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告别何妈妈就向老宅迸发。
我说过,这次的合同很难搞定。公司想签下这一片的老宅基地,除了这一户老宅,其它宅邸的合同都已经签成了。
“悠悠,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何天大手揽着我,帮我挡去小巷边垂下的藤蔓。心嘎登一响,思维慢半拍。好不容易稳住心绪,让何天别闹。
领证……结婚……这算是求婚么?
“你脸怎么这么红?”何天手背往我脸上一贴,一片冰凉,一掌拍掉他的手,瞪他,说热的。何天悠悠的看了会儿天,又看了看被风吹动的藤蔓,反问我会热?
哈!这态度,求婚?怎么可能!
莫名一恼,推开他的手,快走两步,去敲那户老宅的门。门开了,宅主见是我们,二话不说就把门“砰”的一下关上。
嗷,这样下去,叶梅的奶粉钱算是无望了。
何天拍了拍我耷拉的脑袋,笑着说:怎么,想放弃?怨念的抬眼看他,不放弃能怎么办?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并不做声。即便想放弃了,也不想把这两个字说出来。很有颓败感。
“我们只对着一个方向努力,是行不通的。”何天牵着我的手就往前走。不明白,歪头问他,什么意思?“换个方向,换个思维,换个角度。”何天高深莫测的丢着我三个“换个”。
“啊咧?”我想我悟性没那么高。
何天不再作答,拉着我就敲开别户的门。欸?他这是打算从别户溜进去么?
我想多了。
何天带着我,花了一天的时间了解了有关于老宅宅主以及宅主家人的故事。
那位宅主,其实也算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是入赘的,他老伴才是这户老宅的正统继承人。而这老宅,是他老伴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所以他誓死都要为老伴守着这座宅邸。还年轻时,这座老宅可谓是hi有钱人家了。他进宅里打工,认得了老宅主的二女儿,也便是他日后的妻子。
说起来,还真有点六七十年代爱情故事的味道。可是,事情就这么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宅主有两个儿子,现在都在外地打工。以前来谈合同的人,也曾想过从儿子身上入手,通过儿子的同意与劝说,继而获得宅主的同意。不过那两个儿子,大概是遗传到来自他爸妈身上那至情至性的血,说一切由他们爸爸决定。他们说了,如果他们父亲不同意,那他们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踏着夕阳,往何家走着。何天手上拿着从旅馆搬来的东西,我问何天接下去该怎么办。说实在的,真的没法不被宅主和他的两个儿子所打动。要知道,他们如果答应签这合同了,他们得到的钱,完全可以资助宅主在外打工的两个儿子开家自己的公司了。可他们却为了一份坚持而执着着。
何天摇头,表示他也不懂,他说可以回去问问他妈。也是吼,何妈妈可是名外交官哎!相信在这类问题上,她会很有心得吧。可是不巧,何妈妈今天中午的时候搭乘航班,给去了马来西亚。
这算不算是好事多磨?
办事期间,何妈妈的手机保持语音信箱的状态。所以向何妈妈的请教也只能无果了。
接下去的两天,我们也没闲着。虽然对于这件事,还没理出什么头绪。但还是经常去老宅那里,打听着细节,希望能得到什么突破。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这日我们又在走街窜巷的时候,就见宅主倒在了地上。
见此情形,我赶紧拨打了120,。但是这种窄巷子,救护车是绝对进不来。何天忙借来竹条和布单,做成了单价。叫来一人帮忙,两人抬着宅主就往宽敞的地方跑。由于不知道宅主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倒的,所以并不敢盲目的做急救措施。
到了医院,医生告知,宅主是因为低血糖晕倒的。低血糖啊……还是先联系联系他的两个儿子吧。可是电话都打不通,不懂是不是给设置了不接听陌生人来电。联系不到人,没办法,和何天照顾了宅主一天。
第二天四五点的时候,宅主才醒来了。
我睡的并不安稳,所以一夜无眠。听宅主眼睛没睁开就直喊水,我忙倒来一杯水喂他喝下。他见是我们,长长的叹了口气。对我说了声谢谢,随即语气一转,说虽然我们救了他,但是他不会因为感谢而把老宅卖给我们的。
我直摆手,却不懂该说什么。
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的何天醒了过来,按了床头的领,原来的吊瓶水吊完了。何天把输液管上的轮子滚了滚,防止液体吊完血倒流。他和煦着面孔,让宅主不必为这个烦心。说我们帮他归帮他,不会和合约扯上关系的。
宅主听完长长吁了口气。沉吟半响后,说我们是好人,并对我们说了他坚守这座老宅的理由。虽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静静的听宅主说。我们听到的事迹,由亲生经历的宅主说出来后变得更深动了。看到他因为提及去世的老伴而落下的泪水,我也动情的直想哭。
宅主出院后,我们把他送回老宅了,并说明天还会再来看他。回到何家的时候,心情挺沉重的。
“何天,不然……我们放弃吧?”此时说出放弃二字,心里突然轻松了不少。何天沉吟了半响,回我一个“嗯”。
夕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何妈妈也在这天归程了,我向她提出了辞行,并打算明天看完宅主后就回去。何妈妈笑着说下次还要再来啊,我微微点头。何天显得有些沉闷,毕竟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放弃”。
何妈妈问我何天这是怎么了,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何妈妈想了一会儿,问我说,是不是只差那户老宅的合同了。我点头说是,只要那老宅签下来后,公司项目就可以开始了。
何妈妈立马电话打给了总裁,我和何天直勾勾的看着她,不明白这一举动。交谈了半天后,何妈妈笑着坐回了下来,她说并不一定非要签下老宅不可。
第二天,何妈妈亲自出马,走访了老宅。
原来,何妈妈让总裁在这项目上做了点小改动。周围可以都保留原来的古色古香,对除了老宅外的老房子进行改装后,就可以作为旅游景点了。
当何妈妈跟罩住说完这一切后,宅主热泪盈眶的握紧了何妈妈的手,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他因为我和何天的举动,想作出些让步。如今得知老宅可以完好无损的保留,怎能让他不激动?
临走时,对着老宅拍了一张。这次的经历,让我有了不小的收获。
其实,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