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闯进屋中控制猗顿。”蹇吉深知擒贼擒王的道理,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猗顿以及诸多子嗣,那么猗顿的家将便不会投鼠忌器,如此一来,他的努力可就要报废了。
赵括对被扔进屋子里的碧卢并不担心,凡是世家大族在家主的屋子里肯定都有密道,猗顿这样谨慎小心的人也不可能例外,碧卢循着密道逃出院子的可能性极大,没有了后顾之忧,赵括打杀起来更加凌厉,而武仲尚义等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好在蹇吉要的是活口,否则他们早就变成了人工制作的巨型刺猬了。
赵括闪转腾挪躲避着弩箭的射击,手中胡刀则饮血不止,那些守护在蹇吉身边的死士多半都成了赵括的刀下之鬼,蹇吉见形势不妙,马上携受伤的武仲等人退走,边退边让那些弓弩手奋力射击。
武仲尚义等人没想到跟随在碧卢身边的人竟然如此勇武,在如蝗的弩箭下也能奋勇杀敌,这再次让他们傻眼了。
赵括逼退了蹇吉后,并没有追赶,而是退回了猗顿的房门后,他在给碧卢争取时间,碧卢抱走了猗顿,不由得那些猗顿的家将不服从命令,只要碧卢掌握了指挥家将的权力,这场家主之争,外人插手之害也就尘埃落定了,赵括相信碧卢有解决这个问题的能力,否则就不值得他下本钱了。
蹇吉退到了安全地带后,马上道:“放火,把这个院子烧了,但凡有人逃窜出来,一律射杀……”
随着这话音,数十支点燃的弩箭飞射到猗顿的房中,时间不长就冒出了浓烟,赵括一看这院子也不能呆了,一脚踹下门板,拿在手中当盾牌使唤,这门板都是三寸厚的实木制成,当盾牌倒也绰绰有余。
“夺夺夺……”弩箭射在门板上发出了阵阵闷响,而赵括是贴着院墙走的,把一人多高的门板一立,别说是弩箭,就是火箭也奈何不得他呀!
“去你的吧!”赵括把燃烧起来的门板抛飞向蹇吉,随后拿身子一撞院墙,将院墙撞出了一丈多宽的豁口,出了院墙后扑入那些弓弩手当中,又是一阵砍杀。
蹇吉看着赵括杀人如切菜,惊诧道:“此子非人力所能敌啊!尔等当尽快斩毙此獠。”
跟随蹇吉而来的死士虽然比猗顿的家将略有不足,但也是一支精锐,并没有被赵括的神勇吓倒,听了蹇吉的话,马上抽调出一百多人前来围堵赵括,赵括正求之不得,手在腰上一摸,抽出了锟铻软剑,左右开弓敌住了增援而来的一百多人。
碧卢的确没有让赵括失望,在赵括争取到的一刻钟时间里,碧卢先是抱着猗顿走密道来到了府外,接着马上联络猗顿家的家将说明情况,也许是碧卢的运气非常好,猗顿被碧卢这个儿子如此折腾竟然醒了过来,隐约听出了些门道,马上让家将们听从碧卢的命令,这下便是水到渠成,碧卢率领近两千守卫城堡的家将来了一个反扑,将猗顿的主宅包围了起来。
碧卢可不是省油灯,他见局势已经这样了,再留有情面那是给他自己找麻烦,下令不管蹇吉等人挟持何人,一律先斩杀了再说。
这些猗顿家的家将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比猗顿送给信陵君的那些家将还要强悍一些,当他们杀进来的时候,局面一下子就不同了,蹇吉带来的那数百死士完全不是对手,被压制在猗顿主宅的中间处,败亡是早晚的事。
蹇吉暗叹失算的同时,命人把武仲和尚义等人都抓到了前面,喊喝道:“你们可看清楚了,这可是你们的少爷们,有胆就把羽箭朝他们身上射……”
碧卢见除了武仲和尚义外,其他兄弟基本都是被人拎起来的,看来瘫痪之说不是虚言,碧卢见为首的家将转头看向自己,碧卢把头一低,道:“杀。”
碧卢这命令一下,家将们可不管面前是谁,别说是少爷了,就算是猗顿老爷子自己,他们也得往前冲杀啊!
武仲和尚义见碧卢真的逃出去了,还带回了援兵,原本欣喜不已,可碧卢却没有丝毫要救他们的意思,反而让家将们猛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武仲高喊道:“八弟,救我……”
一旁的尚义也喝道:“八弟,你不能不管我呀!想我这些年来为你出谋划策的份上,也要救我一救……”
碧卢听到了两个人的喊叫,可他却当作没有听见,直到看见武仲和尚义惨死在刀下,碧卢才轻吁了口气,似乎卸去了沉重的负担一般。
面对猗顿家将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蹇吉等人也就支持了一刻钟便被歼灭了,其中最大的功劳便是赵括的,赵括一人就收拾掉了上百个死士和弓弩手,当一切安静下来后,猗顿主宅内满是血腥气,残破不全的尸体躺了满院子,令人作呕。
碧卢在欣喜的同时也有些不忍心,吩咐道:“叫人快些把这里打扫干净,火势也要控制住,派人告诉各房,就说大少爷和六少爷勾结外人欲作乱……”碧卢在详细的安排善后事宜。
赵括见碧卢有了喘气的时间,走到碧卢面前,道:“碧卢兄,这下好了,这个家主之位就算不是你的,现在也是你的了。”
碧卢苦笑道:“我是想到了可能会有些刀兵凶险,却没有想到会是今日这个局面,实在非是我所愿啊!”
赵括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控制不了,如果不是碧卢兄有些运气,单单是那碗茶水就要了碧卢兄的性命呀!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碧卢兄的。”
碧卢见赵括提起茶水之事,疑惑道:“君上,我明明见你也喝了茶水,而且是三大碗,怎么跟没事的人一样?”
赵括笑道:“我?我就是个怪胎,特例,碧卢兄别拿我做例子说事,武仲和烈桓圉还有些帮手在城堡外围,待我领兵一举灭之……”
赵括刚想要走,突然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晃了晃脑袋才算稳住身形,心中不禁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