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开口问,却没有质问的底气。他们除了朋友什么也不是,而那个霸道的上校却已经求婚了。
她的脸上没有欣喜之色,那张不识愁滋味的俏脸却难得地染上一抹淡淡的忧愁,取代她狂野张扬的美,别有一种动人风韵。
让她懂得情愁滋味的却不是默默守候的他。
“你……决定了吗?什么时候结婚?”石于阗呷了一口伏特加,盯着透明的酒液问。
其实从刚才她和岳靓、安琪的谈话里他已经听出来她的决定,可那颗为她百转千回的心却怎么也不甘愿,非要得到她的亲口承认才肯死心。
江若岩要了一杯马提尼,一口气喝干,深呼吸一口气,“对!我决定了。于阗,对不起!我上次说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必然是在意自己上次提议生孩子的事,都是她不好,不该招惹他,不该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一直想跟他说声对不起,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的守候让她倍感压力,他的不争让她总是忽视。她有时候真的害怕面对他深情的眼眸,怕看他落寞的背影。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要嫁给他?为了完成你妈的命令还是真心爱他、想跟他共度一生?”
“你该知道我妈属意的是杜政桓那种有钱的,并不是他这种……”江若岩苦笑着。老妈连生孩子都不愿意要雷厉风的种,又怎么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但是,她的婚姻从来就不是利益争夺的工具,她什么都可以妥协,只有这个不能。
不能选择父母,不能选择家人,她唯一能做主的就是共度一生的伴侣,绝不会连这也要任凭老妈的操控。
她爱他,爱那个才见了几次的男人。这个认知让石于阗心碎,猛然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扯开领带和两颗扣子,抓住一名衣着暴露的美女跳起了热舞。他就是太冷静才会失去,今晚他选择放纵。
对于他,她只能说声抱歉了。江若岩收回视线,啜了一口酒。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手机铃声响起,自从求婚之后,江若岩就爱上了这首歌,将铃声换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她拿不住手机,掉落沙发上,颤抖的手捡了两次才捡起来,难掩激动地喊了声,“爸!”
居然是爸爸打来的,自从有记忆以来,这是爸爸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她,叫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欣喜若狂?
小时候,看到别的小朋友上学、放学都有父母接送,而她只能由保姆、司机送,她曾回家质问爸爸,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冷冷的一瞥。那一瞥,让她记了一辈子。从此,她不再好好读书,甚至连大学也没考上,只好被送出国,弄了个三流大学的文凭。她回国之后搬到北京的别墅,更肆无忌惮了,整日和死党们吃喝玩乐、飙车闹事。可是,他都没有管过,除了替她付账单,一句话都吝于给予。
天知道,只要他一句话,一句关心,或是一句斥骂,她就会改。可连这,她也得不到。
“嗯。你回来,商量结婚的事!”江中恒冷冷地说着。
“结婚?跟谁结婚?”江若岩不由拉高了嗓音。却惹得所有人都看向她,不远处正和美女喝酒的石于阗更是拿不住手里的酒杯,剧烈的抖动让杯里暗红的酒液洒了出来,弄脏了昂贵的手工西装他都没发现,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她身上。
“雷厉风这小子不错,你给我好好把握!也不看看你的死样子,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拒绝?你有什么资格?要不是你大姐嫁的早,这么好的男人也轮不到你!”江中恒说完直接挂断电话。他用的是命令句,不是跟她商量,也用不着跟她商量。
江若岩没有心情玩,也没有义务留下来当演员将私事宣扬的人尽皆知,抱着手机怔怔地看了许久,对石于阗抱歉地一笑,起身回家。
雷厉风?爸爸怎么知道雷厉风的?而且还要她嫁给他?
自从昨晚她赌气说要找别的男人生孩子,从他家出来,他一句“不送了”,冷冷地关上门。
今天早上想想自己很过分,早早地醒来打算找他一起吃早餐,顺便躲避老妈的炮轰,谁知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打电话关机。
她以为他回部队了,他说过,在部队的时候是不允许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的。但是,当她打到机关总机找他的时候,总机说他还未销假回部队,她的心开始慌了。
他,生气了。
他,在躲避她。
这该死的男人也未免太小气了,难道真的以为她会去找别的男人吗?他愿意她还不想咧!
可是,爸爸为什么会为他说话?还一副很欣赏他的样子?难道……
他去平遥了?
对!肯定是这样没错!
江若岩几乎可以肯定,雷厉风已经和她爸爸见过面了,以他的本事要收服一个满身铜臭的暴发户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她爸爸一直对高干有一种近乎卑微的崇拜,只要他拿出倨傲的气势往哪儿一站,保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拨给雷厉风,电话拨通了,她凉凉地说,“亲爱的上校先生,终于肯拨冗跟小女子说话了,小女子不胜荣幸。”
雷厉风慵懒低沉一笑,听得出春风得意。
“你在什么地方?”
“平遥!”雷厉风也不隐瞒,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不然不会这么问的。“你爸爸还挺有意思的,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近人情嘛!是你不了解他还是我看错了?我看他也挺关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