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和廉颇只走了三十多个军营,但是这三十多个军营的分布很有讲究,涵盖了赵军大营的各个方位,相信用不了多久赵括来到军营的消息就会流传开。
赵括和廉颇回到中军大帐,赵括提议将裨将以上的军官全部叫到中军来开会,研究一下如何面对秦军。
廉颇最担心的是赵括年少气盛,改变自己和赵奢制定的既定战略,不无担心道:“君上是想主动出击吗?那可就落入了白起调动我军的圈套之中了。”
赵括知道廉颇在担心什么,他可不会犯原版赵括所犯的错误,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军士气如今有了一些提升,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打一个胜仗,只怕会得到相反的效果,所以我军迫切需要一场胜利,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胜利也好,才能让我军的士气保持在一个相当的水平上。”
廉颇听了这话心下略安,道:“以君上的勇武,倒是可以小胜几场,但是动用的军队不宜过多,以五千步兵为上限,不知君上以为如何。”
“五千?太多了,两千人足矣!多了反而机动不便。”赵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一刻钟之后,近百位裨将以上的军官到了中军大帐,廉颇当即宣布了赵王的任命,众军官本来因为赵奢的死士气有些低落,此时见赵王派来了马服子,庐陵侯赵括前来,心情不禁大好。
赵括说了几句勉励众将官的话后,直奔主题道:“秦军就在我们对面,诸位将官可有破敌良策?”
众将官沉默不语,让他们冲锋陷阵可以,让他们提出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取得战争的胜利,那就有些难为他们了。
赵括不由得有些失望,看来这个时代所谓的名将很是难求啊!怪不得一个名将就可以左右一国的运势。赵括自然不能让场面冷下来,道:“诸位,我赵括做事想来干脆利落,也希望你们不要拖泥带水,近日将有一场大战,还望诸位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证明赵国不是好欺负的……”
“侯爷放心,我等誓死保国,绝不会让秦人越境一步。”众将官这才慷慨激昂的答应着。
廉颇见赵括问计于这些大老粗,知道问不出什么来,道:“君上必有破敌良策,廉颇愿闻其详。”
赵括见众将官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们这段时间被秦军欺负苦了,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奈何赵奢和廉颇严令不许出战,他们也没有办法。
赵括微微一笑,道:“很简单,以牙还牙,秦军不是时常袭扰我军吗!我们就还给他们,即日起组成由十名裨将组成的骚扰队伍,轮番到秦军阵地前搦战,不过距离一定要在我军的弓箭手射程保护之下才行,一旦秦军大举行动,万箭齐发将秦军打回去。”
众将官一听可以出壁垒搦战,个个摩拳擦掌,他们可没有一个是熊包,早就盼着这一天呢!
廉颇见赵括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心中很是忐忑,心说你小子可别一来就打了败仗,那可就糟糕了,又想到赵括的布置很是得体,即使秦军大规模出动也肯定敌不过赵军的四万控弦之士,想来没有大碍。
散会后赵括和廉颇还有许历商量具体的细节,赵括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道:“白天让我军轮番搦战,是为了疲惫秦军,这个过程大概要进行三天左右,通过搦战可以找出秦军布置比较薄弱的地方,然后由我率领两千人马趁夜袭击秦军营地,想来小胜一场不是难事。”
廉颇觉得赵括的安排可以实行,且不说轮番搦战可以疲惫秦军,单是赵括一人就可以制造颇多战果了,他转头看看许历,道:“我以为可以,国尉可有补充的地方吗?”
“白起可不好对付啊!我觉得搦战的时间最好缩短,白天搦战,晚上便袭营,否则时间一长,白起必有准备,那就给我军夜袭增加难度了。”许历道。
赵括觉得许历的建议非常好,自己刚才所说确实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道:“好,就这么决定了。”
白起正在营帐中坐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从赵军大营方向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这让他略微一愣,正想出去一看究竟,就见自己的亲兵跑进来道:“君上,赵军出壁垒搦战。”
白起哦了一声道:“是步兵还是骑兵?有多少人?”
“是步兵,大概千人左右。”亲兵答道。
白起闻听眉头一皱,赵人最引以为豪的便是骑射,出壁垒搦战竟然用步兵,这可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就在白起思索的时候,几员大将走了进来,纷纷请命出战,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前来搦战的赵军杀的全军覆没,那千把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呢!
