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球婷楼静悄悄的,只有后院的几个伙计在忙着将食材搬进厨房。背着绿绮,紫云从后门走了进去。
“紫云,你来了。”周叔正好从前厅过来,见到紫云,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
“周叔早。”微微一笑,紫云点点头,“周叔,我想排一支舞,能帮我选5名跳舞跳得极好的姑娘吗?”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跳舞……我们球婷楼里除了你们两姐妹,跳得最好的就是白露了,但是……”周叔犹豫着,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样啊……”紫云低下头,想了想,“没关系,正好,有个机会讲和吧,家和万事兴。”她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也好,对了,丫头,看你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如从前那般红润,又生病了?”周叔装出一副生气地样子。
“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活该生病。”伸出手,给了紫云一个爆栗子,周安笑着又替她揉了揉,说道:“房间每天都给你们打扫得干干净净,去睡一会吧,到时候我叫你起来吃饭。”
“恩。”紫云甜甜地应着,抱着琴,吧嗒吧嗒地上楼去了……
将绿绮放在窗前,推开窗子,看着楼外大街上来来往往地人去,紫云微微叹了口气,芊芊十指抚上琴弦。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低声浅唱着这首曲子,紫云的声音里有着散不尽的忧愁,一曲未尽,紫云突然停了下来,望着窗外一个角落,手指一勾,带着淡淡地笑,弹唱起了少司命的《茶道》。
“黄昏又舟上,话别,堂辞后驻杖;杖驻后辞堂,别话,上舟又昏黄。赏句茶经茗留香,巷深悠悠淌,尝盏故饮一酌你来访。
廊亭画色浅,如若,风清隐旧窗;窗旧隐清风,若如,浅色画亭廊。香留茗经茶句赏,淌悠悠深巷,访来你酌一饮故盏尝。
山晚樵渔,回环,谁遣月岚;岚月遣谁,环回,渔樵晚山。展灵味古传,我,传古味灵盏;淡淡烟袅袅,沏,袅袅烟淡淡。”
悠悠的琴音随着指尖的挑拨而渐渐倾泻开来,先是如溪水般悠然流淌,伴随着窗外鸟儿的鸣叫和街道上熙熙嚷嚷的人,渐渐如同清幽的茶香般四溢开去。琴声悠远清澈,舒缓如那潺潺流泉,清脆如那珠落玉盘,低回如那呢喃细语。婉转间有心思百转千回,心动时像情人低声倾诉,辉煌时是百鸟喧啾朝凤。
歌声,如同一泓潺潺的细流,洗涤着心灵;如同一缕灿烂的阳光,照亮了心扉;如同一阵微微的春风,拂去尘世间的悲哀。紫云望着窗外那个男子,微微带笑,继续开口浅唱。
“黄昏又舟上,话别,堂辞后驻杖;杖驻后辞堂,别话,上舟又昏黄。赏句茶经茗留香,巷深悠悠淌,尝盏故饮一酌你来访。
廊亭画色浅,如若,风清隐旧窗;窗旧隐清风,若如,浅色画亭廊。香留茗经茶句赏,淌悠悠深巷,访来你酌一饮故盏尝。
山晚樵渔,回环,谁遣月岚;岚月遣谁,环回,渔樵晚山。展灵味古传,我,传古味灵盏;淡淡烟袅袅,沏,袅袅烟淡淡。
乱错影单,怜你,桥走花断;断花走桥,你怜,单影错乱。官途终自叹,品,叹自终途官;暖温下漫漫,盼,漫漫下温暖。”
那名青衫男子抬头看向紫云:只见那女子一袭白衣,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在风中轻舞,精致而绝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双眼眸流转着潋滟而灵动的波光,身上流露出一锅宁静而出尘的气质,仿佛是踏月而来的仙子,美得让人感觉不真实。
朝紫云扬起一抹充满阳光的微笑,那男子便转身离去。
“为人不识柳三变,纵称名妓也枉然。柳永,你终究还是来了。”浅浅一笑,站起身来,紫云关上窗子,走到床边,躺下,“既然你来了,就让我好好利用一把你的名牌效应吧。”
狡黠一笑,紫云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对了,今晚要挨个儿的让她们红起来。”她一咕噜地坐了起来,脑子里突然涌现出那晚白露孤寂的背影来。
“白露也是个可怜的人,算了,先让她红一把吧。”纠结了许久,紫云终于下了决定,她起身,敲开白露的门。
“我说谁有那么闲呢,一大早就过来把人家吵醒……”门打开了,是白露的丫鬟绿荷。
“一边去,我找白露有事。”懒得理会她,紫云直接闯了进去。
看着屋内简陋的摆设,紫云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从房间里零星剩着的那些值钱的东西,紫云看到了白露曾经的风光,“以才侍君者久,以色侍君者短。”她突然想起徐慧给武则天的那当头一棒。
“白露,今晚有个机会,柳永会来的,你如果想过从前那样的日子,等下就来找我吧。”看着躺在床上的白露,紫云张了张嘴,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绿荷,把房间收拾得素雅一点。你家姑娘的未来,就在今晚的客人身上了。”
(柳永来了哦~球婷楼要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