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是被狄膺打横抱着进平康坊大门的,下人们都非常惊讶,老鸨脸色难看起来,仍然强笑迎接狄膺,引着狄膺行至上房。
青龙都是神秘的,唯有狄膺特别,早在黄公在世的时候,他就常出来活动,大小朱雀基本都见过他。老鸨自然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是权重的青龙,地位比梦娘更加高,万万不可怠慢。不幸的是自己真的碰了不应该碰的人,还被狄膺撞见,后面日子不好过了。
少年被轻柔地放在床上,左肩受伤和劳累让他有点低热。张华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舒服地睡上一觉。
狄膺摸了下他的额头,沉色说,“叫大夫过来。”
老鸨也是伺候惯人了,自然知道体贴的道理,在狄膺刚进门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大夫进屋,为张华把脉,又仔细检查了四肢,恭敬地答道,“小公子先天不足,最近又有了些皮外伤,劳累过度才如此。小公子本性坚毅,日后好好调理,自然会好起来的。”
狄膺脸色沉静如水,大夫声称调药去了,默默退出房间。
下人们把加了草药的大水桶抬进来,抬好屏风隔断视线,干净的衣物都准备好了,做好一切,老鸨在门外埋首轻声说,“梦娘在西厅相候。”
狄膺面如寒霜,似乎什么也没听到,老鸨识趣地关门退下。
水桶热气腾腾,张华迷糊地睡着,被脱掉衣服放进水里,舒服地轻哼了声,完全没意识到赤|身靠在狄膺的怀里。
狄膺慢慢舀水帮他洗澡,少年闭着眼睛,温顺地向后枕着他的肩膀。
狄膺在脱下他衣服的时候,就清楚看到他身上青紫的伤痕,眼色发沉。下手的动作越发轻柔,可能是张华已经睡着,反应分外青涩直接,狄膺触碰到痛处时,不免轻呼出声,如同幼兽般的声音让狄膺心头一震,下手不由重了。
水汽迷茫,张华疑惑地睁眼,闻到水桶的药味微微皱眉,眼睛似乎也被蒸的起雾发红,他迷茫地看着狄膺,软绵地轻唤,“狄膺?”
狄膺一手依然在他身上按揉,另一只手慢慢抬起他下巴,吻了下去。
两人呼吸仿佛都乱了,张华重新闭上眼睛,温顺地张口,狄膺勾起他的舌,越吻越深,缠绵至极,让张华不禁呻吟起来,身体渐渐放软。
狄膺放开他,张华闭着眼睛,身体放松靠在狄膺身上,就此睡死过去。
狄膺神色柔和,定定地看了阵张华,抱起少年,擦干净上药后,上床拥着他睡去。
张华醒来的时候,正枕着狄膺,如同以前无数的早晨一样,并无不适,他慢慢坐起来揉揉眼睛,狄膺就枕着手臂,平躺着看他。等到张华彻底清醒过来,狄膺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被张华一掌拍掉。
狄膺轻笑,两人洗漱后,去外厅吃早餐。
狄膺抱着张华,看着小孩吃完一个点心,又伸手给他夹了一个。张华早就习惯这种模式了,默默吃着,不想吃就放到一边,反正下一个点心马上就会到碗里。
梦娘等人进屋看到就是这样一个场景,老鸨等人心中诧异,面上倒是一贯平常神情,想不到少年居然被恩宠至此。
梦娘慢慢走近,心中泛起浓重的酸意,脸色倒保持那副温和神情,眼底淡淡的乌青和微微发红的眼角都显得此人似有倦态,显得有点可怜。
梦娘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公子可合口味?”
张华抬头看到梦娘如此神情,居然笑道,“自然不及桃花。”
梦娘差点维持不住脸色,这死小孩在嘲讽他中春|药的事。梦娘气愤到极点,区区一个小城庶女,还是个男扮女装上不了台面的玩物,见到自己没有丝毫尊敬,还借由狄膺耀武扬威。
梦娘强压下心中愤怒,柔弱地跪在地毯上,双眼盈盈,要泛出泪来,“梦娘,已经等了一晚上,为何狄膺迟迟不见?”
