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赵奢来到家门前发现二门外的树干上挂着几颗人头,鲜血淋漓,看样子脑袋砍下来没多久,在自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反常,诧异道:“怎么会有人头呢?”
赵括也看到了血淋淋的人头,心头一紧,他离开的时候就怕赵雅闹事,没想到居然整出人命来了,定睛一看发现那些人头都是男性,而且没有一个认识的,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道:“肯定和雅儿有关系,这个丫头不安生的很……。”
似乎为了证明赵括的论断,他们走入内宅就看见赵雅面对着数十人的家仆在训话,让人纳闷的是燕姝在赵雅背后站着,脸色非常难看,这让赵括想起燕姝说过不喜欢廉俪茹那样张扬的儿媳妇,不由得大感头痛,因为赵雅虽然不像廉俪茹那样飞扬跋扈,可颐指气使的程度却犹有过之。
毛遂没有资格和赵奢父子去参加朝会,但是家中的事情却全程参与了,看到赵奢父子回来,马上解释道:“君上,二公子,事情是这样的……。”
赵雅在赵括走后就发飙了,非要找黎姬算账不可,黎姬却被赵媛派人送出了城外,无人可撒气的赵雅全然不顾公主的形象,将目标转移到那些背后嚼舌根的奴仆们,事情越闹越大,终于惊动了燕姝,赵雅在婆婆面前不敢张牙舞爪,就把事情的经过讲了讲,燕姝对赵括风流的习性丝毫不以为忤,但是对背后嚼舌根的奴仆同样很恼火,因为赵括要大婚,府中的奴仆就有些捉襟见肘,所以在人市新买回了二十几个人充当奴仆,没想到这些人良莠不齐,说的那些话让燕姝都觉得不堪入耳,为了让府中的奴仆们有个记性,燕姝将那些背后乱说话的奴仆全部削首,所以赵奢父子才会看到那些血淋淋的人头和赵雅的训话。
赵雅的训话没有丝毫新意,无非是先说自己的地位是如何尊崇,而后告诫奴仆们不要背后乱说话,否则那些人头就是榜样云云。
赵奢看着赵雅在那里信口开河,脸色有些冷,对赵括道:“不要管她是什么公主,嫁过来就是我们家的媳妇,你要好好的管教她,哪有新婚第一天就杀人放血的?太不像话了。”赵奢对这种事很忌讳,尤其是赵括赴韩在即,非常不吉利。
赵括苦笑不已道:“父亲,雅儿这样的脾气还得专门找个人来才行,让臻儿回来住几天吧!雅儿最信服的就是臻儿,旁人的话可能听不进去。”
赵奢皱了皱眉头,道:“我不喜欢赵臻,大王肯定是要给你造一座新的府第,到时候你们就搬过去吧!”赵奢不是撵儿子出去,而是他真的很不喜欢看到赵臻,现在连带的对赵雅都有些想法了,这样的儿媳妇进家门,日子过的能舒服吗?
赵雅毕竟还是小孩子,那种盛气凌人的模样乍看还行,一旦长时间的表演就有些让人生厌了,燕姝见赵雅还要长篇大论下去,马上打住道:“好了,雅公主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话,你们要牢记在心,在这个府上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谁要越过了底线,那些首级就是榜样,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我……。”赵雅见婆婆几句话就把数十奴仆都打发了,心中虽然有点不快可也不敢发作,这会也看到了赵括,看向赵括的眼神中满是幽怨,哼了一声转身朝新房走去。
“屁大点事弄的跟原子弹爆炸似的,怪不得有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透。”赵括看着赵雅的背影发了句牢骚,心说还好自己罩得住她,否则还不得把家里闹的鸡飞狗跳啊!
赵奢不知道什么叫原子弹,想来不是什么好话,转首对赵括说道:“你马上就要出远门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为父只告诫你一句话,凡事三思后行,切不可意气用事,一切要以大赵利益为主,知道吗?”
赵括点头道:“父亲放心吧!我知道这次不是儿戏,听了蔺相如的一番话,对这次赴韩颇有信心,一定不负父亲所期望……。”
毛遂哦了一声问道:“二公子要去韩国?怎么没听说呢?”
