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水性、身受重伤的自己便只得无比凄惨地陨落在这浩瀚的湖中了。
但就刚才的观察来看,这小子的情形倒真不象是色狼,那自己对他的出手似乎就有点太过……
可谁叫他对本小姐如此无礼的,打他这一掌也算是不冤枉。
虽然自己已服下了师门独门疗伤灵药“雪莲九转小还丹”,但断折的肋骨和小腿骨倘若不立即接上,则后果不堪设想。
适才见这小子医治他的肩膀手法虽普通笨拙,可毕竟还算处理得当。
因而龙之娇眼看着丁敢当理也不理自己,提着个布包便要离开,心中大急。
他这一离去肯定是绝不复返,这小子也真狠心,看来真打算扔下自己不管而溜之大吉
这里一看就是荒无人烟的大魔域纵深处。
以目前自己这种躯体状况,倘若无人相助,极有可能性命不保。
可自己刚才还以怨报德打伤了他,也不知这小子会否记仇。
龙之娇尽管心中万分的不情愿,只得还是含羞带愧的开口喊住丁敢当。
丁敢当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本欲毫不理会一走了之。
可他静立片刻,转念一想到要将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孩子留在这里等死。
心里边就蛮不是滋味的,募地莫名一动,毕竟屠杀山夷族这件事情首恶是她的父亲,跟眼前这个大小姐并没有多大的直接关系。
暗自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丁敢当缓缓转过瘦弱的身子,进而亳不犹豫地向躺倒于地的龙之娇走过去。
“龙大小姐,我不叫做‘喂!‘,我姓丁,名字叫做敢当。”
“我……我知道,刚才多亏了你救……”龙之娇苍白的俏脸禁不住浮现出一抹惭愧的红晕,心中竟从未有过的慌乱。
“些许小事,不必挂怀,龙小姐叫住我不知所为何事?”
丁敢当淡淡的摆摆手打断,故意向她问道,他倒是要杀杀这小姐的傲气。
要让丁敢当为自己治伤接骨,就一定要触碰到自己冰清玉洁的躯体,这可让自己情何以堪?
龙之娇自打出生以来,便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腾龙城的臣民尊为天之娇女、天上的月亮。
而今自己这般情形,如何让龙之娇开得了这个口?
一时之间龙之娇心乱如麻脸红如血,期期艾艾的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我想你……不!”
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话语之中似乎有语病,龙之娇眼眶一红羞愤欲死。
“什么?!”丁敢当的眯眯小眼顿时瞪得老大,张开的大嘴一时竟合不拢,不过随即看她的神情便知她不过是说错了话。
望着她那如点漆般醒目的星眸闪烁不定,丁敢当的心中些忽又有不忍。
“龙小姐,看来你受的伤还不轻,请让我为你号号脉吧!”
龙之娇一张原本冷若冰霜的俏脸顿时胀得通红一片,看得丁敢当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呯然一跳。
他静静等了一会,却见龙之娇红着脸低垂臻首羞不可抑。
“龙小姐,你是看不起在下的医术吧!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等着你的哥哥和手下们来救你吧,再见!不,今后最好不见!”
话音未落,丁敢当便作势欲转身离去。
“别……,那劳你多费心了。”龙之娇含羞带愧地低声呼唤道,微闭双眸犹犹豫豫地将嫩如春笋般的芊芊玉手轻轻向前一伸。
丁敢当顺势跌坐在龙之娇的身旁,轻轻伸手号住了她右手的脉门,触手处只觉得滑腻无比,鼻中不时传来如兰似麝的阵阵幽香。
他禁不住心中一荡,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震慑住心神,仔细为龙之娇诊治起来。
“龙小姐,从脉象上来看,你的气息虽十分微弱,却是弱而不乱,內腑所受巨力强震伤势不轻,然已隐隐生机勃发,想必你刚服下灵丹妙药,而今已然性命无忧,无须过于担心,只是……”
沉吟片刻之后,丁敢当随即将自己的诊断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龙之娇,话音未落却已被她十分焦急地打断。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只是什么,莫非有何不妥?你只管老实告诉我。”
“只是你的两条小腿骨和左边四条肋骨已被巨力所震断,受伤不轻。龙小姐,倘若不及时接上的话,不是我要故意的吓唬你,今后极有可能要落下残疾。”