白起已经知道是赵括替代赵奢成了赵军的主帅,对赵括这个人白起不会轻视,他看了看情激昂的大将们,道:“这是赵军的疲兵之计,可令全军加强戒备,不可出战。”
几员大将都知道白起治军严厉,一听白起如此吩咐,屁都不敢放一个便退出了大帐。
白起在大帐中来回走着,思考着赵括此举的用意,试探?调动?新官上任三把火?
白起的亲兵们还没有见过武安君如此失态,纷纷用眼神交流着,就在他们觉得奇怪的时候,帐中的白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廉颇站在高处见出了壁垒的赵军山呼海啸般呐喊,各种羞辱人的言语都未能让秦军出战,不禁赞道:“君上好像未卜先知啊!秦军果然没有出战。”
赵括摇摇头道:“白起还没有摸清我军的意图,当然不会轻易行动了,国尉所说虽然有道理,但是短时间内却无法看出秦军的薄弱环节啊!”
廉颇问道:“君上夜袭,用骑兵还是步兵?”
赵括不假思索道:“骑兵,只有骑兵的速度才能进退神速,不至于让两千将士失陷在秦军营中。”
临近傍晚,搦战的赵军撤回了壁垒,吵吵嚷嚷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夜色降临后,秦军和赵军都开始埋锅造饭,时间不长升腾起的米香让士卒们垂涎欲滴。
夜色深沉,静寂无声。赵军的大营壁垒突然打开了,一骑骑赵军骑兵鱼贯而出,他们全副武装,马匹也是如此,不但被上了嚼子,四蹄也被粗布包裹了起来,落地时只发出了轻微的踏踏声。
赵括下达了禁口令,赵军骑兵不许说一句话,尽管如此,整整两千骑兵并没有丝毫的混乱,可见赵军的战斗力和纪律是如何强悍和严明。
夜色中,一马当先的赵括骑在闪电的背上,单手拿着一对大铁锤,枪戟则被他一分为二挂在了闪电的马背上。
赵括将手一挥,两千骑兵如潮水般朝秦军的大营涌去,因为马匹经过特殊的处理,没有发出噪声来,连兵器都紧贴着坐骑,免得不小心碰撞时发出声响来。
赵军的潜行是成功的,直到赵军抵达秦军大营之外数十步,才被秦军的斥候发现,赵括也没有客气,拉开硬功射出几箭,将那些想要报信的斥候射杀当场。
就在赵军想要一举突入秦军大营的时候,负责巡视军营的一队秦军发现了异样,马上吹起了号角。
“呜呜……敌袭……敌袭……”
秦军的大营右翼随着这声号角变的乱哄哄的,熟睡的士卒被惊醒,胡乱的披着铠甲,喝斥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一名亲兵着急忙慌的跑到白起的大帐,道:“君上……赵军夜袭……”
白起没有丝毫的慌张,哦了一声,道:“终于要来了吗!倒是想看看他能有什么手段。”
“赵军袭击的是前营还是左右翼?”白起慢吞吞的问道,得知赵军袭击的是左翼,白起脸上露出微笑,道:“很好,那里的铁板绝对够他受的。”
白起在赵军主动搦战后就想到赵军肯定有后着,原本白起也觉得赵军的搦战会进行几天,目的无非是试探秦军的虚实,白起严令不得出战就是怕秦军的布置被赵军得悉,为此白起并没有调动秦军,而是把各营的守将调换了一下。
司马梗是秦国名将司马错之子,是秦军这次出兵的主要将领,原本司马梗被白起委任为后营留守,因为后营是秦军的粮草辎重重地,司马梗善守,将这个任务交给司马梗再合适不过,白起预测赵军会有行动后,马上把司马梗从后营调换到了左翼,而白起则居中策应右翼,得知赵军夜袭秦军的左翼,白起丝毫不担心,就算是猛将赵括亲自率兵攻打司马梗,司马梗也不会让他失望的。
司马梗被调派道左翼大营后,时刻想着白起的嘱咐,晚上睡觉身上的铠甲都不曾摘下,并且严令左翼大营的秦军也和他一样严阵以待,让司马梗有些郁闷的是,赵军夜袭的方位有些刁钻,是左右大营的结合点,右翼的秦军主将稍微疏忽了一些,使秦军看起来有些混乱,司马梗便想着等天亮的时候,一定建议武安君将右翼的主将撤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