“此事说来话长,先生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去吧!有先生在身边,我的底气也足一些。”赵括决定这次赴韩一定要把毛遂带在身边,以毛遂的谋略肯定能帮上大忙,不过眼前得把赵雅安抚住,万一小丫头再发飙可就不好了。
赵括回到新房发现赵雅在收拾衣服,问道:“雅儿这是干什么?气还没有消吗?如果没消气,那再砍几颗脑袋好不好?”
赵雅的嘴巴撅起很高,一边流泪一边道:“你不喜欢我……我回宫去……我要告诉父王……告诉母后……你欺负我……呜呜……。”赵雅越说越伤心,最后泣不成声。
赵括心说自己这哪里是丈夫啊!简直就快成幼儿园的园长了,看来老夫少妻也要看老少到什么程度,否则就是哄孩子了,赵括心中这样想,但就是哄孩子也得好好哄着,谁让这孩子是自己的老婆呢!
“雅儿不要哭了,都是夫君不好,一切都是夫君的错……。”赵括把赵雅收拾的包袱抢下来,轻轻把赵雅搂在怀里,道:“雅儿想要怎么惩罚夫君都行。”
赵雅哭泣的鼻音很重,说道:“不是的……是我不好……我不能伺候夫君……那些人说的没错……我现在连真正的女人都不是……连天葵都没有……。”这也是赵雅生自己气的地方,那些背后嚼舌根的人虽然可恨,可说的也是实话,一个连天葵都没有的女人根本就不能算是女人,连被爱的资格都欠缺。
赵括大概能理解赵雅此时的心情,自己没有对赵雅“辣手摧花”反而让赵雅生出了诸多的不自信,认为自己并不喜欢她,可这话从何所起呀!自己的一片苦心却被赵雅当成了驴肝肺,难道真的要那样才算是喜欢她吗?
“雅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夫君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雅儿这么漂亮,看着都是一种享受……。”赵括说到这,发现赵雅的嘴巴又瘪了起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赵雅现在忌讳的就是她能看不能吃啊!果然,赵雅泪眼婆娑的看着赵括,隐隐有暴风雨的前兆。
出乎赵括预料的是,赵雅的泪水并没有泛滥成灾,而象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求知欲望的神情问道:“夫君……****是什么啊?”
赵括看着犹如粉雕玉琢的赵雅,看着赵雅那红润润的双唇,简直有抓狂加暴走的冲动,心中狂喊道:“天那……太萌了……太****了……太禽兽了……。”
赵括强迫自己理顺那浮动的心思,他可不想把赵雅调教成小****,尽管赵雅所提的那两个字极其诱人,但是看着赵雅迫切的求知欲,又不能不回答,“这个****……就是……就是吹箫……就是乐器吹的非常好的意思……。”赵括觉得自己的汗都淌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赵雅所在的圈子里虽然不忌男女话题,但是像****如此专业的用词还真没接触过,信以为真道:“那我明天就去学吹箫,夫君喜欢吗?”赵雅记得那个被砍了脑袋的奴仆说过,男人很喜欢****的。
赵括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罢工了,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的自控能力差的很,马上转移话题道:“好,好,只要雅儿不生气,学什么都可以,夫君马上就要走了,让夫君看看雅儿的笑脸,好不好?”
赵雅一听赵括要走,心思果然转移了,问道:“走?去哪里?一定要带着我。”
赵括当即把自己要出使韩国的事情讲了讲,道:“夫君也想带着雅儿,可是此去韩国千山万水,而且危险无比,夫君哪敢让雅儿跟着冒险呢!只要雅儿能让夫君没有后顾之忧,就是帮了夫君的大忙了。”
赵雅虽然任性,但也知道赵括出使韩国事关重大,容不得她跟在身边,心田马上就被离别愁思占满了,黎姬的事情和奴仆的事情立即被抛到九霄云外,情深款款道:“正如夫君所说,此去韩国千难万险,一定要保重啊!夫君放心,雅儿明天就回宫去……。”
“不能回宫。”赵括马上打断了赵雅的话,他不能让赵雅置于险地,道:“雅儿不想念臻姐姐吗?让臻姐姐陪你些时日怎么样?”