狄膺撑着头,慢条斯理地摸出“白”字玉牌,审视着梦娘。
梦娘有了一丝慌乱,桃花眼更加显得迷离,“此中肯定有所误会。我为你调兵遣将,联络四方,怎么有时间欺负一个孩子呢?”说着居然轻轻低泣,可怜至极,屋内又开始渐渐弥漫起那股熟悉的香气。张华只觉得浓郁难闻,赶紧捂紧口鼻,狄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反而像没有闻到味道一样处之泰然。
梦娘静静等待了一会,抬头看到就是狄膺冷漠的神情,心中惊惧。
狄膺看都不看他一眼,冰冷的话语暗含怒气,“媚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到我身上了,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让你照顾张华,你帮我把人放走。”
“我让你安稳后方,你帮我西南失势。”
狄膺磨蹭地手中玉牌,“看来这白城城主也是时候换人了。”说着居然把玉牌放入张华怀里,张华内心翻白眼,又拉仇恨了。
梦娘终于知道自己计败,尤不死心,“我可以为你重得局势,那边我已经安插好人,只待最后一刻。”
狄膺笑了,眼里没什么温度,“是吗?我这边安插的只有你一人?”
“我··”梦娘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此人信任,身体瘫了下来。
“关起来。”狄膺沉色吩咐。
无声地,从房梁跳下几个人,无视屋内浓郁的香气,绑起梦娘就走。
梦娘一惊,老鸨等人现在还是一副恍惚的痴呆样,神智不清。这几个人居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有排行靠前的青龙才会不受到自己媚杀的影响,梦娘彻底心凉。
自己一直帮狄膺通过联络朱雀的形式联络各地青龙。可以说黄公死后的势力争夺,自己是狄膺的第一把手,可是狄膺现在已经暗地里联络好了青龙,甚至召集起来,自己再也无用了。
一切都是为了张华,自从梦娘知道狄膺要莫名立一个小孩当张华,就开始不对劲了,为何自己做了这么多一直得不到此人一丝一毫的关心,有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一切。然后就开始谋划西南失势,调虎离山。在狄膺离开小城的时候,那边拿到玄武,争夺的局势就会更加紧张,狄膺就会更加离不开自己····
到底是不甘心,“我为你拿到大部分的青龙,现在我没用了你就要放弃我!?就为了他!?”
张华只觉得此人不可理喻。明明是自己把自己zuo死了,偏要拉上自己,你我都不过是棋子罢了,和你不同的是老子安分·····→_→···也不是,老子现在没权没势没法反抗。
梦娘指着张华,眼里是满满的愤怨,“他如此低贱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成为张华!?我呢!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狄膺冷漠地看着他,“他就是张华。”
梦娘崩溃大喊,“他不是!!那边早就找到了张华。”
狄膺残忍地笑了,“你的媚杀对他一点用也没有。他自然是张华。”
梦娘定定地看着张华,后者平静回视,他终于彻底崩溃,喃喃道,“他不是···他不是····”
狄膺挥手,那几人拖着梦娘下去了,临出门的时候,狄膺说,“梦娘,我也不是要放弃你。”
梦娘回头,满眼希翼,上挑的桃花眼多情似水。
狄膺深深地看着他,“如此天姿国色不能浪费,我要将你送与靖王。”
梦娘不可置信地看着狄膺,眼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名状的痛意。可惜房门一关,隔断彼此,梦娘再也看不到狄膺一眼。
张华捂着口鼻,拼命挥手,郁闷喊道,“快开窗啊,要闷死了。”
狄膺抱着他坐到窗前,推开窗子。清醒的空气涌入,张华才松开手,大口地呼吸着。
狄膺倚在窗边温柔地看着他,“难道你真的是张华?”
张华侧头,随意答道,“是吧。”
狄膺呵笑,“是与不是,都是我的张华。”说完,捧着少年的脸,重重吻了下去。
张华坐在窗边,身形不稳,挣扎中差点掉下楼去,一把抓住狄膺的衣襟,反而显得自己主动。
狄膺嘴角微扬,加深了这个吻,两人唇舌交融,****的水声逐渐响起,张华的身体开始出现奇怪的反应,他一边面红耳赤地被动接纳一边暗想,完了,要变基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