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气往上涌,怒极反笑,也不看邝修河,只对老王说:“王哥,人邝总在怪你待客不周呢,也不给他准备一个绝色佳人。”
刘总听了大笑:“我们的邝公子也有不领他情的人啊。”
老王暗暗使了个眼色给韩佳音,也笑说:“邝总一来,这气氛就是不一样,我们刚还在说太冷清了呢。”
真是睁眼睛说瞎话!佳音愤愤,她怎么就觉得是剑拨弩张?来之前她也曾暗暗祈祷,这邝修河的肚量能和他家的生意一样广大,但显然是错了,看他那懒洋洋但危险的笑她就明白。
人看人真是变化快,邝修河仍是初见面那样,也不多说话,只偶尔插上两句嘴,那时候看他怎么就觉得是斯斯文文,现在却是邪魅鬼祟?
老王也是装愣,硬不说白天投标的事,只东拉西扯一些带色的笑话,逗得一室笑语喧哗,俨然宾主皆欢。
酒至半酣,其中一位叫芳芳的小姐说:“笑话听多了也就那样,我们玩游戏好不好?”
“好。”
“没问题。”
“行。”
满是吼破天的赞同之音,韩佳音的那声“不”简直是闹市里的蚊虫叫,一点影响力都没有。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连邝修河都是一脸笑意,韩佳音本还盼着他邝家公子倚着自己出身名门能予以拒绝,这下子心凉半截,只好改为祈祷不要玩太变态的就行。
一人说真心话大冒险。
不玩,老套。佳音猛摇头,她还记得那次和邝修河玩这个游戏的尴尬。否决。
猜色子?
太俗!否决。
小蜜蜂?
不适合一起玩,而且太“嫩”。
说了半天,最后决定是玩传牙签。
佳音没玩过,初听时以为没什么,也就默认了。房间里三男三女,插花坐好,邝修河本是坐在最里,靠近芳芳,佳音坐在最外,挨着老王,因为传牙签要围成一个圈,结果就成了现在的局面,韩佳音左边邝修河,右边老王。
韩佳音傻笑,心想等会邝修河传过来,故意手抖,想起老王骂刘总那句话,心里也狠狠地想“今晚上非灌死他!”
坐定,游戏提议者佳佳去外面要了副扑克牌,含了一根牙签在嘴里,说起游戏规则:“每人抽一张扑克牌,然后相继按扑克牌的顺序坐好,持最小牌的人为先头,用嘴衔住牙签,依次传到下一个人的嘴里,不许掉哦,而且不能用手或任何工具帮忙,如果掉了,就喝酒一杯或者接受其他大家一致同意的惩罚,传完一圈后,将牙签撅一半,继续抽扑克牌,按新的顺序坐好,接着下一轮的传递。”佳佳说完,俏笑着看看大家,问:“都明白了?”
佳音直听得手脚发冷,恶,这是谁发明的变态游戏?想起那一根牙签在众多嘴里转了一圈沾满口水然后含在自己嘴里,佳音就反胃。她有洁癖!
所以听完后她第一个摆手,说:“我头疼,恐怕玩不了这个,要不你们玩,我当裁判?”
“你头疼还能当裁判?”
“这游戏不需要裁判!”
否决。
只好硬着头皮抽了一张扑克牌,老王抽到最小牌,笑着说:“好,由我打头阵,给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嘴功。”含了根牙签把脸凑到芳芳面前,两个人都是久惯风月场合,芳芳很轻巧衍了过去,转而递给刘总。
佳音心想还好,牙签够长。稍稍注意倒不至于落个亲嘴的下场。就这样传一两圈,再到刘总时,不想从他背后伸出一只手,在他刚要递出时搔了他一下,猝不及防一松口牙签就掉了。
一室哄然,刘总指着犹自娇笑的芳芳说,“她呵我痒害的,这也算?”
闹了半天,本说要刘总跳艳舞的,改为喝酒三杯。
重新抽牌,坐好。
芳芳重拿了根牙签,掐掉半截,递给刘总。
“哎,那个,怎么掐断它?”佳音一时情急,问。
“不掐断哪里好玩?”佳佳奇怪地问,“这游戏规矩就是这样的啊。”
“韩小姐是不是害怕了?要不你跳段艳舞退出也行。”
一时群起攻击,佳音弄得脸红耳赤,再不好说什么。
牙签断了一半,两张嘴一下子近了很多,佳佳接过后,嘟着嘴就送过来,韩佳音看着那张性感的红唇,几乎要晕,很勉强地凑上去,闭着眼睛“咬”下来,所幸并没有碰到佳佳的红唇。
因为太小心,佳音只咬住一点点,微张着嘴送给老王。
这样传了几个回合,牙签越变越短, 到最后,只剩下四分之一,邝修河又回到了韩佳音左边。
佳音脸色也越来越白,尤其是看到刘总和老王的两张嘴重重地叭了一口牙签才顺利转到老王嘴里,佳音脸色更是难看。
刘总完成交接,抹了抹嘴说:“嘿,老王,你没刷牙啊,有口臭!”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老王气得咿呀呀骂人。
老王递给佳佳,然后是芳芳,芳芳的唇色鲜艳欲滴,眼波横斜,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邝修河却是笑笑,张嘴咬了下去,咬得芳芳笑骂:“邝老板一点也不怜得惜玉呢!”
又是一阵哄笑。
佳音仰首,紧咬过的唇在灯光下更显苍白,她睁大着眼迎上邝修河的唇,她看见对方眼睛里的自己,娇小怯懦,小心翼翼。
他的呼吸拂在她脸上,温热暧昧。这让韩佳音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她感觉她碰到了他的唇,柔软冰凉,如一片羽毛从她唇上轻轻扫过。
心下一颤,牙签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