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变暖,大家的衣裳也穿的少了起来,往年到了五月份,都会有内务府的上门来专门给府里的主子量体裁衣,黛玉因着从不穿外面女工上的衣服,又不好坏了规矩只叫人上来做了十来套意思一下,水溶又怕别人说嘴,只叫内务府按照原本的份例给做了送来。
黛玉不解,她不穿女工上的衣服水溶是知道的,往年的衣服都是紫鹃雪雁带着几个小丫头做,如今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自然不会穿用别的人做的,有时候她也会自己动手做点什么,连带着水溶也越来越少穿外头的衣服了。
水溶倒是很坦然:“反正是份例,也不用咱们家的银子,省的便宜了他们。你不穿那些衣服,就留着赏给丫头们或者送人吧,倒是把这些事省了下来。”
黛玉一边看着丫头将屋子里的摆设换了一边笑道:“你如今越发会精打细算了,论理要是盛也不在这上头,真要是想省,还不如送到成衣铺子里去卖了。”
“这话不假,只是你们家的铺子如今出售的成衣又好看有又特别,内务府上的那些手艺,估计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叫丫头们做了,直接让铺子送来就成了。”
“罢了,你要是喜欢,就让林叔给你派给绣娘过来,教教咱们这些丫头,到时候就有的穿了。”
黛玉回头:“你到是打得好算盘,怎么,最近朝堂上没有要忙的了?”
“要忙也是他们自己瞎忙,前儿不知怎么了,郑家的二公子与韩太尉家女婿的弟弟闹了起来,他们如今正在焦头烂额之中,一时半会儿没工夫搭理咱们?”
韩太尉原是韩太后的舅舅,如今也算是韩太后最亲的亲人了。郑家又是玘郡王的追随者,这二人如今闹了起来,也算是玘郡王府与韩家变相的的一场战争,当然,真正的斗争还没有开始,双方都在探对方的底牌呢。
不过韩家只把玘郡王府当作是对手,对于玘郡王,他们的心思早就是昭然若揭了,只不过没有人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在玘郡王眼里,当初要是没有韩太后耍手段,玉潜夜也不会这么顺利地登上帝位,若是玉潜夜是个好皇帝也就罢了,偏偏韩家一直以国舅也自居,并不皇室放在眼里,大有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架势,但是玉潜夜却像个傀儡一样。
眼见玉家的江山就要拱手让人,玉潜凛本来就不安分的心越发的如抓心挠肝一般地更加不安分了。
但是韩家至少没有小看水溶,北静王爷的世袭到水溶头上,原是要降一级的,因为水溶的父亲深得先皇重用,母亲又是当朝的长公主——现在已经是大长公主了——水溶就承袭了老北静王的爵位。这样圣眷浓重的王府,足够引起重视了。
如今连韩太后也明显觉得玉潜夜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容易控制,他虽然还是对韩太后很恭敬,但是却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与韩太后说起朝堂上的事情了。
玉潜凛以为韩太后只要控制住了玉潜夜,韩家就高枕无忧了,为了不至于叫韩家完全占据上风,明面上不行,却在暗地里不知道破坏了韩家多少好事。他手里还有一股没有浮出的势力,貌似是趁在新皇登基时准备的。
水溶只要一天没有将玉潜凛的底牌摸清,他就不会让玘郡王府与韩家有任何的失衡。这样才好玩嘛!这是水溶对玉潜夜说的原话,某种程度上,水溶与玉潜夜都有扮猪吃老虎的绝佳潜质。
黛玉显然对这些朝堂上的鸡争鹅斗不感兴趣,但是如今战火貌似要烧到后院来了,黛玉这才纳闷,以水溶的能力还不至于连后院参与内战的情况都一无所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