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涛穿着白色的背心,下边是一条暗色的裤子,做在一条小马扎上,爬着一张方凳子上,干净手指握着一根圆珠笔,认真的写着什么,淡淡的阳光洒在他刀刻般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威严的眉梢上挑,散发着属于成熟男人的成熟帅气。
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他大脚丫子上踩的那双露露的可爱卡通拖鞋,半截脚都在外面,看着很滑稽。
露露看着吃吃笑起来。
“笑什么?”
“不告诉你,就是好笑。”
关涛黑白分明的眼睛扫她一眼,视线又转回到纸上。
“你字儿写的真好,宽,九十,冰箱,地板……你这都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露露凑近,微弯腰身,大概扫了一眼,嘴里嚼着油条,含糊不清的说道。
“离我远点,一股子油条闻儿。”关涛嫌弃的道。
“哼,你刚才又不是没吃。”罗露露不服气的反驳一句,站直身体,拉开玻璃,一边吃,一边欣赏外面的风景。
“你这房子干净的跟贫民窟似的,要什么没什么,怎么住人啊,我可不习惯,好歹也得添置点必备的生活用品,尺寸我都量好了,直接买就行了。”关涛写写画画的,头也不抬的道。
“……不用了吧,我一个人住就这样挺好的,简单点,打扫起来方便。”罗露露不安的道,她怎么听这意思,关涛好像也要住在这里啊。
“谁说你一个人住了,我是你老公,当然也要住进来,从今天开始我们同居。”关涛不是商量,而是命令道。
“不是……没这个必要吧。”罗露露反射性的拒绝道,郁闷万分的看着他,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要住在一起,他们是假夫妻,不是吗?
“露露,我们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对吧?”关涛严肃的看着露露,语气和蔼但去自有一种官员与生俱来的摄人力量说道。
“可是……”罗露露不得不认同点点头,可他们是特殊情况啊。
关涛一抬手,打断了她的急于辩解,示意她不要说话,一本正经的讲道:“在当下这个相对开放的社会,不结婚的人都同居在一起,我们合法的新婚夫妻,分居,你不觉的很奇怪吗。人家一看我们就是假结婚吗。楼下的白色大众CC昨晚就停在哪里,今天早上才离开……”关涛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脸色悲怆的露露,接着道:“从昨天开始,他就是有老婆,有家庭的人了,你也一样,你们都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如果你们还是像以前那样纠缠不清,那就是不道德!是要受到所有人谴责的!”
关涛的遣词高昂冷厉,震人心魄,露露吓的颤了一下,泪水涟涟,依靠在墙上。
关涛逼近她,声音转为轻缓的追问道:“告诉我,你愿意做个破坏别人,遭人唾骂的第三者吗?”
罗露露怯懦的摇摇头,她最恨小三了。
“那就让他看看你生活的很幸福,死了对你的那份心,彻底的断了他的念头。还有,我警告你啊罗露露,我帮你归帮你,反正结婚证都领了,算我倒霉,我认了。不管咱俩真的,假的吧,现在你已经是我法律上的老婆了,你们以前怎么样我不管,但以后你得给我收好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老老实实不准再见他,别弄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惹人家笑话,你敢给戴绿帽子,你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关涛手捏着她的下颚,拇指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斩钉截铁的冷酷警告道。
“嗯,我知道。”
无尽的悲伤向扑来,罗露露闭着眼睛点点头,泪水顺腮而下,再见已是陌路,这也是她唯一的选择了。
关涛话虽然说的难听,可是有道理,她和宋岩已是罗敷有夫,君在室。作为昔日恋人,他们哪怕是再单独的见一面也是要落人话柄的。而关涛又是有头有脸,及要面子的人,他这次为自己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她更要尊敬他,维护他,不能恩将仇报,闹出什么绯闻来,给他丢脸。
关涛把她拉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露露,不属于你的就不要再留恋,藕断丝连,只会大家都痛苦,也许隔上一段时间你就会找到自己的新生活,发现身边还有更适合你的更好的男人,同样会给你幸福。”
罗露露愕然的抬头,关涛再说什么……
“露露,我的制服你熨了吗?”
关涛在卧室里拎着两件有皱着的衬衣,比较着那一件被他穿在身上带出去的几率更高一些,出于怀疑,就随口问了一句。
“烫了,两件都烫了,放在左面的柜子里,我说买个熨板,你非不让,衣服烫的不太平,凑合穿吧。”
屋里哇啦,很是热闹的窄小的洗手间里传来罗露露的声音。
关涛无奈的摇摇头,摊上粗枝大叶不擅长家务的老婆,他也没办法,穿吧,不能光着上身出去啊。
人长的板正,加上他又刻意整理了一番,一个精神帅气的关局长,出现在挂衣架子上的镜子里,他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找了一个袋子把另一件衣服装起起来,烫衣服不能指望老婆大人了。
“露露,我上班了!”
换好鞋子,走到门口,没听到回音,就又折了回来,看着洗手间里的人,关涛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她可真是行啊。
就见露露很随意的穿着一件体恤式卡通睡衣,头发胡乱的用个银色发夹卡在脑后,脚上趿拉着人字拖,坐着马扎,弯着身体抱着盆洗衣服,地上砰的是一地的水渍和洗衣粉沫子,人家也不管。
问题是你洗衣服就洗吧,马桶盖上还用肥皂盒支放着智能手机,宽屏播放着《倒霉熊》,她眼睛就又盯着手机屏,一边看一边傻笑,笑的很放纵,半天想起来,低下头唰唰搓洗上一阵,一会儿,眼睛就又被吸引过去了。
瞧着她那入迷的样儿,关涛眼波流转,轻扯开嘴角,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也不急着走了,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靠在门框上,黑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欣赏着她。