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不自佛,唯王能兴。”高僧喃喃自语。“既然封路,高僧可到此多住几日,待路开后再出发。”宋祭酒道。正说时,天空登时出现无色祥云,八匹骏马拉着马车腾云驾雾自东方飞来。驿站四周出现了很多不明身份的士卒,手持长戈,把驿站四周包围起来,驿站前面的空地上,士卒用丝绸铺了一个“工”字。一名士卒站在工字中央,抬头看天,手里挥舞着红绿小旗。八匹骏马在驿站上空盘旋了一周,朝着工字降落下来。只见镇上小狗摇尾,牛马伏地,母鸡闹窝。
马车降落后,赶车人掀开帘子,“穆王西巡至此,还不跪拜!”众人皆跪拜于地,唯有高僧手持法杖,站立不动。
一个中年男子下了马车,只见此人衣着华美,目光如炬。众人皆高呼:“穆王!穆王!”
“你们哪个是主事的。?”赶车人走了下来,示意随从抬来丝绸数匹。宋祭酒忙迎了上去。
“我乃穆王的赶车人造父。我王要在此休整几日,要包下你的驿站,这些丝绸便做酬劳,希望你切勿怠慢。”
“不敢,不敢,来者不分贵贱,皆是我座上贵宾,岂敢怠慢。”宋祭酒忙让人把丝绸抬了下去。
“造父?好种马的名字!”巫己对朱木匠耳语道。“四海之内皆我娃,穆王随身带个播种机,不怕串种?我猜造父是阉人!”
朱木匠狠狠瞪了巫己一眼,“你才是阉人呢!”巫己莫名其妙,“本来还想与你打个赌,没曾想这么不识趣!”
盖米尔惊叹于那八匹马的俊美,他想要牵过去亲自喂草料,但是造父不让人靠近。盖米尔只好端来粮草,打来了井水。造父用一根银筷子插进水里,又抓了一把草料在嘴里嚼,嚼了一会吐了出来,才把草料和水给马吃。八匹马在马圈里,有士卒把守,每过一个时辰,有士卒给马梳毛,按摩。
“方才不肯下跪的是何人?”穆王吃饱喝足,站在窗口问道。
“我调查过了,他只是个西行人,据说是什么佛门中人,大王威风仪,四海之内莫不臣服,只是这僧人最近日膝盖有恙,不能弯曲。”
“只听说过道家,佛又是什么。”
造父挠头,不知如何解释,“臣孤陋寡闻,待我去唤那个人过来。”
高僧正在重新计划行程,造父便来请高僧过去。高僧到大王跟仍不跪拜。
“大王问你道和佛有什么区别。”造父道。
“我不食荤,当然不知荤素之区别。”高僧道,“但按我理解,道应该是这样的,一二三四五六,百千万。佛呢,应该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大王听了哈哈大笑,“道是小孩数数,佛是广播体操。”
“道追求长生不老,是永动机,佛追求来世轮回,是往复泵。佛以苦难为积分,生老病死,榜上无名,久旱无雨,洞房不举等等苦难,经历一苦难,便积一分,等积分攒够就可普渡众生。”
“苦难,普渡众生?我受了这么多苦,是为了大家?父亲遗嘱的受益人是隔壁王大娘?不妥,不妥。我宁愿相信黄老之术,人死而成仙。”大王斥退左右,赐座给高僧。
“不瞒您说,我与我最宠爱的盛姬,在沂山顶观景台一起看凤凰,夜晚,风清月明,我与盛姬一边看星星,一边看凤凰比翼双飞。我说凤凰乃瑞鸟也,凤凰出,则天下兴。而盛姬则说凤凰佐以辛辣食材,用炭火烤之,则为天下第一美食,于是盛姬疾,头疼发烧流鼻涕,于是我安排飞马取药,乃是999感冒灵。两日后,飞马归来,太医视之,乃误将502胶水取回,于是盛姬,飞马,骑手皆卒。”
“阿弥陀佛,大王节哀,生死乃二进制,零一零一,零以后便是一,死便是生的开始。”
“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再说我把盛姬的葬礼也操办的挺风光的。”
话说正当穆王与高僧畅谈佛法时,盖米尔和二把头出现在驿站的瞭望塔上。在驿站不远处,已经有八匹马车藏在阴暗处。“你这六神无主花露水到底有用吗?”盖米尔拿出一瓶个绿色的瓶子问道。
“你还怀疑这个?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六神教的主打产品吗,在波斯一带,我们的花露水都是用黄金交易的,那年我们运货道到中东,路过撒哈拉雨林时,不小心打破了一瓶,等我们回来时那雨林已经不见了,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撒哈拉沙漠,陆路走不成,只好走海路,在路过一片湖时,有好事者把打破的瓶子扔了进去,等我们回来时,听说那片湖变成了死海,鱼虾不生,飞鸟绝迹。”
