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站起身,跪拜自己的亲生父母,赵宗实乖乖的跟着紫云向球婷楼走去。
虽已是春天,但夜里还是微微有些凉意。紫云带着银色的蝴蝶面具,看着街上各种各样的小摊,不急不慢的向前走着。
“姐姐……”赵宗实看着紫云,开口唤道。
“宗实,本家主既然答应了护你一世周全,就不会食言。但是,前提是,你值得本家主动用整个家族为你护航。”未等赵宗实开口将话说完,紫云突然猛地转过身,冷冷地盯着赵宗实的眼睛,一身煞气莫名地散开。在银面具的衬托下,那双变得有些血色的眸子分外吓人。
兴许是被紫云突如其来的变化吓着了,赵宗实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点点头,一脸慎重地保证道:“我知道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
“嗯。”语气又忽然软了下来,紫云不再说话,转过身,稍稍加快了脚步……
看着紫云的背影,纵使大街上灯火再暖,赵宗实却依然感受到了一种铺天盖地的孤寂。连忙追了上去,静静地陪在紫云身边,默默地陪她走着……
“红姨,周叔。”沿着繁华的街道一路走来,两人不曾有过再次交谈。微微有些疲倦地眯了眯眼,紫云看着站在球婷楼门口一脸焦急的红姨和周安,开口淡淡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姐姐呢?”
“丫头,你可算回来了。”一把抓住紫云的手,红姨拉着她就向楼内走去,“今天晚上球婷楼刚开门,就有个白衣男子进来,直接点名要你。我们说了今晚你不见客,那人便开口威胁说今晚见不到你便要毁了这球婷楼。正好海南那丫头回来,一听这话就直接和他打了起来……”
将她脱回自己的房间,细心的红姨边为她换下这一身的行头,边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给大致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最后,海南被放到,而那个男子也因为中了海南的毒而暂时昏迷了。”紫云坐在桌边,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置于唇边,皱着眉,说道。
“是……的……”
隔着雾气,紫云的目光似乎更加难以看清。犹犹豫豫地吐出两个字,红姨的声音越要越小。
“宗实,你觉得呢?”吹了吹茶水,低头抿了一口,紫云抬头望向赵宗实。
“?”一脸茫然地看着紫云,赵宗实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
“把你带过来是让你自己带着心去看,用脑子去想。去学会怎么解决问题处理事情的。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也就没有让我赌上整个龙家去为你护航的必要了。”紫云将茶盏轻轻地搁在桌上,站起身来,风轻云淡地说着。
“我……紫云姐姐,我想……”
“须弥纳芥子,芥子纳须弥。你什么时候把球婷楼能管理得井井有条了,什么时候,你就能得到我龙海两家为保驾护航的资格。”紫云将目光移至红姨,“红姨,球婷楼从今天起交给他一个人打理,先带我去看看海南。”
“这……”红姨担忧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赵宗实,内心几番挣扎,终究开口道:
“紫云,这毕竟是王子殿下….。”
“是又如何?他现在是归我教导!”语气猛然加重,紫云伸出手,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扫在地上,“红姨,现在是球婷楼,不是摘星阁!我不单单是球婷楼里的花魁——紫云姑娘,更是连赵祯见我都要礼让三分的龙家家主!”
紫云回过头,双目微微有些赤红,垂落在身旁的手死死攥成拳头,显然是即将发怒的征兆。
“海南我安置在你周叔屋里了,白露正照顾着呢。”见状,红姨连忙闭嘴不谈宗实之事。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平复了下心情,紫云打开门,向白露房间阔步走去……
“她怎么样了?”人未至而声先到,紫云推开门,走进屋,看了一眼看起来无恙的海南。
“你来了。媚儿刚刚叫人过来看过了,说是……”似乎是感受到了紫云身上那股骇人的杀意,白露哆嗦了一下,这才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断了骨头。”
“断了骨头?!”一把掀开轻轻搭在海南身上的锦被,紫云便看到了海南被打上夹板的左手小臂。
皱着眉,轻抚上海南的胳膊,良久,松了口气。“黄柏、续断各6钱,大黄、血竭、龙骨各4钱,红花、元胡、牛膝各3钱。将上药研成末用蜜或开水调成糊状敷于断骨处,隔日—换。”她抬头,看着闻风而来的龙媚儿,开口说道,“照我刚刚说的去抓药。”
“白露姐,这几天恐怕要辛苦你了。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立刻让人把她送回阆苑。”紫云侧过头,看着一脸心疼地望着自己的白露,微微露出一点笑意。
“说什么胡话,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你,自己也注意着点儿。”白露欲言又止。
看了白露一眼,紫云移开目光,“有话就说吧。”
“你的眼睛……”白露的语气中满是掩藏不住的惊讶与恐慌。
“我知道,告诉我那个打伤我姐姐的人在哪?”紫云微微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又是一片清明。
“那人被媚儿捆了起来,安置在了柴房。”白露到底是将这里当成了家,面对紫云,虽是恐慌,却在一瞬间又释然。
站起身来,紫云向前两步,走至门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叮嘱道,“别让她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