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陈清雅看上的男人却似入定了的老僧一样一言不发老神在在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似的,反正人家又没有提到是自己,何必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呢。
玉潜夜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朕会放在心上,定然给清雅找一个好人家。”
“皇上且不必费心,清雅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我们西疆不比天晟,我们的女孩子要是喜欢那个男子就一定会说出来,男子以此为荣。所以请皇上就此定下此事吧。”
“白琴王爷说笑了,不管怎么说,都要让我们知道是谁有这份荣幸得到清雅的青眼。”
“是,是白琴疏忽了,我们清雅看上的不是别人,就是北静王爷,句在下所知,北静王爷是天晟出名的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其实不多,不是应该说很少才是,就只有一个正妃,本王也很羡慕北静王爷夫妇的鹣鲽情深,只是天晟好像向来都是三妻四妾的作风,一个王爷只有一房妻室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这个玉潜夜也想过,但是水溶是什么脾气他是知道的,这种冷心冷情的大冰块虽然夏天的时候可以降温,但是放在身边难免会被冻坏。他也答应过水溶,不会过问水溶的家务事。
满朝上下的家眷官员此刻都在乾宁殿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水溶与黛玉这一席,宁安贵妃自是知道黛玉此时的心情,也明白玉潜夜不能因为清雅的做水溶,但自己有不好开口拒绝,所以先笑道:“皇上,既然白琴王爷与清雅姑娘的意思很明显了,咱们就看看吧,只不过白琴王爷刚才也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先熟悉一下。虽然清雅姑娘与北静王爷自小就认识,但是毕竟多年未见,彼此的脾气也不一定清楚,也在等等看吧。”
玉潜夜笑着点点头:“爱妃说的有理,这件事朕放在心上了,看看他们两个的造化了。”
白琴微微皱眉:“皇上只要一道圣旨便可以了,难道一个皇上还要看一个臣子的脸色吗?”
水溶正在喝酒,闻言放下酒杯站起来:“小王自然是皇上的臣子,应当遵旨而行,但是王爷似乎也不能给我们天生的皇上脸色看吧,既然王爷可以拒绝了皇上的意思,小王为什么不能选择拒绝一个来年皇上都没有认同的婚姻呢!”哼,挑拨离间也要玩的高明一些。
陈清雅自在大殿中见到水溶,眼睛就粘在水溶身上了,所以他自然看出了水溶与黛玉的恩爱,心中虽然不舒服,但是一想到水溶马上就是自己的夫君,就不再就这件事不放了。
但是她没想到水溶还没有发话,玉潜夜与宁安贵妃也不是很热衷与推进这件事,不由得心中暗恨,认为是黛玉用了什么手段迫使她俩站在黛玉的一边,谁知后来水溶又与白琴暗暗较劲,明显摆出一副不想要自己的架势,这让陈清雅实在是接受不了。
没有想太多,陈清雅一下子站了起来:“北静王爷这话说的实在是没有道理,不过是清雅的意思,表哥是为了达成清雅的心愿才说这样的话,王爷不领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表哥扣上这样一顶大帽子?”
玉潜夜微微皱眉,若论亲疏远近,自己是比白琴更亲近的表哥,如今陈清雅一口一个“表哥”的叫白琴,就是不承认自己这个表哥,也罢,这样的皇室成员只会添乱,况且他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公主郡主,自己更不用顾忌他的感受了。
黛玉自是不会让水溶与一个女子针锋相对,传出去也不好听,既然这个女孩子今日已经见过面了,不妨再敲打敲打。
可是没等黛玉说话,上首的宁安贵妃有开口了:“清雅姑娘的心思我们都很明白,白琴王爷也不必用这样的话来激皇上,不管怎么样,抡起亲戚关系,我们圣上与清雅姑娘更加亲密,自是不会让姑娘吃亏,多留一些时间不过本着尊重臣子的意思罢了,北静王妃原也说过,都是娘声父母养的,谁也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人生,皇上赐婚,不过是锦上添花,到还是要本人心甘情愿才行,没的为了赐婚,搞的人家鸡犬不宁,也连带破花你了君臣关系,可就不值当了。”
陈清雅也不是个好惹的,张嘴就反驳道:“不管怎么说,清雅也算是天晟的女孩儿,自是知道天晟这里的规矩,自是本本分分不会搅得人家鸡犬不宁,况且久闻北静王妃贤名,当然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不会让王爷分心,又怎会破坏君臣关系呢。”
黛玉本来就想说话,没想到到让陈清雅反将一军,也没有客气:“规矩是规矩,什么事都有规矩,也没见得人人都会遵守,会说好话的人多的是,谁又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若真是说出来就好,监牢里关的都是些什么?”
