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并不是随便让人捏弄的软柿子,当他静下心来后马上意识到了背后的问题,就算贺泽部落的历史让林胡人热血沸腾,可也不能夸张到如此地步,分明是有心人推动的结果。
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赵括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捧起他这个旗帜能给林胡人带来什么实际的好处,俗话说无利不起早,这林胡王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赵括现在犹如鹤立鸡群,想要探听点消息非常困难,赵括也不敢冒然向别人问起,如果被林胡王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想了半天,赵括把目标定在了葛柯身上,葛柯如今独领一部,手下也有四百多能战之兵,算是林胡本部的新晋贵族,消息应该比他灵通的多。
林胡人天生就是猎手,打猎技能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所以林胡人十岁左右就能弯弓射猎,箭术是最常用也是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两个奴隶猫着腰走到密林之外,猛地把拳头大的石头扔进林中,正在林中栖息的鸟儿被惊动,鸣叫着飞向高空。
当鸟儿高飞之际,林外响起了两声清脆的弓弦声,顿时有两只鸟儿应声而落,此时,林外一阵人欢马叫之声,林中小径上窜出二三十骑,那两名奴隶早就跑到鸟儿落难之处将战利品捡起来递给手挽长弓,坐在马上的葛柯手中。
赵括赞道:“好箭法,两箭都是透胸而过……”其他人也围拢过来,一边看一边称赞,把葛柯说的脸色微红,但也透着一股子骄傲劲头。
葛柯谦虚道:“这可不算是好箭术啊!我听说贺泽先人随便叫出一个猎手来,都能同时发射三支利箭,箭箭命中目标,那才是神箭啊!”
赵括的神力没有了,但是眼力还在,葛柯的箭术也算是上水平的,就算是百步穿杨的养由基也就这个水平了,看来胡人天生就是骑射的材料,这种天赋比其他种族出色的多。
赵括今天是有意接近葛柯,那些“打草惊蛇”的小手段都是赵括命人去做的,这一天打猎下来,倒是让葛柯出尽的风头。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把大地照的一片暗淡殷红,晚风阵阵吹来,使骑在马上的人倍感惬意。
赵括觉得今天下来,火候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双腿一夹马腹,来到了葛柯近前,道:“今日看到葛柯大哥的骑射功夫,实在让小弟羡慕啊!小弟身体生来就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葛柯大哥那样快意驰骋。”
葛柯心里美滋滋的,道:“兄弟这话就说的不对啦!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反倒是兄弟会那行兵打仗的法子,远胜我很多。”
赵括微微一叹,道:“葛柯大哥这话说的让我心酸啊!我会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处呢!”赵括说着琢磨着怎么才能把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事情上去。
葛柯哈哈一笑道:“兄弟别担心,早晚有兄弟大放光彩的时候,我可是听说兄弟深得大王的赏识,一旦有任何行动,哪能忘了兄弟你呀!”
赵括心中一动,道:“葛柯大哥,你可不要拿小弟开玩笑,如果真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怎么没人告诉我呢!”
葛柯见赵括那张苦瓜脸都快苦出水来了,安慰道:“我可是听说了一些,不过还没有得到证实,大王已经决定跟赵国人翻脸了,不日就将迎接匈奴的大军南下,然后一举拿下云中,雁门等地,使林胡人的势力范围扩大到滹沱河以北,这其中注定要面对赵人的大军,兄弟你的才能不就派上用场了吗!如果兄弟你要是能帮着我们打败了赵人,我想大王肯定不会亏待了兄弟,等到那个时候,哥哥我恐怕还得兄弟你照顾呢!”
赵括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之后的转折感觉,而葛柯所说让赵括的心里也凉气阵阵,林胡人勾结匈奴南侵看来是确有其事啊!林胡人他还不清楚,不过匈奴人的行径历史上可是记载的很清楚,一旦让匈奴人南下,遭殃的可是很多普通老百姓,这可如何是好?
赵括安排葛柯在自己的帐篷里吃了晚饭,直到葛柯嘴里再也掏不出什么来之后,才把葛柯送走,赵括让乌力图把残羹剩菜拿去给那些奴隶们吃,他则苦思冥想对策。
按照历史的发展,匈奴人在这段时间确实南下过几次,不过由于李牧的存在,匈奴人并没有讨到任何好处,相反还损兵折将,在军事上虽然胜利了,可边疆的老百姓仍然遭了很多罪,怎么才能把这个不良后果消除或者减轻到最低限度呢?
赵括对李牧的军事才能非常用信心,可李牧毕竟只是一个人,现在还不是北疆的主帅,充其量只能防守某一段区域,如果能让林胡人和匈奴人直奔李牧的防区,那就好办了,相信以李牧的才能,肯定能把这支南侵的胡人和匈奴人一举全歼,让林胡人和匈奴人十年之内不敢越雷池一步,怎么才能做到呢?
林胡王大帐内,林胡王正在欣赏女儿丽丝娜画的一幅画,丽丝娜将画画在了纸张上,这纸张价值不菲,是戈拉花费了极大的力气从赵人手中购买的,数量有限,丽丝娜虽然贵为林胡的公主,也不敢轻易在纸张上作画,通常都是先在羊皮上打草稿,然后再纸上绘画,今天丽丝娜呈现给林胡王的是一副猛虎下山图,画的也算中规中矩。
“好,这下山的猛虎很像我们林胡本部啊!有这么一个好兆头,相信我们林胡本部一定会旗开得胜……”林胡人看过这张画之后,心情非常好。
“大王,贺泽后裔马奢求见。”帐外的人听到林胡人的笑声,等到笑声告一段落才说道。
林胡人让丽丝娜把画收起来,道:“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