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水溶见场面尴尬,毕竟是黛玉的郡主府,传出去不好,于是开口解围:“罢了,玉儿,还有客人呢,哪有在外人面前惩治自家奴才的。”
贾母见状,脸黑了又黑,这夫妻俩还真有默契,一唱一和的将自己与贾家撇清。只不过贾家向来都有“顽强”的抗击打能力,这并不能阻挡贾家攀上大树好乘凉的决心。
半晌,贾母才开口:“老身给王妃请安,王妃成婚没有来亲自道贺,特来告罪。”
黛玉原来看见贾母颤颤巍巍上前,心中一酸便生了不忍之心,谁知贾母一席话说出口竟是指责自己,黛玉的不忍立时便无影无踪。
“老太太严重了,我原不懂规矩,还是叫人请了宫里的嬷嬷才准备妥当了。”
贾母忙道:“王妃言重了,既是宫里的准备,自不会有疏漏,只是这几日身上不好,没有见到你出阁,实在是难过自责,我这一生所疼的就只有你母亲,如今她不在了,我连她女儿大婚都没见到,到时候下去了还有何面目见你母亲……”说罢,老泪纵横。
水溶见贾母将贾敏都搬出来了,暗想贾家果然是这位老太君最奸猾,所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明知黛玉最挂念的就是贾敏林如海,故意将她搬出来提醒自家与黛玉的关系。
眼神暗了暗,水溶却已经盘算如何收拾贾家了,既然已经投靠了玘郡王,还在觊觎北静王府,这两条船可是不好用一脚踏的,弄不好就要翻船的!
见黛玉水溶都不说话,贾母便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王妃不必悲伤,想来敏儿姑爷九泉之下得知你被封了郡主又成了王妃也会安心了。”
黛玉轻瞥了贾母一眼,幽幽地说道:“那是自然,爹爹与娘亲一生最希望我能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疼,不必受委屈,其他什么家世都还是其次。
若是在意这些虚名,林家的牌匾与封赏早就堆不下了。”
惜春垂下眼帘:真是有够厚脸皮的,人家明里暗里都在与你撇清关系,自己却好不要脸地上杆子了,每句话都碰上了软钉子还不知收敛。见贾母对自己杀鸡抹脖地使眼色,想要来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惜春直接选择了无视。
贾母无法,只得看着王夫人,王夫人自知躲不过,便上前笑道:“回王妃,你二嫂子也是新过门,还未见过,今儿也算是头一次见面的。”
黛玉好笑地看着王夫人着三不着两的表演,瞥了水溶一眼。
水溶笑道:“玉儿,久闻荣国府宝二爷娶亲,咱们也忙着自己的事忽略了。”
黛玉点头:“我还真是没见过宝二嫂子呢!如今二表哥贤妻美妾,定是不比以前贪玩了,二舅母有福了。”
一番话连消带打明赞暗讽直把王夫人憋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最不懂看脸色的,也是这种人往往在场面快要冷掉的时候会跳出来打破这种“和谐”。
贾宝玉就是这种“典型”。
终于见人家提到自己了,憋了很久的贾宝玉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林妹妹,你过得好吗?我早就想来找你了,可是家里人不准,好妹妹你为什么要出去住,在家里不好吗?我还有好东西留着给你呢!”
“宝玉!”贾母忙将将宝玉喝住,真有些后悔将他带进来,这副样子有谁还能提携他。
水溶见贾母喝住宝玉,原本就拧在一起的眉毛一挑,便要说话,谁知却被一旁的黛玉按住,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二表哥说的是什么话,那是你家不是我家,别说我已成亲,别是待字闺中我也姓林不姓贾,何况二表哥刚才也听到了,你一个爷们进了女眷的内室,成何体统!”
“玉儿,既然宝玉已经进来了,就算了吧。”
“我原就是小性儿,行动肯恼人,老太太你也替我想想,贾家不拍丢人,我林家却没有这样的规矩,再说,这样要将北静王府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