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明绣已经能够渐渐站起来走动走动了。
最近,她过得很充实,开始研究师父留下来的丹方。
她发现对于治病她实在是不太擅长,将军府中有人得了小毛病她还能治治,要是疑难症就让她感到棘手了。
当然,在这个年代,真正杰出的大夫是很少的,寻常人生了病往往也只能硬扛着和病魔作斗争,看天意的成分是很大的。
明绣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一个顶尖的大夫,这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或许如果行现在开始她努力学习将来或许能够成功,但是成为一个顶尖的大夫不仅仅是看医书就可以解决的。医书是死的,再好的方子对于每一个病症略有不同的病人来说也不一定完全就适用。
这也只能怪她师父林俞平了,有了毒宗那么一个名头,对于毒药的理解是旁人远远比不上的。他留下的东西里面十件有九件都是与毒有关的。这么多年都是看师父留下来的东西,而且还往往不求甚解,能混到现在这个水平已经是她努力的结果。
剩下的那么一成稍显正常的也完全是因为当年明绣的伤,让师父从一个专精制毒的宗师不得不转而研究起外科来。
她的师父可是一个绝顶的天才人物啊!
就算是学点别的也可以从皮毛看到本质。
而她……
明绣忍不住苦笑,和师父比起来她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她曾经问过师父为什么学什么都这么快?
明明他就是一个制毒的,却可以学会救人的医术而且还能够得到很多人的信任。
师父笑着说:“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更不要说毒、医本就是一家。”
盯着眼前的丹炉,明绣又想起师父来,师父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她后悔当年没能好好跟着师父学医,以至于如今学什么都感到吃力,要读很多的医书才能够从中发现一些她不理解的地方的蛛丝马迹,思索好久次啊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说起来,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就好像突然之间获得了某种成功。
但是只要一静下来就会感到后悔,为当年的蹉跎而悔恨。
只可惜,时光再不能回去,再不能回到那些对她来说原本很简单很质朴的日子了。
丹炉下面,柴火在噼里啪啦地发出细小的声响。
明绣拿起一根木柴丢到火堆里。
室内已经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材的味道,只等明天,这丹炉里药材的药效就会完完全全的相互融合,就能够制成丹了。
师父说炼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全神贯注,不能出一丝差错,连出炉的时间火候都要做到精准,不然丹炉就可能会炸,亦或者药可能会炼坏,就成不了丹了。
据说很多炸了炉的丹师都因此留下了阴影,以至于后面很难再突破去炼制不能把握的丹药。
想到这里,明绣就忍不住好笑。
当初她不想做大夫有一个原因就是觉得以她那个连药材都不怎么分得清的天分来说,极有可能成为别人口中的庸医,到时候要被人追着喊着要被打死该有多惨?
现在么,她看着面前开始冒烟的丹炉暗道,其实炼丹炸炉比成为一个庸医被人打死来得更加容易。
“芸香,快来把火灭了,丹炉要炸了!”明绣朝门外喊了一声。
芸香立刻手持火钳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冲进屋来,像风一般直奔丹炉,一把移开了木柴。
看着移开的火堆,芸香这才松了口气,“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又差点炸了?”
“不知道啊。”明绣摇头,“也许这回真的是药方出了问题。我得再好好想想,你出去吧。”明绣盯着丹炉,缓缓地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布揭开丹炉的盖子。
顿时,一股极为难闻的毒气就飘了出来。
明绣微微闭目感受,竟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这就是制毒的乐趣所在?
她忍不住恶寒。
又想起刚才那股毒气来,拿着一颗夜明珠朝着丹炉里面照亮,里面一股粘稠的黑绿色液体还在噗噗地冒着气泡。
这是?
明绣忽然想着刚才的气体,又看看炉底的药液。
难道我竟然同时制出了毒气和毒液?
是不是再烧干点就能制成毒丹了?可是,真的炸了怎么办?
要不拿出去晒晒,晒干一点也可以?或许就这样也行呢?
一时间,明绣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只不过,她知道,自己发现了全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