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疲力竭的我,眼前一片模糊,手抚着怀中的孩子,无声呐喊着一个飘然而逝的名字!
温暖的泉水,伴随着婴儿响亮的啼哭,还有那个已经消失在光亮出口的身影,在我的人生中永永远远地形成了一副定格于此的图片!
一个叫小楼的男人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了我一个关于爱的真谛,爱情就像开在枝头上的花朵,暗香盈盈,亭亭生姿,如果折下来,没过多久它就枯萎了。爱不是据有,也不被据有,因为爱在爱的过程中已经满足了。
舟摇摇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乌丝飞花成诗,淡笑倾倒三世,我对小楼的记忆,终老都是如此美丽!
一个月后。
京城大街。
“听说了吗?西门将军府又要办喜事了!”
“少将军娶亲吗?哪家的小姐?”
“不是!听说是办满月酒!”
“满月?大将军休妻未娶,少将军忙着天涯海角地寻给自己戴绿帽的逃妻,哪里来的孩子?难不成是老将军夫妻?老蚌生珠!”
“哎,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少将军不但要娶那个妖女过门,就连那个父不详的孩子都要纳在自己名下,真是度量超然啊!”
“那不是绿云罩顶吗?”
两个市井小民谈笑着与一个俊伟不凡的男子擦身而过,他们只顾着满足自己窥视豪门的好奇心理,而忽略了身边男子脸上的不悦。
西门飞霜皱了皱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拍了拍那两人的肩膀。
抬头见到男子的面容,两个长舌夫被吓得面如死灰,顿时就像没了膝盖骨似的,跪地求饶:“少将军,草民无心冒犯,请少将军饶命啊!”
“如果你们再对我的妻与子说出半点污蔑之词,就别怪我西门飞霜不客气!对了,你们替我这句话转告给全京城的人,若是以后我在街上再听到此类言辞,就是你们传达不利,同样治你们的罪!”
生平第一次,用手中的权力做了一回公报私仇的勾当,但是感觉却没有想象中的坏!
据闻,半年后,京城街头还是有两个神经错乱的人在到处宣扬……西门二少爷的儿子据对是亲生的,西门二夫人也没偷人!
西门飞霜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从医馆中买回的补身药材,迈着西门家人独有的昂扬大步往回走去。
“你死到哪里去了,你儿子又拉了三回了,快点收拾啊!”
见西门飞霜高大的身影快进屋来,我抬手便将沾满婴儿排泄物的尿布团丢了过去,幸好某人身手不差,稳稳接住,没有半点洒出来!
面对臭气熏天的玩意,那男人清冷的脸上竟没有半点嫌弃的表情,反而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
他将脏衣放在一旁,而后从身后取出一套大红的婴儿衣服,微笑着靠近小床上熟睡中的婴孩:“儿子,今天我们穿新衣服吧!”
没错,你看的没错,的确是微笑!
话说,从在鬼府神洞见到那皱巴巴,红兮兮的一团的那一刻起,西门飞霜就已经不是从前只会冷面朝人的西门飞霜了!
他会常常微笑,只是,很多人还是不能适应他的笑容,战战兢兢地以为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瓜皮疙瘩小软帽,大红的绣双喜对襟小薄袄,一双虎头棉鞋,飞霜熟练地给孩子穿上。穿戴完毕之后,自恋无比地对着摇床上的小脸表露出一种近乎自恋的骄傲表情。
我一面喝着鸡汤,一面皱眉思索着,这男人是真的缺心眼儿到了不在乎孩子是谁的份上呢,还是故意做给我看的,以示自己的大方呢?
“吃饭的时候想什么东西呢,多吃点,怀孕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现在多少要补回来一点!”
他,绝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三军阵前,执剑指天的冷面少将了!
当婴儿软软的,半透明的小手指握住他略微粗糙的食指时,他整个人已经在无形之中变得柔和而多彩了!
如果说以前他是一块沉静的冰,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团醒着的火,他现在已经开始学会给人光亮和温暖了!
“我的孙子醒了吗?”
西门冷云,也就是我的公公,操着一副军队操练时惯用的大嗓门从门口叫嚣着一路而来,但幸好的是,摇床上的那小子似乎很适应这样的生存环境!
无论是西门寒星倒拔杨柳式的抱法还是西门冷云佛门狮子吼样的呼喊,他都安之若素,呼呼睡他的大头觉,偶尔睁开眼睛,带着一点邪恶的小光芒,给常常把他当成面团一样揉来揉去的大伯来上一泡热乎乎的新鲜童子尿!
“爹,您声音矮点,这儿可不是军营,吓着孩子怎么办?”
飞霜挥手,示意父亲声音温柔一点,却不想被西门冷云狠狠一瞪:“我们西门家的男孩儿怎么可能那么娇气?”
“就是,就是!”
西门寒星单手从小床上又开始上演他独特的抱孩子手法,看的飞霜直冒火星,一把将儿子抢了回去。
“有个儿子了不起吗?”西门老大很不服气地拍拍双手,在腰上搓了搓。
“是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偏偏大哥生不出而已!”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现在是越来越没有尊卑长幼了啊!”
说话间,西门老大还有所指地看了看我的方向。
本来我是不准备开腔的,但是有人不知死活地将战火引到了我身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放下碗,如同老佛爷出巡似的抬起手,飞霜很有默契地接着,我不紧不慢地说道:“提起墨,我倒是想起墨儿了,对了飞霜,今天我邀请了男人帮上上下下来喝满月酒,墨儿会来吧,那个很会写诗的家伙也会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