益可是一倍不止啊!”
赵括看了看姬纬,又看了看贾古,道:“这收益和风险都不小,如果追击失利呢?不知道二位拿什么保证萧家不会遭受损失呢?”
姬纬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道:“怎么,你还盼着本公子出师不利不成?噢!我知道了,刚才那个女人只怕是胡人吧!只有胡人才有蓝色的眼睛,我看你们萧家和胡人勾搭连环,来人啊!把这所院子包围里,所有人给我拿下。”
贾古听了姬纬的话,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妖娆无比的女人确实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盯着赵括道:“萧家竟然容纳胡女,这可不是小事情啊!弄不好就是灭门之祸……”
姬纬却等不及了,刚才光顾着琢磨粮草,此时想来只要揪住萧家这个小辫子,不但粮草能到手,还能把那个让他心痒难耐的胡女收入房中享用,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当即打断了贾古的话,道:“怎么没人听到吗?都给我拿下。”
姬纬一放话,十几个人顿时冲了进来,萧家的那个老家人一看势头不妙,也连滚带爬去找帮手了,说起来萧家还真不怕什么什么公子和郡守,这阵仗万万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