“好啊!和臻姐姐分开那么久了,应该看看她。”赵雅和赵臻的感情非常不错,马上答应下来。
赵括觉得有赵臻压制赵雅,赵雅应该不会闹的太厉害,同时也可以让赵雅熟悉黎姬和小昭等人,免得日后再醋海生波后院起火,那样一来倒霉的永远是他。
安抚好赵雅,赵括前去和毛遂商量赴韩的事情,借此也可以压制被赵雅****二字勾起的欲望,赵括先把蔺相如的那番分析告诉了毛遂,最后问道:“先生有何见解?”
毛遂极其赞同蔺相如的分析,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看法,道:“二公子对君上坐镇邯郸有信心吗?”
赵括没想到毛遂会问这个问题,道:“那是自然,老爹领兵打仗的本事极其厉害,晋鄙虽然也算是名将,但是和老爹相比还差着几个层次,魏军想要在邯郸有所作为根本不可能,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毛遂道:“因为我觉得这次赴韩在时间上最不重要,并不像旁人以为的十万火急,如果君上能够在邯郸挫败魏军的攻势,二公子在韩国的游说将更有把握,也可以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浇浇冷水,无论是韩国还是秦国等诸国,在看到大赵的赫赫军威之后都得掂量掂量和赵国军事对抗的后果,就像是阏与之战后秦国的反应一样,秦国吃了亏,而山东五国却没有吃亏,这个时候首先应该给山东五国一个下马威,先打个胜仗再说。”
赵括觉得毛遂的想法也有道理,首先在军事上取得先机,才能在外交上争取有利的境地,赞同道:“先生的想法非常好,我会和老爹沟通一下,让晋鄙的三万魏军有来无回,给韩人做个好榜样,给那些看热闹的家伙们好好的上一课。”
毛遂也意气风发道:“上一课是必须的,必要的时候还应该让廉颇将军突入魏境,如果大赵能利用好这次的契机,统一三晋也不是不可能,起码能打下很好的基础。”
毛遂说时间不必着急,可旁人却不这么看,因此准备工作弄的好像在赶印度火车,火烧火燎的,另外赵括听从了毛遂的建议,除了必要的车马运送金银珠宝外,随行护卫的就只有扈辄的二百军兵。
扈辄的脸上似乎刻着两个字,那就是兴奋,和扈辄一样,那二百老兵也都兴冲冲的,因为他们知道跟着赵括没有亏吃,相反好处还捞取不尽,吃香的喝辣的不说,就是打起仗来都有如神明加持,近乎无敌,能不爽吗!
赵王对赵括这次出使韩国寄予厚望,在邯郸城外亲自举酒给赵括饯行,说了很多勉励的话,在私下里更是对赵括承诺,一旦赵括成功归来,必有厚赏,赵括对此倒不甚在意,因为他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原本是明日才走的,赵括还想着趁晚上有时间进宫去看看赵妮,计划没有变化快,赵王先把他“撵”出城了,弄的赵括一点心情都没有,心中虽然兴致不高,可看着赵王以及群臣都出城相送的份上,也不得不笑脸响应。
毛遂对赵括有些了解,当赵括押着十车的金银珠宝出了邯郸城二十里,天色也有些暗淡的时候,马上对扈辄说道:“传令下去,就地扎营,明天再走。”
扈辄感觉有些奇怪道:“为什么现在就扎营呢?这里四下不靠的,难道是括公子想要去封地一趟吗?”这里离马服君的封地倒是不到二十里,扈辄才有此一问。
赵括看了毛遂一眼,道:“还是先生了解我,这次离开都没有机会跟她道别,怎么也得见一面才行啊!”
毛遂笑道:“我吃了人家一顿饱饭,这个情怎么也得还上才是啊!二公子快去快回,我们还要去封地那里接赵媛姑娘呢!”赵媛是注定要随行前往韩国的,墨者世家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情报还得她承转,换个人都不行。
赵括点头道:“这样吧,我顺便把赵媛接来,听她说和韩国张弥的门客有旧,她还真是属穆桂英的,阵阵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