丁敢当缓缓将未讲完的诊断告诉了神情焦急的龙之骄。
“看你刚才自行接骨手法颇为熟练,那你能够为我接骨吗?”龙之娇的心中难免一惊,虽
这个结果已在她的预料之中,只得将期盼的焦急目光投向了丁敢当。
“龙小姐,你受伤的小腿骨与肋骨均为断折,伤势较重,一旦接上最好便不要动,否则断骨不易长好,难免要折断重接,那小姐你可要遭罪了。”
丁敢当耐心向她解释道。
“那可如何是好?”龙之娇不由得脸色惨然,神情一紧。
“而今我们要是留在这蛟龙尸体旁,不啻于在此等死,此地恐乃大魔域纵深处,魔兽横行,相信很快便会有其余凶残魔兽赶到此处争夺这尸体,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再想法为小姐医治。”
“我现如今伤势不轻腿脚不便,这四周荒无人烟,不知又能避到何处呢?啊!……”
龙之娇自然知道丁敢当所言非虚,心中一急娇躯一抬却一下牵动了伤势,顿时柳眉微蹙冷汗噌噌直下,禁不住轻哼出声。
“不用过于担心,我刚才在山谷间寻找草药的时候,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山洞,虽然不大,但可能相对安全,不如我先背你离开这里,到那儿之后再做打算。”
“你的……肩膀也受了伤,能行吗?”龙之娇望着丁敢当那刚绑扎好的肩膀担心地说道。
“不行也得行,留在这里唯有等死,只是你要忍住疼才行,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紧动身。”
丁敢当浓眉一扬毅然说道,虽然他相貌极其普通且已被破相,咋看上去十分的丑陋,但此际神情异常坚决,浑身闪现一抹凛然光辉,就连龙之娇望着他那瘦弱的身躯也微感诧异。
不由分说,丁敢当将身旁的麻布包用藤蔓干脆吊在脖颈上,随即伸出右手轻轻扶起龙之娇,一猫腰,便伸手往肩背上一拍,作势让她快些趴在背上。
龙之娇何曾与男子如此近距离地肌肤相接过?
即使丁敢当的年纪此她小,龙之娇的心里也觉得怪别扭的,可是眼前自己又身受重伤危在旦夕,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得银牙一咬轻轻往丁敢当的背上一趴。
丁敢当背上一沉,肩头忽受重压顿时钻心地疼,但他闷哼一声便一把背起了比自己还高的龙之娇,坚毅地迈出颤颤巍巍的步子向前进去。
当初祭司大人的灵药虽然没能够彻底的治好丁敢当的伤,但时至令日其作用倒终究显现了出来。
丁敢当的体魄得到了大大的增强,不仅从高空坠落入湖中保住了性命,而且在如今关键的时候发挥了作用。
他随即伸出右手搂紧龙之娇那只未受伤的大腿,吃力地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着前方那个山谷走去。
为了不致于过分颠簸,加重龙之娇的伤势,丁敢当背着她并走得不快。
如此一来,更是倍加费力,不一会,刚到山谷脚下,丁敢当便汗如雨下气喘吁吁,脚步打颤。
可他竭尽全力苦苦支撑,顾不上抹一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抬眼仔细看清上山的小路,咬紧牙关便背紧龙之娇十分艰难地继续往上行去。
龙之娇看在眼中,虽并没有说些什么,但心中那块隐秘的柔软之处,募地暗自一动。
她虽自小便生于鼎食尊贵之家,但在幼时便被送至师门成为核心内弟子艰绝苦修,除了得到周围人们的仰视与尊敬,甚少体会到家人的关愛与朋友间的友情。
丁敢当虽貌丑可怖毫无修为,但这短短的时间接触,却令得龙之娇暗自觉得他的举止甚是与常人不同。
且不讲他挺身而出换取山夷族人的平安,就说他不计前嫌在生死关头不弃我于不顾,便令人刮目相看。
眼见着丁敢当背着自己异常艰苦的攀爬,耳听到他气喘如牛的沉重呼吸声,龙之娇忍不住劝道:“要不你先将我放下来,歇息一会儿吧!”
“不……不行!必须要尽快地离开这儿,多留一刻便多一份危险,稳住了!”
丁敢当扭头回眼望了望渐行渐远的湖岸边那具庞大的蛟龙尸体心中忽然一凜,不由得摇摇头,鼓起余勇抬腿便吃力地背着龙之娇坚持向上走去,只是速度也愈来愈慢。
到得后来,丁敢当感到背上的龙之娇是愈发的沉重不堪,只得爬三步歇二气,低着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下意识的挣扎着机械地抬起脚来往上爬。
龙之娇见此情形,浑然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真恨自己为什么偏偏要受伤,心中禁不住一酸一痛,眼眶一红,两行珠泪只管顺着她那娇美无暇的脸庞不住往下滑落,轻轻滴落到丁敢当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