“阿弥陀佛,你们六神教掌握如此厉害的大杀器,就可以一统三界了。”
“我刚开始也这么想过,但我哥把我臭骂了一顿,他说把地球都整的荒芜了,谁来买我们的花露水?这不是灭了自己的客户群吗。”
“我佛慈悲,大杀器没掌握在魔鬼手中就是万幸。”
月亮升了起来,盖米尔端来一瓶酒来到马圈,“秋凉了,弟兄们喝点酒暖暖身子。”
看马的士卒看盖米尔戴着口罩,“又无沙尘,戴口罩做什么。”
“偶感风寒,怕传染了大王的天马。”
正当士卒们放下长戈,接过酒壶。盖米尔打开了袖中的花露水。
“好酒,没喝,就,就醉了。”士卒们都瘫倒在马圈里。八匹骏马也站立不住,卧倒在地。
驿站外,已经来了八驾马车,车后是个大箱子,下来数个蒙面人,七手八脚的先把士卒摆在两边,然后去抬骏马。有人把马车上的箱子打开,大家正要把骏马抬进箱子,突然从地下窜出三个人来,一个着黑衣,一个着白衣,一个端着碗的老太太。
众人吓了一跳,四散而逃,只有盖米尔被堵在马圈里。
“客,客官,对不起,驿站打,打烊了。”盖米尔背靠在马圈墙上,牙齿不停磕巴。
“这里这么多死人,还有死马,我们怎么没有收到勾魂的任务。”白夜人道。黑衣人拍了拍白衣人的头,“你拿出勾魂客户端,点一下附近的魂魄不就可以了。”白衣人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舌头差点沾到地上。盖米尔顿时觉得头发变成了刺猬头,根根生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孟婆婆,要不你先灌汤,省的上路的时候不老实。”黑衣人道。
“也好,也好,可是只带了一碗,这么多人马,怕不够用。”孟婆婆颠着小脚向士卒们走去。
“你兑点水不就可以了,等到了奈何桥再补一碗。”黑衣人道。
“婆婆我从来不做掺假的事,今天算例外了,汤掺水了,药效就不会很长,只能撑一晚上。”孟婆婆把汤倒在酒壶里,给每人嘴里灌了一口,正准备撬开马嘴灌汤。
“黑无常!不好了,客户端没有发现附近没有魂魄!”白无常手持一个八卦形的圆盘道。
“大惊小怪什么!”黑无常抬头看了看天,“这两天月亮圆,可能挡住了定位的卫星,你换个地方再试试。”
白无常举着八卦圆盘,走到开阔一点的地方。
“小伙子,轮到你了。”孟婆婆走到盖米尔跟前,“喝了咱的汤,今生前世全忘光,喝了咱的汤呀,晚上睡觉不打呼。”孟婆婆轻身唱了起来,黑无常也附和道:“好汤!好汤!”
“我不想死!”盖米尔已经蜷缩到马圈一角,双手合适十,嘴唇哆哆嗦嗦的说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只是想给师父偷匹好马,让师父能到达西天取经。”
“来吧,小伙子,你的罪孽到了地府会自然有人审问,不要让婆婆为难,婆婆也是执行公务。”孟婆婆把酒壶递给盖米尔。
盖米尔哆哆嗦嗦打开酒壶盖,看了一眼,他把壶盖在孟婆婆眼前亮了一下。“中,中奖了,再来一壶。这壶婆婆您先喝了,我去兑奖。”
“都快成鬼了呀,还抖什么机灵。”孟婆婆摇摇头。
“黑无常!不好了!”白无常又叫了起来。
“又怎么了!整天鬼叫鬼叫的。”
黑无常正在士卒脸上贴符。
“这些都不是魂魄,都是活的!”白无常叫道。
孟婆婆听了这话,手里的酒壶失手掉在地上,“这可咋整,给活人灌了孟婆汤,地府追查下来,还不得把婆婆我化成灰。”
“还不快逃离现场!就说我们没来过。”黑无常把符撕了下来,吸了吸鼻子,“此处气息甚是奇怪,影响了我们的嗅觉,所以误判了。”
“别丢下我!”孟婆婆拿起自己的碗,放在怀里,到黑无常身后,把手搭在他肩上。白无常也慌慌张张的跟了过来,把手搭在孟婆婆肩上。
“三二一!”一道蓝色烟雾从地上腾起。三个人翻倒在地。
“此处阳气甚重,将阴间死死隔住,我们居然无法回去。”黑无常惊讶道。
“我明白了,我也都看见了!”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