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国的王城中,在一间幽暗的密室里,塔姆国的新王杜泽尔,也就是艾伦的大哥,此刻手里正拿着一封金黄色的邀请函仔细地研读着。这间密室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邀请函的影子晃晃悠悠的映在杜泽尔的脸上,挡住了杜泽尔的表情。
杜泽尔已经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一天一夜了,自从上次他隐匿在阴影里忍耐着,等待这时机,一举获得了王位,他就爱上了这种在狭小昏暗的空间里生存与思考的感觉,这让他可以摒除一切杂念,只针对一个目标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他本以为自己登上王位后,就可以不再心惊胆战度日,可残酷的现实与他的幻想完全不同,王城对于整个塔姆国的掌控力非常有限,无论是军队还是贵族,抑或是黑龙城里塔姆国供养的魔法师和教会,杜泽尔都还没能完全掌握在手中。
从他那令人发指的洁癖还有那无时无刻都保持贵族礼仪的举止可以看出,杜泽尔是一个具有严重的完美主义的患者。
这份与生俱来的完美主义迫使他什么事情都必须做到最好,所以当他继承王位,发现了王国的问题时,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就以闪电般的速度拿下了几个对自己颇有微词的家族。
巩固了王权后,他又召回了手握重兵的大将军泰隆在王城任职,贴身看管,并单方面地宣布了对黑龙城的资金资助进行细化管理的宣告,这让很多从前在黑龙城里混吃等死的魔法师不得不听从杜泽尔的征召,来到王城组建了一支极具特色的魔法师团队,只为杜泽尔陛下服务。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那些想要抗争的势力还没行动,就被杜泽尔牢牢的压在地上,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事情不可能全部按照杜泽尔的想法发展,教会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杜泽尔试过利诱,因为他不敢与教会明着撕破脸皮,让教会听话,因此他只能开出很多对教会有力的条件来与教会谈。
可是所有想要交换的行为都失败了,只因为教会坚信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组织,他们是神在这个世界的代言人,所以那些王公贵族们给教会提供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会收下你对神的“供养”,然后说一句天神保佑你,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杜泽尔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王,不过越有挑战的事情才越好玩,不是吗?
杜泽尔攥着那金色的邀请函,眼睛怔怔的盯着上面的字。
邀请函上只写了短短的两句话,可就是这两句话也足以让杜泽尔欣喜若狂,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把自己的情绪全部伪装起来,进入了密室。
这封来自比格大陆最西边的邀请函,让杜泽尔意识到他从一开始就考虑错了,对付教会,除非能动其根本,不然就算他能想出什么法子修剪教会的树枝,新的枝丫很快就会再长回来,而且长得更加粗壮。
并且这封邀请函让杜泽尔意识到,孤军奋战是不对的。
比格大陆上的国家有很多,塔姆国在比格大陆上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国家,而和塔姆国面积相当的国家,在这个大陆上少说也有十个,还有几十个小国,半死不活的存在着。
就仅有地处比格大陆最西面的奥托斯帝国以及在最北方拥有强大魔法师军团的冰雪王国有资格称为大国,当然我们也不能忽视另一股不同与国家的力量,能够和大国抗衡的自由联邦。
金黄色是奥托斯帝国王室的代表色,冰雪王国的代表色是淡蓝色,而自由联邦虽然没有官方说法,但每一次他们发出重要的集结声明,都会用一种特制的素白色卡片把声明送到联邦的各地,因此这种特有的白色就成为自由联邦的代表。
杜泽尔内心里挣扎着,攥着邀请函的拳头几次握紧又放松,一个时辰过去后,他终于用双手抹平褶皱的邀请函,最后读了一遍函上的内容,然后把它点燃,直到桌子上只留下几抹金粉。
杜泽尔将这些金粉收集起来,装在小瓶里放好,终于离开了密室。
伴随着一阵肌肉的痉挛,伊尔睁开了双眼。
他躺在单人床上,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一切都是未知的,伊尔却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迷茫,他似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有人来了。
伊尔没有看到人的影子,也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只是‘知道’有人在向他靠近,四十秒后它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数着秒数,在正好四十秒的时候,黑色短发的女孩果然出现了在伊尔的面前。
她看到伊尔睁着眼睛,开口说:“你终于醒了,我们又耽误了好久,是时候启程了。”
“我睡了多久?”伊尔问罗斯艾娃。
这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伊尔发现自己开口说话了,在自己的主观意识还没做出反映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张口。
罗斯艾娃?
原本伊尔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可当她出现在伊尔的眼前,伊尔马上就知道了她的名字,涣散的精神一点一点重整聚集,他的记忆慢慢恢复,又感受了很多别的什么东西,很多陌生又熟悉的东西。
“你已经睡了三天,伊尔科罗尔,‘虫’已经到达目的地,我们没有继续在这里的必要了。”罗斯艾娃说。
伊尔下意识的点头,在罗斯艾娃提到伊尔科罗尔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才记起那原来是自己的名字。
“你把仓库里的东西带上,我们需要尽快做好准备,没有时间了。”
伊尔僵硬地活动着手脚,电击过后的身体还隐隐作痛,伊尔闭上眼睛陷入思考,疼痛、此刻自己的脸上该做出什么表情才对?我怎么有些想不明白了……
“你看起来有些迷茫,是身体不舒服吗?”罗斯艾娃问到。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怎么说、可能变得有点奇怪。”伊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