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紫云握着饮饱了血的紫碧一脸戾气地走了出来,老大叔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满脸无奈的闭上嘴,保持沉默。
看了一眼老大叔,紫云将紫碧收入鞘中,感受着血玉游虾镯中所传出的生气,又看了看静立在一旁的海南,半晌,才开口:
“收拾好,回天涯。”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散开,各司其职。向前几步,瞥了一眼身后的老大叔,紫云停下脚步,冷声道,“你不跟我回去解释解释吗?”
“人,活在一个‘放’字,紫云,若想天地为你所用,就在一个——放!”老大叔依旧没动,只是双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闻言,紫云迅速转过身,盯着老大叔,捕捉到他眼中那抹来不及敛去的颇为熟悉的目光。良久,沉声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所做的一切不过受人所托罢了。你只需要知道,你,是谁。”嘴角扬起一笑意,“无需寻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老大叔转身,不待紫云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紫云,你……”伸出手,在紫云眼前晃了晃,海南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紫云神情复杂地看了海南一眼,转过身,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先回去吧。”……
“你们今天的表现是什么样,自己心里都清楚了吧,我就不多说了。龙家新成员——三长老鬼石和龙沐冬。”紫云坐在前厅,朝着站在鬼石身后的小女孩儿,努了努嘴,“然后,海森隆、沐夏,你们带着龙奕竹设下幻阵。”紫云看了一眼最会阵法的两人,淡淡地开口道,“从今日起,龙傲天近身搏斗训练任务加倍且都要在阵法中进行。”
闻言,众人心下一紧,刚想开口求情,却被海南打断了,“其他人也都跟着把训练任务加倍吧。散了。”
看着手上的血玉游虾镯,海南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来,一把抓过紫云的手,一双杏眸里不见丝毫平日里的漫不经心。
“有什么事跟三位长老和海森隆商量,本族长和你们家主有要事商量,任何人不得打扰,不得靠近书房。”
走进书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海南看着紫云,一脸严肃:
“说吧,这镯子到底是怎么个事儿?还有,你今天为什么出神?”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紫云走到椅子上,坐下,低头看着血玉镯子里游得分外畅快的虾,半晌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海南一脸怒意地看着紫云,因为情绪激动,此刻那张小脸微微有些涨红。
又是一片沉默,许久,紫云才缓缓抬起头,“这对镯子,叫血玉游虾镯。虽是一对,却从不会被带在同一个人手上,因为里面的虾是双生,带着,可以知道另一方的情况。就像老大叔说的那样,生则虾游,死则虾凝。”
紫云放缓了语速,尽量让自己每一个字都说得明白清楚,尽量让自己每一个音都听不出异常。
她强压着心中的思绪,“这就是血玉游虾镯最为神奇的地方,天下仅此一对。而我……”紫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幽幽地开口说道:
“曾经看到过。”
“轰”的一声,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虽然轻飘飘的让人似乎扑捉不到,却惊得海南连连后退几步,最终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你是说……”海南哆嗦着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血玉游虾镯,颤颤巍巍地开口。
“没错。”紫云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睛早已有些泛红,“而且,自那次事情发生后,我的情况……婆婆知道后,曾将我叫到药园,对我说过一句话……”
“一字不差?”海南回想起紫云听到老大叔说的那句话后的反应,皱着眉,问道。
点点头,紫云长长地呼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药园的看守一直很严,族中也只有我能自由进出。何况,那日,婆婆放出了小黑,更加没有任何人进入园内的可能……”
她呐呐着,似乎在解释着什么,但是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紫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海南顿时来了脾气,一扫之前的狼狈之态,站起身来,蹭蹭蹭地走到紫云面前,盯着紫云的眼睛,“紫云,你相信中国所谓的三界之说吗?”
“我……”紫云迟疑了一会儿,随即又看了看这四周的环境,“我还能不相信吗?”
“那就等着,我叫海森隆来。”海南风一样地跑了出去,不消片刻,又拖着嘴里还嚼着什么的海森隆跑了进来。
“隆隆,那老大叔和紫云的关系你能卜一卦吗?”海南看了一眼紫云,意味深长地说,“我记得你是O型血吧,我好像也是。虽然这滴血认亲不能相信,但是,我觉得,偶尔信一信,也无妨。”
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紫云“唰”的一声站起身来,看着海南,“你是说……”
“试试就知道了。我也只是猜测。”海南按照海森隆的要求,亲自打来一盆水,又将一块小手指大小的紫水玉放入了水中。
海森隆神情凝重地净手,焚香,取出水中的水玉,拿出一枚颇为眼熟的古钱。
“你……这不是放在了相国寺吗?”紫云一眼就认出了这枚古钱,她边把左手放到海森隆的手心里,边好奇地问。
“超度了亡灵,安慰了将士们还在世的亲人,煞气自然消失。”海森隆用这枚可以称得上是圆润的古钱边缘轻而易举地在紫云左手无名指上划出一道伤口。
血一滴滴的落在紫水玉上,渐渐将紫水玉浇红。海南看了看自己手镯中微微游得有些缓慢的虾,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将古钱缓缓平放在紫水玉上,海森隆闭上双眼,开始冥想……
“忘川河,三生石,彼岸花,一对情人。”这一想,就是整整4个时辰。睁开眼,海森隆吐出这16个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