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单膝跪下,但为海烈所阻止:“传闻毕竟是传闻,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效,我们还是赶快回府吧!只是公主……”
海烈看着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大公主拓跋胭脂,不知该如何相劝!
“你们走吧,他的尸我来收!”
拓跋胭脂,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撕下自己的裙摆,轻轻地擦拭着元无极嘴上的污血,拔下头上的象牙小梳,整理着元无极的发鬓!
这男人对于细节的要求有着近乎苛刻的追求,他应该不想如此邋遢地死去!
走出胡杨林的时候,太阳出奇的好,挂在蓝蓝的天上,风淡云轻,空气中到处充满青草和鲜花的香气!
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恍惚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那片小林子,不敢置信地回想起从开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半梦半醒中,我似乎又走进了男人帮那个门庭若市,热闹非凡的销金窟,西门飞霜,裴羽辞,元无极,楼小楼那一张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庞一一在我眼前晃过!
那个时候,我们是多么快乐!
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在西门飞霜的马背上,我靠在他的怀中,在上下颠伏中闭上了眼睛,我不敢对海烈口中的千年老参有任何希望,因为我害怕希望越大,到最后失望就越大!
几天,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京城。
躺在随园熟悉的大床上,我第一眼看到是的西门飞霜憔悴到不能再憔悴的睡颜!
抬起手,感慨万千地抚上他的脸,这种真真切切触碰到他的感觉真******好。
等等,我能动了,那是不是代表?
一种狂喜,涌上心头!
原来金庸老先生的小说不全是胡编乱造的,至少千年人参和灵芝具有起死回生的神奇疗效是真的!
“小蛮,你醒了?”
飞霜紧紧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
“嗯,没事了,没事了,我现在感觉身体浑身舒畅,还得多谢海烈的雪参啊,真是神品啊!”
拉着西门飞霜的手,我顺势坐了起来,升了个大大的懒腰,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摸了摸肚子,我咧开嘴笑了笑:“怎么办?我饿了!”
“我让厨子煮了你最喜欢的鸡肉粥,我去端!”
急急忙忙,西门飞霜转过身,背着我迅速抬手摸了摸眼角,走到窗前的圆桌上。
砂锅的锅盖一打开,只闻见一股香香的味道,令我的唾液腺一下子发达了起来,这香味,这火候,让人欲罢不能啊!
洁白的搪瓷小碗,透着阳光冒着热气,氤氲的热气弥漫了飞霜的双眸。
认真地对上他的双眼,我先前满满的食欲,顿时一下子消失无踪了!
他的脸上虽然是开心的表情,但是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痛与伤,这种矛盾煎熬着他,让他看起来好难过!
我猜想着,难道他还纠结在我孩子父亲是谁这个问题上:“自讨苦吃吗?”
这个笨蛋,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在吃自己的醋吗?
不忍心再见他如此折磨自己,我接过他手中的碗放在一边,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飞霜,其实,关于孩子这个问题,我一直很想和你谈一谈了,但是在谈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everting—is—possible!”
“什么意思?”
“哦,意思就是万事皆有可能!”
汗,因为心情大好,连痛恨至极的英语都随口而出了!
不过说真的,待会要是我告诉他其实这个孩子是他十四岁时播的种,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到他二十四岁时才出生,他会不会吓得昏过去?又或者把我当成是蛇精,狐狸精之类的妖怪给抓起来!
一听我要谈论的是这个问题,飞霜皱了皱眉,说道:“不用谈了,这个孩子是我的!”
“什么?”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
难道他已经猜想到了这一点?
看他心平气和的样子,并不像在说假的,又或许古人接受新奇事物的能力比我想象中的强大多了!
也许,真的是我多虑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彻底地放下来时,他又开口了:“的确一开始,我挣扎过,痛苦过,但是离开京城后,离你越远我就越感觉到不能没有你。让你独自一人遭遇危险失踪了十年是我的过错,我没能保护好你,又有什么资格在十年后站出来责怪你!放心吧,这孩子我会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爱他!”
字里行间,情真意切,绝对没有半点水分的样子!
可越是这样,我就越郁闷!
果真,他还是不懂!
哎!我两眼翻白,重重地倒回床上,假死!
“怎么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吗?我马上叫大夫来!”
见我这副德行,飞霜的脸色又开始紧张起来。
“算了,把粥端来吧,和你我懒得说!”
这个呆子,这么喜欢绿帽子,那你戴一辈子算了!
气死活该!
我狠狠地瞅着碗里的粥,仿佛看见了仇人!
“小蛮,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他看着我的专注,就好像是看着雨后的彩虹,仿佛稍稍眨一下眼睛,就会消失似的。
眉宇之中淡淡的忧愁,让我于心不忍,但我也没有过去深究,我以为他还在为元无极的死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