“北静王妃果然好口才,只是清雅长在西疆说话向来直来直去,王妃比比绕弯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清雅姑娘果然是好口才,黛玉自愧不如,不过姑娘很是奇怪,敢问姑娘究竟是天晟的女子还是西疆的女子。若是西疆的女子,如何要遵守我们天晟的规矩,若是天晟的女儿,我们天晟从来就没有自荐枕席的女孩儿!”
陈清雅脸色一白:“北静王妃似乎没有明白清雅的意思,现下清雅是要以西疆女孩儿的身份与天晟联姻,到了天晟自然是按天晟的规矩了。”
“那很好,既然清雅姑娘喜欢直来直往,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北静王府从来就没有平妻的出现,按规矩,我们王府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这样一句话就把陈清雅想要说的都堵了回去。
白琴却在此时忽然开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以前的皇上赐婚给老王爷,老王爷难道不会接受吗?”
“白琴王爷可真会说笑,这没有发生过的事拿出来凭空猜测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况且以前的北静王爷次婚的都是皇室的公主,谁没事欺负她们硬要往王府里送女人。”就是白琴是看出来黛玉的身份不高才来欺负人的。
“北静王妃这话说的好没理,什么是欺负,堂堂北静王爷只有一个正妻,说出去,知道的是王爷爱护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善妒容不下新人,将王府规矩抛在脑后。”
“王府的规矩是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以水家当家主母的身份,不会不估计到水家的脸面,我的名声不好,对林家自是也没有好处,为了祖宗的基业,我也不会胡闹!陈姑娘说话要有凭有据,信口开河这种事情还是少来为妙。”
“难道清雅听错了?这京城谁人不知北静王爷宠爱王妃,即使王妃无子,也只有一房妻室,绝不纳妾。”明褒暗贬的说法令黛玉更加坚定要好好收拾陈清雅的决心,每个人都有底线,黛玉的底线就是水溶,连水溶也不留情面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对他客气了。
“看来陈亚姑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与北静王府说道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更清楚地挑明,北静王府不会存在平妻这样一个位置,按照王府的规矩,王爷的身边除了正妃之外,只有妾室,没有平妻,没有人可以左右王爷的决定,这是王府的规矩,黛玉自认为没有那个本事可以挑战祖宗留下的规矩。”
“王妃是铁了心不肯为王爷纳妾了?”
“纳妾也要看王爷的意思,没的王爷不喜欢我还弄一大堆进府,王府的事情本来就很多,再添几个没有用的人做什么?”
“王爷是真不想还是忌惮王妃?”
“白琴王爷似乎对我们王府很感兴趣,与陈姑娘左一句又一句不亦乐乎,本王想要怎么样似乎与别人无关,我想要做的事别人阻止不了,我不想要的,别人要不可能强加给我的。”
话说到这,水溶得意思也已经能够表达清楚了,偏偏陈清雅猪油蒙了心,亦是人为自己要是见到北静王府一定会得到水溶的宠爱,毕竟他们是小时候的玩伴。
所以陈清雅只好拿出杀手锏:“两位难道九部委王府的子嗣想想吗?”这样的话从一个未婚的少女口中说出来本来就是很大冲击,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问题又是北静王府的焦点,水溶强压下怒火,冷声言道:
“陈姑娘请注意言辞,北静王府的子嗣问题本王与王妃新中自然有数,不劳陈姑娘一个外人操心,子嗣一事,上天自有安排,有人命中无子,有人又是老来子的命,陈姑娘如今云英未嫁,还是少说这样的话比较好,否则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人家愿意接受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媳妇了!”
意思就是,你别想在嫁到天晟了,回到西疆是最好的选择,当然,这话主要是说给白琴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